教室裡已經沒有人了,大家大概都已經走了吧!而可兒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趴在自己的桌子上,佯裝哭泣,真想知道自己百無禁忌的哭是什麼樣子。
「你現在哭算什麼,你在哭給誰看。」冷諾大吼;可兒大驚。
站起身來,嚇到了冷諾。
「你沒哭啊。」
「你有必要那麼大驚小怪嗎。」她說,「我只是覺著如果我像剛剛那樣哭的話,以軒一定會相信的。」她驕傲地說。
「虧你還有心思想這個。」他笑道。
「我隨時快樂啊。」她理所當然的說道。
「如果我說今天是尹熏兒的生日晚宴。你去嗎。」
「你帶我去嗎。」
「你說呢。」
「你應該有很多女伴吧。」
「所以呢。」
「所以如果你不帶我去,我就自己去;如果你帶我去,你就和你去。」
「丫頭,你的邏輯。」他憐愛的指了指她的腦袋。
「走吧。」
「恩。」他前後打量了下可兒。
「怎麼。」
「我帶你去準備一下吧,迎接晚宴,對尹熏兒來說,這是她的生日晚會;對尹浩天來說,這是他的一場生意;于你可就意義非凡了。這是你的一次機會,徹底遠離並且得到新生的機會。讓不懂得珍惜你的父親後悔。」他說出了她的心聲。
她要做的也無非是讓自己的父親後悔。這是個幼稚的報復遊戲,但人就是這樣。
他不得不佩服這個男生,和女生一樣心思縝密的男生。
她此刻方才明白,自己已被他基本瞭解;而他於她而言卻一無所知。是不是做人太失敗了啊。
深不可測的男生。
「冷諾,如果你累了,我的肩膀也屬於你。」她說道。
第一次, 她除了讓他傾聽,還給予了溫暖的可能。
冷諾帶著可兒來到了一個私人會所。
「帶我來這兒幹什麼。」
「放心,不會吃了你的。」
「安伯伯。」
「安伯伯。」
幾乎是異口同聲。
一個中年男子帶著祥和的微笑。一身隨意的著裝。
他就是媽媽這些年的知心朋友。
他叫安齊天。一個知名的化妝達人。從不出席任何場合。
「你認識她。」冷諾不可思議的問安齊天。
「這個丫頭是我朋友夢幽的女兒。」
「原來如此。」
「安伯伯,為什麼沒有出席媽媽的遺體告別會。媽媽會有遺憾的。」她不解。
「不會的。因為我們早已達成共識。」
原來如此。
那麼,或者會不會有這種可能,媽媽生性就自由,與常人更是不同,會不會同樣得到了媽媽的允冷諾而……
但很快她就停止了這奇怪的想法。
「安伯伯,那就請您幫可兒收拾收拾。」他輕輕一笑。
「說什麼呢。」她怒視,佯裝生氣。
「好啦,你們年輕人啊。」安齊天笑道,「那我就先和可兒談談咯。」
點頭表示同意。一個人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拿起了幾本雜誌。開始翻閱。
室內。
「請坐吧。」
可兒坐在了鏡子前,看著自己略帶疲憊的臉。
扯出了一個微笑。
平時一般都這樣笑。
恥笑,癡笑,諷刺,開心。皆是如此。
「冷諾,你喜歡嗎。」
「安伯伯,我們的關係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和諧的。」她搖頭表示無法回答,「看似他喜歡我,可是我們只是一場交易,我得到了他待在自己的身邊,增加了我面對未來的勇氣。而我在他的身旁不知道能做些什麼。我只是一支花瓶而已。」
「凡事不要輕易下定論。你怎麼知道在他內心深處不把你當做一朵花呢。」
「即使喜歡我,即使很重要,但花有花期,而且於我而言,即使喜歡也可以很好地放手的。只要過程美就足夠。」
「你是一個比你母親更加灑脫的女子。」他被說服了。
她淡淡一笑。
「你願意像你媽媽那般隨意的打扮嗎。」
媽媽,她從來不曾想過能像媽媽那樣脫俗。
「願意。」
「她從來不曾幫助你選衣吧。」
「你怎麼知道。」
的確,從來都是爸爸陪自己逛商城的。
「因為她不喜歡把自己的意志加在別人身上。她就是這樣的人。」
「可是,連我也算是別人嗎。」
「你知道嗎,與她而言,每個人都是獨立個體。」
「我懂了。」
「她是個奇怪的女人,更會是個奇怪的媽媽。對嗎。」
她苦笑。
「可兒,你很美。」
「安伯伯,人的感情是不是很複雜啊。好不想摻和那些大人們的世界。」她說道。
「你不想摻和的大人世界正向你一步步走來,因為每一個人都逃不過的就是糾纏,不停地糾纏。不覺得你現在走的每一步都是成人的路嗎,但是只要心裡有希望,什麼都會過去的。」他淡然地說。
「有時候就像這頭髮這樣是得要拋棄的。」話說就嫺熟地剪去了長髮,「有時候不嘗試怎麼知道適不適合呢。」安伯伯的話總是讓她有幾分感悟。
只是頭髮下落那一霎那,心還是疼的。
頭髮,是一個女孩的命啊。
「頭髮會長起來的。一切都會是新的。只要敢於拋棄。」
有一瞬間,她都懷疑他是不是懂得讀心術了。
數分鐘後。
「好。」
她抬起頭不敢相信眼前的自己。充滿一種野性的美麗。
「好美。」連自己都忍不住讚歎。
「這個拿去吧。」
「本來是打算送給你媽媽的。」他說,「這是屬於你的。」
不知道為什麼她在他眼中讀懂了一種名叫傷痛的東西。
安伯伯離開了。
可兒打算換上這身衣服。
客居
「我要走了。」安齊天說,「接下來,都靠你們自己了。」他走掉。
「打算去哪裡?」
「我的使命已經完成,我不知道會去哪裡。」
「好。」
他尊重他這樣的男子,一生的選擇。
十分鐘過去了。
可兒走了出來。一身白色連緞長裙。裙邊有手公白蕾絲以及刺繡。
再來頭髮。
別有風味的短髮,將一個人隨意、淡泊以及周身的野性散發的淋漓盡致。
「可惜吧。頭髮。」冷諾問。
「會長出來的。」
「你好美。」
「我也覺著。」
「你呀。」
「安伯伯呢。」
「走了。」
「去哪裡?」
「你要知道像他們那樣的人,是沒有目的地的走的,他們都是走在路上的人,是常人無法理解的。」他解釋道。
「那母親也是嗎。」
「你媽媽是因為從小就生長在豪門,再來家庭。將她捆綁住的。」
「我好像漸漸有些許懂了。」
「走吧。」他抬起手。
「恩」她走過去一把挽過。
他們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