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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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醒

它有條不紊,它是世界上最有規律的東西,它是最公正的法官,對一切都一視同仁,不管是菩薩還是閻羅,對它多無所謂,都一樣。

前庭的月光那樣美好,甚至有一種找一把掃帚到庭院把月光掃到一起收集起來,然後張嘴,將它吞掉的奇怪想法。真俗!佛曰:日日掃前庭,愈掃與不淨,欲要心中竟,拋卻掃帚柄。終究沒能拋卻掃帚柄。

心不淨,憂愁像群居的沙鷗受驚起飛,在空中氾濫成災,現在是什麼時間?不清楚,但是可以確定現在的季節是秋季。原因不止是因為天氣開始轉涼了,還有心情開始莫名其妙的變得越來越糟糕。地上霜,真想騙自己那是雪,這樣就可以把整個秋天跳過去了,再把大雪紛飛的冬天一熬,春天就盎然回來了。

拿起床頭的杯子,喝一口水,想像手中的玻璃杯是一塊晶瑩剔透的不寒冰做成的,水入喉,壓平心中的波瀾,再次長歎一聲,無邊的思緒像浪子一樣無拘無束,任何繩索都不能將其束縛,五指像彈鋼琴一樣不受控制的跳動起舞,外邊一匹脫韁的野馬闖入房中,受到驚嚇,手中的玻璃杯落地,粉碎,粉碎!連同外邊的月光一起粉碎。馬兒長嘶,驚醒夢中人。

又是一個奇怪的夢,連做夢都是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頭好疼。真希望自己可以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那樣的話就可以在夢中做出一些現實中不敢做的事情了。向暗戀的可人兒表白,暴打甚至終結心中所怨的人,自殺一次,從百米的樓頂體驗一次飛翔又在想這個場景!忘了從哪裡看到過這樣的關於自殺的描述,大約兩個月的時光,沒有將其從記憶中沖刷掉半個字:

「聽說去年發生過很多這種事情,莫不是再次流行起來了?不過,我對於自行決定死亡的人的心情不是很瞭解呢。

——柳丁小姐你瞭解嗎?」

再次曖昧地點了點頭。

仰望著天空,如同眺望著不存在的幻影般回答道。

「自殺沒有理由。只是今天沒有飛起來罷了。」

誰來回答,只是不經意的一瞥,為什麼現在還是能清晰的記得?

不過,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也好,只要在現實中是現實的自己,夢中是夢中的自己就好。只怕只怕在現實中做夢中人的事情,在夢中做現實中的事情。後者沒有什麼,前者則,怎麼說?幼稚,或者神經緊張到一碰即斷的自尋煩惱?原來剛才夢,原來剛才夢!沒有做噩夢,真是太幸運了。

拉開窗簾,庭院的月光真的很好,雖然不如夢中月光,但還是很好,什麼都像是批了一層神仙的紗衣,神秘,靈秀。不語的空氣像初雪一樣文靜,在樹葉上,在草叢裡,在秋蟲的觸鬚邊

季節到了,枯葉終是逃不過蕭瑟的命運。

哭枯葉苦,若紅顏彈指落。驚靜夜景,歎皎月隨夢夢弱。

秋天,終於真正意義上的君臨,視覺,聽覺感覺到秋天在窗臺上敲窗了!時節,應該是霜降將至。

叮鈴鈴鈴鈴鈴鈴~~~叮鈴鈴鈴鈴鈴鈴~~~

從夢中醒來。

摸索到床頭的鬧鐘,關掉。

又是一個亂起八糟的夢!又是一個亂起八糟的的噩夢!

李桂起床之後習慣性的揉了揉自己的脹痛的腦袋,脹痛,因為是那些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夢。早已經習慣了,卻還是討厭至極的夢。

李桂不知道自己的腦袋為什麼會像機器一樣總是那樣不知歇息,那樣緊張的運轉著。每晚總要有夢請自己去扮演一個角色。比起這個,更讓李桂頭疼的是,秋天真的來了。李桂做的夢背景大部分都是秋季,還有一個他做了一年的夢,背景也是肅殺,滿是枯黃色彩的秋季。什麼夢可以做一年?那個夢應該叫故事吧,它像電視連續劇一樣在李桂的腦海裡出現,一直做到現在還是沒有結局。

秋天已經在日曆上到來很久了,可是氣溫卻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只是天空高爽了一些。葉子雖然凝了許多塵土變得厚重滄桑,但是顏色變成枯黃的似乎並沒有多少。尤抱琵琶半遮面的秋天就像是隱隱發作的痛,來的並不猛烈,但是卻也不讓人舒服。

李桂拉開窗簾,才注意到庭院中的梨樹葉已經枯黃零落了,草也枯黃無綠,看到院子中的枯草覆了一層薄薄的秋霜,李桂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看來秋天是要動真格的了,哎!往後天兒可要越來越冷了。」李桂望著院子裡的幾片枯黃感慨道。

李桂從小就是一個怕冷愛熱的孩子,稍微一冷渾身就起雞皮疙瘩。所以李桂最不喜歡冬天,而現在,已然是深秋了。秋天來了,冬天還會遠嗎?穿好衣服,踢踏著拖鞋到廚房,母親正在做早餐。

洗漱完畢,早餐也端到桌子上了。見有一盤清炒苦瓜,李桂高興地對母親道:「太好了!我就喜歡吃這個!早知道我早一點起床好慢慢享受。」

飯桌前只有李桂和母親兩人。

母親收拾好飯菜坐到桌前對李桂笑道:「現在時間也不晚。慢慢吃。怎麼這樣高興啊?」

李桂指著那盤清炒苦瓜對母親笑嘻嘻道:「因為媽媽今早做了這個好菜啊。」

母親笑道:「得了,你心裡有幾個眼兒我還不知道啊,學校有什麼高興的事了吧?」

李桂故作神秘道:「不告訴你。哎呦!」

母親掐了李桂的肩膀一下,「有什麼好事情還想瞞我?」

李桂只好道:「也沒有什麼,還記得雨浩嗎?」

母親點點頭,王雨浩是和李桂一起長大的好朋友,母親當然知道。

「他要轉到我們學校了,而且還是和我一個班。他爸爸前些日子不知為了什麼進了監獄,他媽媽就讓他轉了學。」

「這樣啊。」說完,母親默然。

李桂沒見過父親幾次,尤其是七歲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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