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當愛已成過往 chapter.8 一切如故又驟變

「你這麼早。」

「呵呵…」林落乾巴巴的笑著。對著這樣沒有絲毫笑點卻很是契合的對話，無端僵持著。

「其實你是想說，除了去悅希那兒，會那麼早外，就是來這了，是不是啊?」林落樂呵呵的笑著，李唐澤尷尬的刮了刮鼻尖。一副被人猜中心事的不知所措。

「就你牛！嘿嘿……好了，我們進去吧。紫軒今天不來嗎？」

「有婷風的地方，你覺得會沒有他的駐足麼？」

「也是！」屋內傳來若有若無的笑聲，沒有歡歌，只有笑語。

心已遠

林落在和江悅希分手兩個月後，張芙蓉去世四個月後，重新返回校園。

她原本不想記得，可是越殘酷的記憶，總是無法忘記。何況這是不爭的事實。她本來打算等下學期開學再重返校園，擔心張媽媽失望，所以帶著那份沉重回到了這個溫冷參半的新亞高中。高三的學業繁重，每天都是各類考題滿天紛飛，而自己又落下一大截的課程，林落心中有種來不及的驚慌。

兩年來，一直成績優異。讓那些瞧不起她出身的同學刮目相看，這也是她唯一能令張媽媽欣慰的事情。

林落望著皓白的天空，冬日的冷清氛圍太過濃重。

「林落，歡迎重回校園，多日不見呢？」陳媛媛給了林落一個標準式的友好擁抱。林落只是輕輕地笑笑，任由她環抱著。

隨後，陳媛媛放開她，帶著看不破的笑意，「聽說，你和江悅希分手了？」林落聽後抿著唇，沒有答話。

時間就如艱冰，凝結在了這一刻。身邊經過的同學也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此時僵持的三人，路邊的蒼鬱樹蔭被冷風挑起，傳來刺骨的冰冷，也讓林落的臉蒙上了一陣寒流。

「喲，真可惜，我以為你們會「死」守到老呢？哈哈……」說完，捂著嘴很放肆的笑了起來。林落皺了皺眉，深長的指甲抵的掌心生疼。那個死字，讓一旁的汪婷風的很不滿，走過去不作猶豫的狠狠的給了她一巴掌。

「你丫的活膩了？還是想嘗嘗死的滋味啊？！你看你，一天不學好，人張的似妖精，還畫得跟妖精一個樣。你是生怕我們不知道我們學校有你這個人人憤恨的妖精啊！就算人家江悅希和我們落落分了，拿擦手紙也輪不到你的份上去，你省省吧，如果再讓我知道你欺負我家落落，我一定會把你打回原形！」吼完了就是舒服。

汪婷風看著被她氣得要哭的陳媛媛，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暢快。看來剛才那巴掌是夠狠的，那厚厚的粉底液下，紅色的印記，逐漸明瞭。

「婷，別這樣，她是女孩子。」林落見狀趕緊走過去拉住汪婷風，眼中帶著擔憂的說。

汪婷風轉過身來，憤憤的對林落說：「你在怕什麼？懦弱給誰看？被別人欺負了，還當別人是好人。難怪你會被他拋棄！」

林落無力的鬆開拽著汪婷風的衣袖，瘋一樣跑開了。冷風刺的臉冰疼，好比被冰侵了的肌膚，在她的臉上劃刀子，她只知道疼，卻不見血。

沒有意念的來到了這個操場，有太多關於她和江悅希的回憶。

熟悉的場景，漸漸陌生的容顏。一切仿佛從未更改，又好象完全被顛覆。眼淚似突發的泥石流，埋藏萬年，只為這一刻的奔流。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停下來？我只想過與世無爭的生活，這很難嗎？很難嗎？」林落挫敗的坐在寥寥無人的操場臺階上，失魂落魄的低沉著。

「與世無爭？很難。它已經過時了，不爭，你會受欺負，被冷落。至少屬於你的你應該去爭。」

聽到這個能撞擊到她靈魂的聲音，林落怯怯的回過頭來，如一個可憐的孩子，眼神空洞的望著這張完美如畫的輪廓，乾淨似澈的眸子，憂鬱而清晰的模樣，實實在在的呈現在眼中。

美好的歲月，卻在青春最美妙時刻，泛黃、凋零。那一秒的喜悅過後，又被深不見底的黑洞所覆蓋。

「那麼，我是不屬於這裡嗎？那我可不可以離開，可不可以拋開一切？屬於我的？什麼還是屬於我的？」

眼淚就如被冷藏在冰窖裡的毒藥，密封，發酵，醞釀出枯澀的味道。在眼眶邊緣無聲的流落。被全世界拋棄的挫敗感，肆意的強烈。

江悅希望著這張讓人糾心的淚顏，欲伸出手去擦拭。卻被林落猛地一下給躲開了。懸在半空的手，顫抖的收了回去。

林落心頓時窒暗的難受，"希哥哥，我好想，好想你回到我的身邊。」

這句話在林落心底憋了好久，在夢裡說了千百次，都沒有此時此刻來得熊烈，這麼期許他的回答。她怔怔地望著他。

這樣的目光讓江悅希不知所措，咬著下唇，不知道怎麼回答她。如果我不顧及一切，那樣你會受傷。落兒，要怎麼做，你才能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保護你呢？此刻的他，內心百轉千回，第一次讓他無從決定。他想，可是……他不能……

林落看著他半天不語，嘴角輕扯，那抹笑意味著什麼，自己也不清楚。

「落兒，快臨近考試了。不要再去打工了，專心學習！為了張媽媽……」

「你給我住嘴！」江悅希關心的話語被林落無情打斷在嘴邊，他茫然的望著她，很無措。第一次，她這樣對他。

「你不配提她！」她眼光如鐵，冰冷得可怕。

「落兒？你說過不會將我列入仇恨的行列的？」江悅希眼神落寞的望著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他愛到無可救藥的林落。她撒嬌也好，霸道也好，生氣也好……都是那麼讓他疼愛……可現在的冰冷，讓他難以接受。

林落望著沉默半天的江悅希，發現他比從前更加憔悴了。她的手在落空的空間裡徘徊不定，想伸手去觸摸。

以前可以肆無忌憚，而今，卻成了忌諱。

愛，親密無間。不愛，相隔十萬八千里。

她又在沉淪了，忘記來了仇恨的淪落了。林落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將顫抖的手掌，握成拳，把那團愛意一

一併合攏。冷漠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