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鬥茶

只見一個小廝擺上一個紫檀木方形茶盤，和一套六彩的陶瓷茶壺和茶杯。所謂的鬥茶就是參加鬥茶的人，要各自獻出所藏名茶，輪流品嘗，以決勝負。

桃花眼這時候說道；「今日就比茶葉的色相與芳香度、茶湯香醇度。所以咱用的茶具一樣，茶水一樣，茶師自選如何？」

冰山淡淡的說；「開始吧。」手示意一下請。

「唐少，知道你是茶王的後人。不過今日未必會贏我。」桃花眼賊笑道。

唐逸玉瞪著一眼桃花眼，「沈少，說大話，小心牙都掉光。」接著拉著莫念悠的手，歡喜的說道；「不要擔心，二哥一定會贏的，沈少爺就是來給咱們送銀子花。」

桃花眼拿著扇子開心的道；「好啊！沈某，可以為唐姑娘添些胭脂錢，也是一件喜事。」

這時一個老者進來，大約八十左右的年紀，穿著一襲白衣，很精神模樣。所有都像他躬身作揖；「有勞文老。」

「文老，今日辛苦您。實在惶恐小輩遊戲卻驚擾到您。」李雲霄恭敬的向這位長者請罪。

「無妨，老夫當年頗愛‘茶王’的手藝，如今再見‘茶王’傳人。此是喜事，我也好好再次品茗一番。」

老者摸了摸長長鬍鬚道；「茶融天地人於一體，最是健康養身之物。天下茶人本一家。大家互相切磋技藝，無傷大體。那麼我們就開始吧！」

只見兩人開始將旁邊的沸水傾入公道杯、聞香杯、品茗杯中，提高茶杯的溫度，以破壞茶葉的根本。然後開始將茶葉放入茶壺中，倒入沸水，滾水順杯沿慢慢沖入杯內。第一道洗茶剛一結束，就聽見冰山的聲音。

「文老今日在，小輩再次獻醜了。」說完就看見手拿著就那麼一晃，所有杯中都滿了茶水，色澤透明清淡，茶香彌漫整個室內。

「好，這就是你外祖父手法之一的‘韓信點兵’，你這個一手法的速度，不弱你外祖父當年，果然青出於藍勝於藍。‘茶王’後繼有人。」老者扶了鬍鬚又道；「紅粉贈佳人，寶劍送英雄。來人啊！把老夫的那套紫玉茶壺贈送給唐家少爺。」

「文老，如此珍貴的禮物。逸天不敢收，還請文老收回美意。」唐逸天起身推遲。

「老夫說話，從不喜歡再說一次。這個就當做是我的茶資可好，以後多來幾次就好了。」

唐逸天聽到這後也不再多言，雙手將斟滿的茶奉上文老。

桃花眼無奈的說道：「還想試一試水有多深，原來我根本不夠看。行了，今日唐少勝出。五十兩金子在這兒，小玉兒拿走吧！」

此時眾人已經拿起唐逸天的泡的茶開始品茗，而文老卻不忘打趣桃花眼；「雨澤啊！你那碧螺春也是好茶，可惜你的技藝實在不看。老夫也是惦念的你的茶。」

「文老，這罐碧螺春就孝敬你了，不要說小輩我小氣的啊！」桃花眼爽快的答道。一罐茶葉被鐵血禦史看中，那是他的福氣。雖然知道和自家的爺爺有許大的關係。

文老點了點頭表示謝意，然後又開始品茗唐逸天的茶。

「唐家哥哥，這個茶色澤明亮，清香四溢，微有苦澀，卻回味濃醇，令口舌生津。這是上等的綠茶，而且還是建州鐵觀音，可對？」莫念悠想知道唐家的茶場是不是在現代的福建。如果是，那麼對於自己今後的打算又多了一份瞭解。

冰山露出一絲驚訝的瞧了一眼莫念悠，然後微微點了點頭。

「江山備有人才出的啊！這小姑娘都對茶道如此瞭解。你可是剛才與陸鴻濤比試的莫家姑娘。」文老笑眯眯的模樣，聲音中透著一分爽朗和隨和。

「莫念悠見過文老，念悠才疏學淺，只是喜愛茶的養身之道，說不上什麼精通。在文老面前班門弄斧，還望文老莫要笑話。」莫念悠緩緩的說著。

「小丫頭說話，有條不紊，還如此大氣。你祖父可是莫致遠？」文老問道。

「祖父正是。」

文老這個時候沒有那麼洪亮的聲音說，似乎在嘀咕著；「難怪，難怪，臭狐狸家裡出個小人精，一點也不奇怪。」轉頭有對莫念悠說，「你父親在京為官是不是要滿三年？回鄉的時候，記得和你祖父說，文海瀾讓他沒事滾到京城來玩玩。」

「咦。」這可真的驚到莫念悠，沒想到這個文老和祖父是好友的，可這個話自己可不能說的，回去還是間接的告訴莫榮華，讓他去說比較好。

「原來，文爺爺和祖父很相熟的啊！祖上有規定，祖父不好輕易離開老宅。文爺爺要是想祖父，可以去江南玩玩的啊！」

「果然是臭狐狸家，看在你叫甜甜叫文爺爺的份上。老頭子就不和計較了，小丫頭沒事記得來玩玩。」說完就離開了正堂。

「表妹。文老願意見你就表示還是很欣賞你的，其餘他的個性不要在意。」李雲霄歡喜看著莫念悠。這個表妹總是你給人驚喜，心裡某種情緒在慢慢滋生。

「念悠妹妹，你真是厲害的。知道嗎？逸玉很喜歡你，我們現在去求籤吧！這樣你可以回去和莫大人交差。」唐逸玉熱切的拉著莫念悠的手。

可是莫念悠卻不由得呆住了，這個姑娘太沒心沒肺的吧！如此人多的地方，說出這樣的話。這不是在告訴人家，她是騙著大人出門的麼？

「喲，贏了我也不請吃一頓，就跑的啊！小玉兒也太小氣的啊！」桃花眼看著唐逸玉，眼睛還不忘拋個眉眼。

「沈少，和你說過多少次，不要叫我小玉兒，我和你不熟。我們還有事情，今日就不奉陪。」唐逸玉撅著嘴氣呼呼的說道。

李雲霄和唐逸天拱了拱手道「下次再聚，今日真的有事。」

轉身四人就離去，才走出茶非居。

李雲霄就說道：「文老的茶非居就在海佛寺的半山腰位置，馬車大約駕十來分鐘就到了，表妹不要擔心會耽誤時辰。」

「嗯，這就好。」莫念悠點了點頭，然後問道；「這文老是的茶非居，為何是這樣的格局，有什麼典故麼？」

「典故？念悠妹妹，主人喜歡什麼格局就是什麼的啊！哪裡有什麼典故，只是文老這裡的人比較多，大約文老很好客的吧！」唐逸玉搶先的回答道。

冰山看一眼妹妹，再看看莫念悠。年齡相差二歲，怎麼性子差別這麼大。思量一下才悠悠說道；「文老當年是靠自己母親的拉扯長大，是真正的寒門子弟，經過一番努力，成為御史大夫，在整個朝堂也頗為名氣。如今致仕，感念寒門子弟不容易，於是建立茶非居，接收各地寒門學子。」

「可是長期如此，文老如何負擔的起。」莫念悠又繼續問道。

「就因為負擔太大，沈雨澤的叔叔是文老的學生，就給出了主意，讓往來商戶和子弟互相接觸茶藝。每場比賽要抽一分盈利付給莫非居，如此這才應付下來。」李雲霄補充的回答。

「到了，海佛寺。現在下車。」冰山淡淡說道。

「上臺階吧！念悠妹妹，這個有九十九層臺階，寓意大致是說再上一層就會圓滿。」唐逸玉笑嘻嘻的說著。

這個說話倒是讓莫念悠驚奇，更加沒有想到是從唐逸玉的嘴上說出來的，所以還在困惑的想著奇怪的時候。

唐逸玉又補充的說著：「這個是雲霄哥哥告訴我的啊。」

邁上最後一層臺階，看見的是一排掛著瓊樹玉枝的古柏，環繞著這座磅礴氣勢的大廟，古刹鐘聲從東北角漸漸的傳入耳中。

進入寺內迎面的是金身的彌勒佛，四人恭敬朝拜後走入向主殿。主殿的旁側的詩句是「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這時候一個小沙尼走向四個人；「幾位施主是來禮佛還是來求籤。」

冰山年紀最長，禦史帶幾位想小沙尼回話；「小師父，我們幾個感念海佛寺的神靈保佑，正逢佳節特來求家宅平安符。」

「幾位請自便。」小沙尼不再問話，然後依舊坐在門前募捐箱旁邊。

唐逸天拿出今日贏得沈雨澤的一定金子，放入募捐箱裡，才帶著眾人朝正殿裡走去。莫念悠看著佛像不由得想起，在異世界的母親。於是跪下來恭敬的磕頭，心裡默念：信

女，何淑靜，此生與我母親難以相見，但求佛祖保佑我母親平安，一生喜樂。磕完三個頭，又默念道；信女，得了上天之意來到凰朝成為莫念悠。感恩莫氏夫婦的仁慈和真心疼愛，求佛祖保佑，莫府家宅平安。因為求的是兩件事情，莫念悠求了兩枝簽，拿著簽條要找寺內的師傅換簽文。

「念悠，你怎麼？怎麼眼睛紅紅的。」李雲霄擔憂的說道。

「表哥，沒什麼的。大約是被佛臺上的燭火給熏著。」

兩個簽文拿到看到求母親平安的是‘隨心，隨性，隨緣。註定讓一生改變，平安自有喜樂。’莫念悠心道看來母親自會平安，這樣就好。而莫府的簽文上寫著‘禍福本相依，心不動，萬物皆不動。’看著這個莫念悠想著，莫非府上最近有禍事？不過是個中上簽，結果應該不會太差。

四人這才離開海佛寺往李府歸去，天色漸漸昏暗，望著冬日夾著薄霧的落日。

此時的莫念悠想著，世上之事果然奇妙。無論時空如何變化，太陽依舊東升西落，四季依舊不斷更新。回首停滯，只是會使得人墜落；只有不管的向前行走，才會尋求得到一個存活之道。

「念悠妹妹，十五那日你可以和我一起看花燈麼？」唐逸玉熱情的問著莫念悠，拉著莫念悠的手，似乎有種你不答應我就不放手的意思。

莫念悠這才回神過來，討好的說道；「好姐姐，我現在無法馬上答應你，回府後我會想父親，母親徵詢看看府上有沒有其他安排。到時候我在差人到表哥家回復，或者是上唐府回復可好？」

「表妹，你要是方便，來看花燈就真好，十五的街市很熱鬧。有許多表演看，還有很多有意思的小東西。「李雲霄也迫切的希望莫念悠可以過來，轉念又說；「文老差管家給你的是什麼。」

「嗯，一封給爹爹的信。」莫念悠可以感覺到這個信和自己是有莫大的關係的，不然管家不會最後還說了一句；「莫娘子，不要太過擔憂，思慮過多傷身子，我們老爺一定會想辦法。」

不想這個話題繼續，莫念悠就轉頭問唐逸玉：「逸玉姐姐，可知道為什麼寺廟的進門是彌勒佛嗎？」

「嗯，不知道。你知道？說說看。我最喜歡聽故事。」唐逸玉很有興趣的模樣望著莫念悠。

「相傳，原本寺廟的進門的佛祖是守誡律的，因為佛門要求佛門子弟要戒殺，戒盜，戒淫，戒妄語，戒酒。那個佛祖坐鎮前面就是個警示的作用。結果在某個山村的寺廟裡，寺廟每天的香火的都不旺盛，幾乎都要無無法維持寺廟的生計的狀況下。方丈看見一個農夫大肚，喜笑顏開的樣子，覺得很慈眉善目。於是回去就把身穿袈裟，袒胸露腹，一手持著一串佛珠的彌勒佛放到前面迎接香客，從此以後香火就旺盛起來。」莫念悠憑著記憶七拼八湊的說著。

「念悠妹妹，為什麼換了彌勒佛，香火就好了的啊？」唐逸玉困惑的望著莫念悠。

「每個進上門的香客求的平安，看見喜笑顏開，慈眉善目的彌勒佛，受他那坦蕩的笑容感染而忘卻自身的煩惱，那麼心中自然就會覺得一切都會平安順利。「李雲霄幫著向唐逸玉解釋。

「二哥是這麼個道理麼？」唐逸玉又問冰山。

「嗯。差不多是。」

「為什麼你們都知道，就是我不明白？」唐逸玉頗為怨念的說道。

「逸玉姐姐，剛才和說的故事你就不記得？要想著美好的事情，一切自然會好起來。」莫念悠哄著唐逸玉道；「念悠一定會記得和父親，母親說燈會的事情，到時候記得來找念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