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莫名奇妙的女孩

要不是還有一些父親的照片，李桂可能早就忘記父親長什麼樣子了。周圍的人也都回避關於他父親的話題，母親回避的尤為厲害，每當李桂問及此事，母親的臉色顯出微微的不悅。開始母親說父親在外地工作，需要很久才能回來，等到李桂長大了，母親則乾脆說：「你爸爸已經死了。」李桂知道父親並沒有死，不然母親怎麼一提父親根本沒有一點悲傷的表情呢？

李桂猛吸了一口粥，突然覺得心口一疼，忙放下碗捂著心口，疼得李桂眉頭緊皺。母親忙問道：「怎麼了？心口又疼了嗎？」

「可能喝粥喝的太猛了。」李桂搖頭道。

母親給李桂夾了一筷子菜，道：「慢慢吃，時間還早呢。耽誤不了上學時間。」

李桂乖巧的微笑道：「嗯！」

「桂桂，我跟你說個事情。」

「什麼事情呀？」李桂夾了一小點苦瓜，慢慢嚼著道。

「我們要搬家了。」

「啊？」李桂停止咀嚼，愣愣看著眼前的那盤清炒苦瓜，慢慢將目光移到母親臉上，道，「搬……搬到哪兒去？」

母親目光直視著手中的飯碗，道：「搬到一個很遠的城市。」

「那我們不在落雨市了嗎？」

「不了，這裡不是很好，對嗎？我們到外省，到北方的一個叫寒霜鎮的地方。那裡比我們現在住的這個地方更好。」

李桂覺得這件事情太突然了，「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搬啊？」

「下週三。我怕打擾你學習，所以一直到現在才告訴你。」母親解釋道。

「今天是週二．．．．．．」李桂放下筷子，一隻手放在太陽穴上輕輕揉著，一邊思考一邊輕聲道，「你應該早告訴我的嘛。我也好跟同學打好招呼。」

「一個多星期不夠你打招呼的？」李桂這種故作成熟的動作和語氣讓母親覺得有些好笑，指著李桂放下的筷子道，「放下筷子幹嘛？吃飯。」

李桂一邊拿起筷子一邊不情願道：「我們為什麼要搬家啊？我們在這裡不挺好的嗎？」

母親臉上浮起一絲悲傷，沒有說話，心道：「這裡好嗎？」

碰到母親臉上出現這種表情的時候，李桂知道最好不要出聲，夾菜咀嚼喝湯很小心的生怕弄出聲音。

又沉默一陣，母親長歎一聲道：「我們必須得搬家。我的工作全都在那邊了。」

好吧。既然這樣李桂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桂桂。」母親又笑著安慰李桂道，「其實這也不算搬家，是回家。」

「回家？什麼意思？」李桂不明白，搬家怎麼就成了回家？搬到那裡還要再搬回來？不可能吧？再說那也不叫回家啊！

李桂突然覺得腦部神經一陣抽搐，身體猛然一震，手中的碗一個沒拿穩，啪的一聲落到地上摔了個清脆，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04

李桂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裡。母親守在床頭，見李桂醒了欣喜道：「桂桂，你醒了？」

一個中年醫生走了進來。李桂的母親回頭著急又害怕地問道：「怎麼樣了？」

中年醫生笑道：「別擔心。桂桂沒什麼事情，一切正常啊，可能是學習太累了吧？」

「舅舅，我學習不怎麼累啊，才高二呢。」李桂對中年醫生道。

「反正注意休息就是了，過陣子就出院了。」舅舅摸了摸李桂的頭發笑道，「姐，我還有事，一會兒再來。」

「你去忙你的吧，這兒有我呢。」

舅舅對李桂輕輕地擺了擺手，輕聲笑道：「李桂再見。」

李桂也對舅舅擺了擺手道：「舅舅再見。」

舅舅對母親到：「姐，那我走了啊。有事給我打電話。」

母親點頭道：「走吧走吧。這兒有我呢。」

看著舅舅走出門，李桂的肚子突然開始咕嚕咕嚕作響，母親不禁問道：「餓了吧？」

「有點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你都暈了快一天了！」

「暈了一天了？！」

「下午五點了都。你怎麼一聽到我說說到別的地方你反應那麼強烈？」母親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你在這裡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沒有沒有。」李桂急忙搖了搖頭，一指自己的肚子道，「我肚子好餓，給我買些吃的吧，肚子都要癟了。」

母親不由一笑，道：「好吧。好好躺著休息。我這就去給你買吃的。」

母親出去給李桂買吃的了。房間裡只剩下李桂一個人，李桂靜靜地躺著，心道：「這裡不是挺好嗎？幹嘛要走呢？」

「走又怕什麼了？曲終人散，正常的事情嘛。」一個女孩手裡捧著一束鮮花走進房間又轉身將門關上，一邊說著一邊俯身從門縫向外瞧著什麼。

那真是一束鮮花，應該是她剛剛採摘下來的。很新鮮。

李桂看看周圍，兩邊的病床都空空的沒有人住，心道，「找我的嗎？可是我似乎不認識她啊。」

李桂莫名其妙的看著女孩，不知道該說什麼：「你找誰？你走錯」

女孩急忙回頭家將食指放在唇際對李桂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輕輕搖了搖頭。

李桂看著她，一頭霧水地點了點頭。

05

女孩又轉身從門縫向外瞧著，突然輕聲一笑，急急忙忙跑到李桂的床前在李桂耳畔輕聲道：「要是有人來你千萬別說我進來了。謝謝了！」說話時呼出的口氣噴在李桂的耳朵上一陣癢，李桂不禁搓了搓耳朵。

門一開，進來兩個西裝革履的青年人，環視房間一周，其中一個用沙啞的聲音對李桂道：「剛才有沒有一個女孩進來過？」

「大活人自己看不見嗎！」李桂心中暗道。

李桂一瞧那女孩，女孩竟然不見了！剛才女孩站著的地方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痕跡，又看看床的另一側，地上多了幾片葉子和一朵硬幣大小的白色野菊花。李桂心道,原來她手裡的花是白野菊。

「你剛才有沒有看到一個女孩進來呀？」剛才說話聲音沙啞的男人又問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