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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軍爺
各位讀者可能不理解我為什麼會講這麼一個故事,那東西再特殊也只是一個死物,跟後來的發生的事又有什麼關係。各位不要急,後來確實圍繞著這塊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東西發生了一些事,而且就在我老爺爺蘇成章在鄉下的那幾年發生的。
在鄉下的日子裡是比較輕鬆地,我聽我爺爺說他那幾年每天喝喝茶,出去遛個彎,日子過得很愜意。但就是在這時候,有一個人找到了他。
那個人叫張海航,是個當兵的,以前只是個小軍官,現在在國民黨軍隊裡當個師長,所以別人都叫他張軍爺。
這個人找到我老爺爺是很讓他意外的,據他說他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後來這個張軍爺自報家門,原來在我爺爺還是朝奉的時候,他在我老爺爺手裡當過東西,所以知道有我老爺爺蘇成章這個人,也知道他的眼裡很厲害。
他這次來找我老爺爺很簡單,是有一件東西想讓我老爺爺看看。幹朝奉這一行總是要對古董有一些研究,有的經驗豐富的朝奉對古董的認識比那些專家的還要多。
我爺爺一聽是來讓他看東西的,心裡很高興。一來在鄉下呆的久了難免感到有些煩,找點事來做打發打發時間也不錯,於是就很高興的接受了。
我老爺爺把張軍爺帶到屋裡之後請他坐下,倒了一杯水之後就問他想讓他看什麼東西?
沒想到這個張軍爺還很神秘,他看了看屋外有沒有人,把門和窗戶都關住了。我老爺爺看看這架勢心裡也緊張起來,當然更多的是興奮,一個軍隊裡的師長都這麼重視,而且專程跑到鄉下來找他看東西,那這東西肯定不簡單。
張軍爺把這一切都弄好之後才拿出一個木頭的紅色小盒,小心的打開了。
我老爺爺湊過腦袋向前去看,沒想到張軍爺又啪的一聲把蓋子合住了。
張軍爺看著我老爺爺道,二叔公,您看之前得先答應我,不管您認不認識這個東西,您都不能把它說出去。
他說話時的表情很凝重,仿佛是在對待一件大事。我老爺爺點點頭說,那當然,我只是一個看東西的,認出來是最好,認不出來也不會隨便亂說的。
張軍爺這才放了心,又重新把木盒子打開,我老爺爺這才能看到那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盒子裡的東西不大,只有巴掌大小,呈一種暗灰色,上面有一些花紋,不過看不出來畫的是什麼,這東西似石非石,似玉非玉,也看不出是什麼材料做成的。不過從這東西的老舊程度看,應該是有些年頭了。
我老爺爺一看心裡吃了一驚,這東西跟他幾年前在天成慶做二叔公時,在劉振凱手裡收到的東西竟然一摸一樣。當時我老爺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他的那塊丟了,後來被這個張軍爺弄到了手裡。
不過我老爺爺也不是個一般人,做朝奉四十多年見的人多了去了,也經歷了一些事。他不動聲張,拿著那塊東西邊看著,邊回憶他從劉振凱那裡買來的那東西的下落。
我老爺爺對那塊東西起始的興趣還是挺大的,每天都拿出來看看,不過看了一段時間之後實在認不出那是一個什麼東西,只知道這是一件古物沒錯,而且年頭還不短。後來他就漸漸地把這東西放下了,從濟南回鄉下的時候他還記得把這東西放箱子裡的,先在也應該還在那裡。
這麼一想我老爺爺的心落下了一半,他仔細的看那個東西,這一看還真發現了跟他那一塊不一樣的地方。這個上面的花紋紋路是向裡,無論眼睛怎麼看焦點都會慢慢向圓心彙集,不像他的那一塊一樣眼睛總是發散,不能聚焦。
看來這個東西不止一塊,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做什麼用的。看張軍爺的來這裡的架勢,這東西可能非同小可。
我老爺爺也不說出來,對張軍爺道,你這東西叫什麼名字?
張軍爺是個粗人,拍了拍桌子,我怎麼知道,就是不知道它叫什麼才來請教您的啊。不瞞您說,在來這兒之前全濟南的所有當鋪我都跑遍了,沒人認識,我還托人到北京去打聽,也沒有結果,只是有個外國人知道了這件事,非要看這個東西,我給他看了之後,你猜怎麼著?
他賣了個關子,看著我老爺爺。
我老爺爺也來了興趣,對這個東西的興趣是越來越濃了,他順著張軍爺的話往下說,後來怎麼了?
張軍爺擺了擺手,我老爺爺把耳朵湊過去,他這才壓低了聲音道,那個外國人說要給我五萬塊來買這個東西,而且還說要是我賣的話還能幫我辦證,到外國去生活。
我老爺爺一聽嚇了一跳,五萬塊,這得是多大的一個數目啊,就為了這麼個灰不溜秋的東西。
張軍爺看到我老爺爺的模樣也有些得意,那是,當時那老外一說這數目把我都嚇了一跳,我還以為他想讓我的軍隊聽他的呢。後來才知道是為了這麼個東西。不過我沒答應他,外國人這些年在咱中國搶的東西還少嗎!不要說五萬,就是五十萬我也不會賣給他!
他湊過了身子,二叔公,我知道您眼力高,您給說說,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老實說我老爺爺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是聽說這東西這麼值錢的時候心裡嚇了一跳。當時十塊錢買來的,這才幾年這就翻了幾千番!
我老爺爺也是個人精,他也想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看起來張軍爺調查這東西的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知道的肯定比我老爺爺的多,於是他就想從張軍爺嘴裡套點話。
我老爺爺道,這東西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先告訴我,這東西是哪兒來的,我能推測出一點也說不定。
張軍爺搖搖頭,這哪兒知道,這是我在東北和鬼子幹仗的時候,在一個深山裡和鬼子打了起來,我身邊的人全死了,只剩下我一個,我在躲鬼子的時候掉進了一個窟窿,那窟窿很黑,而且裡面還有破磚爛木頭什麼的,我掉在裡面也不敢叫,怕被鬼子發現。在那裡待了將近四天四夜,用刺刀把四周的土挖出來墊高了才出來的。差點沒死在裡面。這東西就是在那裡發現的。
我老爺爺聽完知道這大概是怎麼回事了。這個張軍爺很可能是掉進了一個古墓裡,只是他不知道那是一個墓。這東西很可能是一件陪葬品。
張軍爺又繼續說,我一般管這東西叫‘麒麟玉佩’,平時當護身符一樣掛在身上,這東西能保佑我平安。
麒麟玉佩?我老爺爺問他,為什麼叫這麼個名字?
張軍爺指著那東西上的圖案,您看看這像不像個麒麟?
我老爺爺這才仔細看看,上面的東西確實有一點像龍首獅身的麒麟,不過一直看著卻發現這麒麟的圖案時像時不像的,很是詭異。
張軍爺看著我老爺爺,二叔公,您看了這麼久有沒有看出來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我老爺爺有些慚愧,這「一眼准」的外號臨老了竟然就要丟了。不過這東西的來歷我老爺爺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這是不會瞎說的。從這一點上我還挺佩服我老爺爺的,如果換了別人,很可能就是一通瞎說,反正張軍爺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
我老爺爺道,軍爺,我也不瞞你,這東西我還真認不出來。
張軍爺一臉希望,看著麒麟玉佩好半晌的不說話。二叔公,您認不出來那您在當鋪裡這麼多年,有沒有見過這個東西?
我老爺爺搖搖頭,道,這東西還真沒見過。
直覺告訴我老爺爺還是不把這件事說出去的好,這張軍爺是個當兵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而是又處於戰爭年代,人身安全得不到保證,我老爺爺要是把這東西拿出來,這軍爺肯定會出錢買,那外國人能出五萬塊給他,那他能給我老爺爺多少?這一個搞不好這張軍爺就可能殺人滅口。
我老爺爺留了一個心眼,不準備把這件事說出去。而且我老爺爺做朝奉那麼多年,手裡也攢了不少錢,後半輩子是衣食無憂的,而且他也不是個愛錢的人,於是就決定把這件事瞞下來。
張軍爺歎了口氣,道,二叔公,您要是認不出來,那這天底下還真沒有能認得出來的了。
我老爺爺呵呵笑了兩聲,道,還真不能這麼說,這天底下能人多得是,你再多打聽打聽,或許有知道這東西來歷的也說不定。
張軍爺又道,二叔公既然認不出來我也就不多打擾了,不過還得感謝您,耽誤了您這麼長工夫。
這軍爺說話還挺客氣。
我老爺爺道,軍爺見外了,我在家裡閑著也是閑著,也沒有什麼事情,能看看東西就很高興了。
張軍爺站起身,道,二叔公,那就就此告辭了,現在的天下不太平,軍營裡還有一大檔子事等著我去做呢。
這張軍爺也挺有意思,臨走時非要留下一百塊錢給我老爺爺,說這是給他的一點勞務費。我老爺爺開始始終不肯收,不過耐不過他,最後只能收下了。我老爺爺也知道他只是什麼意思,這算是給的封口費。
這張軍爺臨走時還囑咐我爺爺,他認識的人多,讓他幫忙打聽著點這東西的事。
我老爺爺覺得這最後一點才是最重要的。
後來這張軍爺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那也是我老爺爺最後一次見到他。
再到後來我老爺爺也因為麒麟玉佩的事,忙了一段時間,還去了幾趟南方找他的老關係打聽這玉佩的事,可是沒有人認識這東西。
我老爺爺關心這事也不是因為張軍爺,而是張軍爺帶來的消息太讓他有好奇心了,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能讓那個外國人出這麼大價錢。他晚年的時候還一直惦記著這事,每天都拿出來看看,可一直都沒有頭緒。
再到後來革命戰爭爆發,全國各地打成了一片,我老爺爺帶著家人躲在鄉下,一直過著平靜的生活。後來聽說這個張軍爺帶著他的軍隊脫離了國民黨,投了誠,因此立了大功,在後來的軍隊裡擔任要職。
不過我老爺爺還聽到另一種說法,這個張軍爺對這塊麒麟玉佩研究出了一點什麼,把這消息告訴了當時的領導核心人物,這才受到了重用。不過這消息是不是真的,我老爺爺已經不得而知了。
直到我老爺爺臨死的時候他還拿著那塊玉佩看個不停,並且把子孫後代叫道跟前,囑咐他們,一定要把這東西傳下去,或許後人裡有認識的也說不定。
然後我老爺爺就溘然長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