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妝傾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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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卻聞孤燕泣

果然是那天的那個小男孩,今天他穿著一件銀白色的袍子,小小手上拿著一根碧綠的玉簫,看上去雖小,但是整個人的身上卻透著一股儒氣和與其年齡不符的成熟。唯桐轉身一想,看這小孩一身的打扮,如果說她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一個皇子。她回到那個奈何亭中,坐了下來,她沒有開口說話。因為耐心她自認不會比任何人差,不是她有多深的心機,而是因為她太懶。

過了一會,小男孩卻吹起了簫,聽那簫聲應該是那一天唯桐為了安慰他吹的,可是小男孩吹的斷斷續續,沒有一點是連續性。終於小男孩妥協了,放下了手中的玉簫。「這首曲子我已經練了將近五年了,但是一直吹的斷斷續續,沒有一點連貫性,本以為母后走後再也聽不到那麼好聽的曲子了,那天聽了你吹的曲子,我還以為是母后呢?」唯桐不解地看著他。

「自從母后死後,我再也不會相信宮中的一個人了,我叫翊,我的母后是前敬孝皇后,母后含冤而亡,本來我也被人害死了,但是還好父皇顧及我的皇室血脈,便留下了我。」

「奴婢該死,打斷您的話,奴婢來這裡只是想問那日您叫奴婢再過來可是有什麼事?如若沒事的話,奴婢想先回去了。望皇子您恕罪。」唯桐打斷了他的話,她過來這邊只是擔心他出事,她可不想被攪進這深不見底的皇宮當中。

突然被打斷的翊皇子有些吃驚,雖然他在皇宮當中是最不受寵的一位皇子,但是他總歸是一位皇子,從來沒有一位宮人敢這樣跟他說話。可是看著唯桐好像真的要走了,他不想讓她走掉,自從母后走後,一直都是他一個人,即使跟他比較親近的奶娘也離開了他。

害怕和孤獨像是一張網一樣罩著他,讓他透不過氣了。他無法判斷出這個宮女的來歷,但是他願意相信她。因為母后曾說過,簫聲是不會騙人的,她的簫聲和母后的一樣,沒有一絲的功利之心,簫聲純粹乾淨。況且這裡早就被皇上封掉,但是她卻意外的出現在這裡,難道是母后在天之靈在保佑著他。這幾年一個人的生活他活夠了。

「沒事,但是……可不可以請你不要走。」剛邁出腳步想要離開的唯桐停了下來。

唯桐邁出的腳就這樣情不自禁地伸了回來,連她自己都沒有想過自己堅持了這麼久的原則會被一個小孩子的一句話給打破。她的心軟了,就這樣被他的一句話給拉了回來。那句話就好像有魔力般,讓她心痛,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的心痛,她不明白為什麼一個身上有著萬千寵愛的天之驕子身上卻有如此多與其同齡人不同的無奈,悲傷,孤獨,害怕和寂寞。這一切本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孩子身上,而且是一個這樣的孩子。

「如果你不喜歡聽這些我不說就是了。」看著唯桐邁出的腳又收了回來,小男孩仿佛是又搶回了心愛的玩具。「這把簫是母后留給我的唯一東西,我把它賞給你,可好?只不過你得教我吹簫。」唯桐這時才發現他真的畢竟只是一個孩子。

看唯桐沒有反對,他笑了,果然只是一個孩子。

唯桐輕輕地搖了搖頭在心裡苦笑到。

「這個地方本是我母后居住的地方,但是自從母后仙逝後,父皇便封了這裡並且頒下聖旨任何人不得到這裡來,所以你每晚都出來教我吹簫可好?」說完滿臉期待地看著唯桐,唯桐本不想多管這件閒事,但是她實在不忍心拒絕這個男孩,像是冥冥中就認識這個男孩一個,這個男孩讓她覺得很熟悉。況且她想教他吹簫也不是一件大事,應該不會讓她捲入這個皇宮當中去。但是對方畢竟是一個皇子,萬一惹事?這件事倒讓唯桐真的有些為難了。

「奇怪剛剛明明聽到有斷斷續續的簫聲從這裡傳來,怎麼現在沒有了呢?」

「你不會聽錯吧?怎麼我沒有聽見,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這塊地方陰深深的,你還說聽見什麼簫聲?那敬孝皇后身前是最喜愛吹簫的,不會是敬孝皇后吧?反正我們已經來過了,管他有沒有人呢?我們回去跟惠妃娘娘說這什麼都沒有,這樣正好。萬一說有什麼,惠妃娘娘必定每晚讓我們來這裡守夜,你敢我可不敢,況且現在惠妃娘娘一心都在下個月的選舉太子上。若我們說什麼都沒有不是正好可以逃過這門苦差事嗎?」

「你說的也對,媽的,這春天的晚上還真是有些涼。況且這敬孝皇后聽說是被冤死的,萬一是真的,冤魂不散,那你我豈不是倒楣嗎?我們還是儘快離開這裡吧,至於惠妃娘娘那就按你說的辦吧。」隨著兩個聲音的消失,唯桐和翊皇子兩顆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那突如其來的兩個聲音真是把他們兩個給嚇的連大氣也不敢出。聽著那兩個人的腳步聲逐漸的遠去。

「對不起,我想我也該回去了,這根簫你拿著,聽那兩個奴才的話,這段時間他們都不會回來了,記得明晚一定要過來啊。」男孩沒有給唯桐說話的機會,不由分說就把那根玉簫塞到了唯桐的手上,便跑了。唯桐本想拒絕但是那小男孩已經跑遠了。

自從母后死後,再也沒有人為他的安全而擔心。他要活著,活著為他的母后伸冤,活著讓那個使母后含冤而死的人嘗嘗母后受過的苦。但是這個宮女不僅能夠像母后一樣吹一口好簫,甚至她身上透出來的氣質都是那麼的像,從裡到外透著清冷孤傲,跟母后一樣都像是那茫茫的雪地裡的一株寒梅。

唯桐在想剛才那兩個人說的話,等她反應過來,那小男孩已經跑的老遠了。她無奈只得拿起玉簫回去了。可是她沒有注意到,在院外的一個小角落裡那個小男孩正在看著她,直到她已經走遠。

「咦?是朝那個方向去的,那是什麼地方呢?但是應該不是往後宮的方向去的。」想到這裡翊皇子不由的松了一口氣,他不得不小心對待這宮中的每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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