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尹雪蝶

李桂問她是不是王雨浩，那女生說好像不姓王，就是那個喜歡穿運動裝，穿白色球鞋的男生，然後伸出自己的秀指自憐的看著道：「他的皮膚好白好白，比我的手還要白。像一顆甜甜的奶糖，讓人忍不住想咬他一口。所以」學姐拍著李桂的肩膀道，「李桂你一定要幫我買到那顆奶糖。」李桂知道，她把尹雪蝶當成白馬王子了，便委婉道：「她的名字叫尹雪蝶。尹——雪——蝶！很明顯是女生的名字。知道我什麼意思了嗎，學姐？」學姐像花癡一樣眯著眼睛道：「明白明白，他的名字都這麼帥！讓人想到《霸王別姬》裡的程蝶衣，風華絕代，傾倒多少人呐！」看來她沒明白簡直是被春情將智商沖得一分不剩，難怪人們常說戀愛的人像個小孩子，原來是指腦袋——真是傻得可以，明明是女生的名字非要往《霸王別姬》裡的程蝶衣上想，真會自圓其說。李桂看著眼前滿臉蕩漾著春情的學姐只好直說道：「你弄錯了，尹雪蝶她是女生。是是你的眼睛欺騙了你。」學姐愣了一陣，然後使勁揉了揉耳朵以為自己耳朵出了什麼問題，道：「你說什麼？」李桂又重複了三遍，因為她又問了三次。學姐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之後臉上露出了李桂從沒有見過的表情，「李桂，你開玩笑的吧？」「我很少開玩笑的。」一陣奇怪的平靜之後學姐以一聲尖叫結束了這次談話。之後，一直初中畢業那位學姐都沒有戀愛。可能是她覺得她找不到可以與尹雪蝶相媲美的男生。

現在的尹雪蝶和以前完全不一樣，身體已經發育的不會再讓人誤會她的性別，而且她留起了長髮，她已經是一個美少女了。但李桂覺得，她的內心還是和以前一樣。

尹雪蝶身邊的男子聽尹雪蝶說下午不用來接她，眼睛一動，然後笑著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溫柔，俯身鑽進車裡揚長而去。

尹雪蝶轉身要進學校，覺得有目光在自己看著自己，果然有一個男生在看著自己，心裡暗暗的高傲的冷哼一聲。只要有男人在自己身邊他們的目光就應該在自己身上，這是習以為常的事情了。剛要邁步揚長而去時，腦海中猛然浮躍出一張習慣面無表情的臉龐，李桂！她想走開，但是她的目光已經和李桂對視。無耐，只好走到李桂面前笑道：「看什麼看？原來你也在這所高中啊。」

「你變了。」李桂盯著尹雪蝶的眼睛道。李桂無表情的臉想無色無味的空氣，不！應該是無色無味的溫水，因為這樣的臉讓她感覺親切，久違了的感覺。「哪了？只不過是留了一些頭髮而已。」尹雪蝶手做蘭花捏著一綹長發笑道。李桂道：」你忘了，我對眼睛感興趣，因為眼睛很少騙人，我說你的眼睛變了。」尹雪蝶的眼睛裡已經沒有了強硬和雷厲風行，取而代之的是和女生相匹配的溫柔和嬌美。以前的尹春雪並不是雪，是霜，冷酷的霜。現在的尹春雪是雪，而且是暖雪柔和，讓人感覺溫暖在不遠處向自己靠攏。

「很正常啊，女大十八變嘛。不光女生，你也變了，變得高大英俊了。」尹雪蝶稱讚李桂道。「是嗎？」面無表情，似乎沒有把尹雪蝶的稱讚當回事兒。「是。只可惜時間如流水，回憶當時，惘然。」說到這裡李桂果然發現尹雪蝶的眼睛笑意皆無，雖然她臉上拼湊著笑的樣子。李桂的手機突然響起。

「李桂，快來！小娥喝醉了。」是簡曉宇。初中的李桂，王雨浩，尹雪蝶；高中的李桂，簡曉宇，沈娥羽。

李桂道：「什麼？她怎麼會喝醉了呢？你在哪兒呢？」

「在她的租的房中。」

李桂點頭道：「這就過去。」

「小娥是誰啊？你的女朋友嗎？」李桂掛掉電話後尹雪蝶問道。李桂道：「不是。就是」李桂很想對尹雪蝶但不知為什麼，這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了。說我和小娥就是高中時代的我和你。「就是什麼？」尹雪蝶等了一會兒見李桂沒有繼續便問道。「就是一個普通的朋友。」李桂只好這樣繼續道。「哦。」尹雪蝶若無其事道。尹雪蝶也明白，十個說那個人和自己的關係「就是一個普通的朋友。」的人當中有九個人和那個人的關係不普通。那九個人當然包括李桂。兩人突然覺得對方和自己的距離莫名其妙的遠了，可能是幾年的時光讓他們之間漸漸有了難以言說的隔閡。最後尹雪蝶道：「你忙。我先去教室了。」兩人存著隔閡和距離而散，甚至沒有一人詢問對方，詢問對方是在哪個班級。高二才碰面，李桂認為尹雪蝶是最近轉到這所學校的。這樣說來，和王雨浩一樣呢。

李桂沖尹雪蝶將要消失的背影輕輕擺了擺手，像是在和她背影消失之前的某一段時光說再見。停止擺手的時候李桂覺得背上的書包有些沉重，從肩上卸下提在手裡，感覺輕了一些。

「哎呦！」背後一個女生不小心撞上了李桂嬌呼一聲。李桂回頭，看到了那女生的背面，一身緊黑。李桂心道：「有點像以前尹雪蝶的氣質呢。不過她怎麼會背對著我？難道她倒著走路不成？倒也有可能，不然我站著不動她怎麼就撞上我了呢？」

「你怎麼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女生埋怨著回身看著李桂道。

一見那女生，李桂不禁道：「唐季？原來是你啊。」唐季的裝扮和昨天一摸一樣。

可是唐季卻露出不解的神情看著李桂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李桂道：「開什麼玩笑。我還不知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呢。」唐季認真道：「我沒有開玩笑。我們認識嗎？」一邊說著一邊在地上尋找什麼，可能剛才撞到李桂撞掉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