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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依山而建的亭子,四面傍水。
優美的琴聲使得風兒都不忍心發出一點聲響,水在無聲的流淌,亭子四周掛著的青紗伴著曲隨意的舞著一切都是靜的,琴聲就好像是這個世界的支點。彈琴的是一位身穿輕盈的紗衣的女子,頭髮依然是隨意地披散著,女子臉對著遠處的高山,眼神迷離,美的讓人覺得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上,仿佛真應了那句話,此曲此境只應天上有,人間那得幾聞見。
亭子的門口站著兩個婢女。不遠處站著一個內侍和一個身穿當朝二品朝服的男子,兩個人都安靜地站在旁邊。這時穿朝服的男子仿佛有些不耐煩了,低聲地問旁邊的內侍「郭公公,可否勞煩您給稟告一聲,下官真的有急事回稟惠妃娘娘。」
內侍抬頭看了大人一眼,然後對著那位大人無聲地搖了搖頭,做了一個手勢暗示大人別著急。
琴聲依舊沒有停止,不過琴聲慢慢變了,像是在傾述,像是一個溫柔賢淑的女子在低聲地詢問。站在一邊穿著朝服的人正是魏參政,漸漸的他覺得沒有那麼的著急了,仿佛世間所有的事都可以放下,急躁的心也漸漸的慢下來,自己好似先走在一條綠蔭小道上,頭頂是參天大樹,腳邊則是青翠的小草,耳邊還可以聽見不遠處小溪叮咚聲,鳥兒在叫,但是它們的聲音悅耳極了。他覺得自己就是那祥和的天地間的一份子。
也不知過了多久。
「魏參政,不知您剛才那麼火急火燎的來找我,可是有什麼急事。」女子依然臉對著遠處的高山。
「是這樣的,今早皇上上早朝時,王相提出了立儲君之事,但是」魏參政欲言又止,一臉的為難。
「但是皇上並沒有聽取你們的建議,冊封韜兒為太子。」說完女子又開始撥弄手邊的琴弦。
「臣辦事不力,請娘娘處罰。」說完,魏參政已經跪在地上。
「好了,郭濤扶魏大人起來吧,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也不怪你。那如今這件事皇上是怎麼處理的呢?」郭濤是惠妃娘娘身邊的內侍總管,他扶起魏參政。魏參政一作揖,「多謝娘娘,今早朝時皇上還對翊皇子讚不絕口,但是劉內閣那老賊橫插一腳,非說德妃娘娘所生的恒皇子更為適合,最後皇上決定在下個月的祭祖之日,在太廟公開對五位皇子進行殿試,選出太子。」
冷宮之內,聽圓管事在閒談中,唯桐才知道原來這新來的人本是一位貴人,但是因鋒芒太露終於得罪了當今最為受寵的惠妃娘娘,據說那惠妃娘娘是豔絕天下,十年來一直獨享聖恩,而那惠妃娘娘喜穿一身紅色輕紗。而這位貴人倚仗最近聖恩,最終得罪了惠妃娘娘。
這位惠妃娘娘也甚是囂張,硬是將這位貴人貶到了冷宮,皇上由於對她實在是太過寵愛,便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著她胡鬧了。就像每一位剛來的人一樣,她自是不甘心,但是底下人看她失勢,且皇上明知此事都沒有聲張,於是便出現了昨天這樣的一幕。
這冷宮之中也因為這件事,宮中的女人們也不再覺得無聊了,倒也比往常消停了不少。或許是想到了自己的身世,原來的刁鑽和蠻橫也收斂了好多,特別是聽過和唯桐住在一起的那位女子彈得琴後,好多人像是從夢中醒來一般。
畢竟有些痛並不能通過欺騙自己而將其永遠埋在心底,那必將是一個沒有藥可以醫治的絕症,還結著一塊很薄很薄的傷疤,稍稍一碰就可能重新流血,重新痛的人喘不過氣來。可是對於唯桐來說,她倒是覺得這種日子過得不錯,她覺得平靜,她甚至有些喜歡這種生活。她們的事她無能為力,她自己的事她覺得無所謂,正如佛家所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那位貴妃已經來這裡第二天了,唯桐好像親眼看著一朵花慢慢的凋零,最後只剩下一片落紅,一天的時間她經歷的實在是太多,從雲端跌落。摔的那麼的重,那麼的慘。她就這樣讓自己如同一個鬼魅一般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唯桐是乎很難再她身上找到一絲人的氣息。
唯桐從她的身邊收回了碗,天好像要下雨了,她急急忙忙地拎著那個木桶給膳食房送去。等她回來時,衣服已經淋濕了,但是唯桐並沒有顧忌這麼多,她望了一眼仍舊呆呆坐在院子中的女人,然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和往常一樣,唯桐送回了食盒以後就準備往回走,途中經過一個湖泊,中間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橋,那小橋造的很是精巧。現在正是初春,萬物都充滿了生機。
剛好今天的心情也不錯,她發現橋的一邊被土填平了,今天空中的清晰度也不錯,她抬起頭往遠處張望發現在湖的那一邊有一處房子,不過那邊好像非常的荒涼,她眺望著遠處的房子,發現從外面看,這座建築雖然看上去有些的破舊但是從四周的佈置來看非常的雅致,當初建這座院子顯然是花費了一番用心的。
唯桐本不是一個很好奇的人,但是現在回去尚早,園中因為那個貴人的事情,這幾天園中的人都好似中了魔一般,讓她有些不習慣。況且荒蕪的景象也像是毒藥一般吸引著唯桐上去一探究竟。她在心裡默念到,如果沒有人居住那更好。
她沿著去那邊的橋走過去,那棟建築也越來越近,但是就快到時那一直通往建築的橋卻斷了,或許橫著來看就好像一口整齊的牙齒就這裡掉了一顆一樣的滑稽,她有些不甘心,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好像只有從這棟建築的背後才能繞過去,進入到這棟建築裡。
可是自己現在站的位置正在湖的中間,要是從後面繞的話還必須得原路返回。
唯桐想了想,然後便回頭朝著自己的住處走去,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強求的人,甚至她是一個從來不會去求什麼的人。可是她回到住處後腦袋中想的都是那座建築,於是她趁圓管事有空時便湊上去,像是裝作無意地問了一句,但是聽到唯桐說那個湖泊中的那座建築是,一項自詡是宮中的神通的梅姐姐拿白眼狠狠地盯了一眼唯桐後,裝作沒有看見唯桐般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