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得感謝她的執念和擔憂,何淑靜這個異界魂魄才可以安然適應莫家宅院的生活,這幾日也未讓人看出破綻。「莫念悠啊,你放心的,我會替你好好照顧李氏,也會好好活下去。」
經歷這一月的打探,何淑靜大致瞭解自己現在的大致狀況。這是一個未知的朝代叫凰朝,不同於其他瞭解的知識,凰朝的皇族吉祥物是五個蝙蝠構成,寓意「福氣,富康,福家,福年,福世。」莫氏家族的祖先是凰朝建立時的謀士之一,是個有功之臣。
莫氏家族的族長算是比較有智慧的,建立祖訓就有;凡莫氏子弟志學年,必須出外遊學滿三年者才可婚配;莫氏家族子弟入京朝為官,每滿三年必須返回家族堅守祠堂和教導子弟三月。莫氏出家娘子的婚配若不順,未有七出過錯,自願枯守祠堂三日,族長必須帶領莫氏子弟完成其心願獨居。
這樣祖訓使得,莫氏的家族無論多富裕子弟都不會過於紈絝,出嫁的娘子覺得有娘家的的支持一直也過的順心。
「劈~~~~~;啪~~~~~。」
整個宅院都響起一陣陣的鞭炮聲音。被驚醒的莫念悠望著窗外,天空朦朦朧朧的被雪霧遮蓋,透過絲絲微弱的光亮。莫念悠緩緩起身裹著毯子,蜷縮依偎在窗簷,聽著遠處孩童搖著撥浪鼓,唱著童謠那歡喜的聲音迎接新一年的到來。
今個兒是舊曆年的歲末,對於重生的何淑靜也是個重要的日子,要見這個宅院裡最大的領導,莫念悠的生父莫榮軒,現任太常寺祠從七品祭署奉祀,因為忙於準備皇帝新年的祭祀一個月來一直未歸家,今日終於可以返家。
木槿推門進來看見莫念悠,拿著衣服就迅速過來,之嚷嚷道;「娘子,你這是做什麼的啊,這大冷的天,你光著腳就靠著窗口肯定得著涼的啊!」
莫念悠淡淡一笑,望著木槿,語氣有點惆悵的說道;「就是想看著過年,就這樣,真的沒什麼。」
「姑娘?」
木槿這會兒感受都姑娘的語氣怎麼有一絲的心酸樣子,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好繼續道;
「您可得擔心身子的,嬤嬤回去那會兒說了,要是你少了一根頭髮就那我是問,我可不敢氣著嬤嬤。」一邊打理莫念悠的穿著衣裳。
李嬤嬤原本就是李氏的陪房嬤嬤之一,當年看著李氏生產的艱難,產後李氏擔憂女兒無法存活的茶飯不思,就主動要求照顧小娘子。幾年下來,一直是真心心疼莫念悠,此次事件她心底還愧疚有負重托,這些日子就越發的嘮叨,一絲也不怠懈的盯著莫念悠。看這要過年了,莫念悠體恤她家人難得一聚,就賞了一貫錢,給她過年回去。她是又歡喜可以回家相聚又擔憂念悠的身子,這才和木槿下了死命令。
這一番收拾妥當後,帶上木槿和兩個小丫鬟就朝正堂去向莫家男主人請安。
下雪的青石板上,即使被打掃過依舊殘留這少許雪花,從繡箴閣到正堂經過一個亭子,據說有個湖,可惜在冬季只可看見結了層厚厚冰。不過這處長廊都雕著不同形態的水蓮,莫念悠一邊欣賞一邊讚歎這古代人的執著。現代有許多師傅都有這樣技術,大約是那個時代進步的太快,沒有幾個耐住性子去做這樣工藝。
「娘子,前夜下了一場大雪,路上或許有許多地方都結冰,你擔心路上滑。」木槿一直在身後小心顧著,著了件黃底桔色小花的新襖子,看起來十分的喜慶。
這個丫頭很心細,除了李嬤嬤事件,其他的時候,她在身邊那麼大的存在感,感覺像水仙花,靜靜的,不驕奢慢慢綻放。
「嗯,木槿。咱們還是快點吧!我怕爹爹等的太久的。」
踏入正堂,一股子暖氣就包圍這全身,這正堂果然不一樣的。應是迎接新歷年,門內旁邊已經擺放著半人高的金桔樹,寓意這吉祥富貴,主位的背景是一大幅的水墨山水畫,旁側擺放福祿壽的唐三彩,中間插這幾種梅枝,新采的梅花還透著一股清冷的幽香,主位和兩側的椅子都是紫檀木。
穿著這淡綠色襖子的小丫鬟已經把莫念悠領到椅子上,椅上還特意放了個鬆軟的墊子。
「娘子,請用茶先暖手的,老爺和夫人已經吩咐擺早點,這會兒也快到了。」
木槿從懷裡拿出個香囊給小丫鬟,瞧著樣子約莫二十錢的樣子,「有勞妹妹,這是娘子賞的,湊個喜慶。」
「謝謝娘子恩典。」
小丫鬟接了臉上滿臉帶笑的退出屋子。
這時屋外走進個桃花色襖子的少婦,短短的幾步都已經嬌美,足以知道這身段定是纖細瘦腰,仔細打量這容貌比起莫夫人也就算個清麗。就怎麼一瞧夢魘中那個刻薄說話女子的容貌就清晰起來,就是她白晴,莫榮華的小妾。
從奶嬤嬤哪裡知道,白氏的父親就一個小小的巡城衙役,偶然的一個機會幫了莫榮華忙,就立馬舔著臉把自己長女送給莫榮華做小妾,這白氏是個不安分的,進府後就想要奪的夫人之位,而這個莫夫人李氏又是不諳世事的,懷孕七個月的時候被白氏算計,導致早產,因為這樣使得莫念悠先天性心瓣膜發育不全,沒事就是的吃藥的藥罐子,而李氏之後已經無法生育,白氏算是狡猾的,沒有留下把柄,好在莫榮華還是很顧念著髮妻,狠狠的警告白氏,直到白氏生下莫文誠,又開始折騰想要的個平妻之位。
「見過白姨娘。」莫念悠做了個福。
白氏似乎有點驚訝,這個小姐一個月不見怎麼感覺有什麼不一樣的呢?眼神似乎厲了幾分,沒有孩童的天真。不過這宅鬥高手見招,怎麼會一點小事情就亂了分寸。
白姨娘即刻回禮後,馬上走過來拉著莫念悠的手,「瞧瞧,咱們姑娘是越長越水靈的啊,這個鵝黃色的襖子穿著姑娘身上多好看的啊,這領子和袖口的可是夫人的嫁妝裡的白狐毛的啊!姑娘你這一搭配可貴氣的啊!」
莫念悠不著痕跡抽出被拉著的手,微坐著,撫摸著懷裡揣著的暖爐。
嘴角冷冷一笑,淡淡回到;「姨娘謬贊,念悠不敢當。」
白氏還真是有點心計!可如今的莫念悠可不是莫夫人,也不是過去的容易暴露性子的莫念悠。白姨娘你慢慢的等著,你總有一天會明白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倆人對視眼神直接的碰撞,只是莫念悠那深邃看不見湖底的眼神加上淡定的表情,不由得讓白姨娘打個冷戰。
眼前還是那個氣的昏厥過去的病秧子嗎?為什麼那麼讓人忐忑不安。
「念兒,你和白姨娘說什麼事情的啊,也說說讓為父高興的啊!」
莫念悠瞧著這個穿著赤紅錦袍,裳配蝴蝶墨色玉佩,正爽朗的笑,望向他的眼眸才知道莫念悠最肖他的眼睛和長長的睫毛。
緊隨他腳步的是紫紅牡丹花色襖子的莫夫人李氏,簪個紅寶石鎏金的蝴蝶簪子,那個紅寶石正好點睛在蝴蝶眼上,一步一間似乎看見個翩翩的生靈活現蝴蝶躍然在髮髻上。
「念兒,向父親,母親請安,願父親母親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今日是正日子莫念悠不是福身,而是直接跪在木槿早放好的草圃上,恭謹的磕頭。
李氏瞧見那麼認真的莫念悠,立馬就心疼,起身就要扶住莫念悠起身,「娘的好念兒長大了,快起來的,爹娘知道念兒孝順,可地上太涼了,你的仔細點的啊!」
白姨娘在莫念悠磕頭這一會兒,那迷茫的眼神也轉瞬即逝。抓緊左手,暗暗告訴自己,無論怎麼樣,我要得到的是老爺的寵愛,一定要讓誠兒成為名正言順的嫡子,然後繼承這個整個莫府,一個小黃毛丫頭算什麼。
「老爺,剛才婢妾就瞅著娘子這模樣和九天玄女差不多的。咱娘子可金貴,身子肯定得好好養著。」白姨娘討好的看著首位的莫老爺,還不忘記是不是給莫榮華拋下媚眼。
「晴兒,你話說的也實在有些過了。不過咱莫府姑娘在各個世家中也排的上前幾位的,自然念兒也不會太差。」
莫榮華轉頭仔細的看看這個長女,如湖水一樣清澈明眸,白裡透著淡粉的膚色宛若含苞待放的桃花,靜靜坐著的淡定自若的神態配合純色的白狐毛更加一分貴氣,這垂髻之年,眉眼還沒張開,到了舞象之年一定也會是名滿京城的美人。
他莫榮華的女兒肯定不差,就算身子骨差點,以後陪嫁多點就是的。想著想著心情大好,關切的問道;
「念兒,你也坐著吧,聽你娘說這一個月你在很努力的識字。」莫老爹這詢問就算是一種領導抽樣檢查似的。
「是,父親。念兒過去太憊懶沒有好好的進學的,現在想多識點字。」莫念悠才回答,就有某個聲音響起的。
「唉喲,祖上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咱們姑娘可是要當女狀元的啊!」白姨娘搶先的說道。
這個白姨娘是想說女子不要太過出彩,使得大丈夫無顏的。還女狀元,能在這樣場合說嗎。就這段手段嗎?
莫榮華聽到白姨娘的話,瞪了一眼。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莫念悠起身不急不緩的說道;「念兒,不敢想什麼女狀元的,只是念兒覺得識文斷字才知恥,知道進退有度如何寫,女子在宅院需要打理買辦帳冊,買進人也需要看契約書,官家夫人大多數都是喜歡詩詞歌賦,當然這些白姨娘是不需要懂的。」
白姨娘臉色蒼白,手指攪纏著手帕似乎只有撕裂了它才可以解恨的樣子。
莫榮華要是平時聽見白氏這麼說話,他是不會感覺到什麼不滿。今日看見長女的一番言論感覺很是驚訝,如此條理的回答,頗為感歎家有貴女初長成。轉念又想長女一直不喜愛白氏,過去從未有過這麼犀利的言詞,女子還是溫順才可人。
「念兒,識文事件好事,不過作為女子應該學習如何恭順,這樣出嫁才不失為女子風範。這個要好好學習你的母親。」
原來這個莫榮華一直覺得這個李氏的遭遇都是賢妻良母的好樣,真是不知道該說他只愛自己,還是可悲李氏嫁給這樣遲鈍的人。
翠蘭走到李氏的身側稟告;「老爺,夫人,文昊少爺和文誠少爺已經到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