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妝傾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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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宮中的新娘娘

唯桐放下那塊布,來到了外面的亭子,灰塵很厚,本來她是想直接回冷宮的,但是那男孩的那雙眼睛仿佛有一股魔力,讓她想留下來再看看那雙眼睛的主人。那個小男孩一直沒有出來,天已經很黑了,她怕圓管事著急望瞭望那座屋子,不禁苦笑連連,心想或許人家怕的就是你,你等在這裡搞不好在小孩子的眼裡正是他走出那房子的最大障礙,想到這裡,唯桐也就快步走出了這個院子,朝冷宮那邊走去。

屋內的那個小男孩一直在門內盯著外面的這個人的舉動。不安,害怕,像是潮水向他湧去,但是他無能為力。直到唯桐走出去很久以後,他才小心翼翼地從屋子裡走出去,然後又在院子裡徘徊了很久,方才匆匆離開。

等到唯桐回到冷宮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

只見圓管事正在院子裡焦急地走來走去,一看見唯桐回來,滾圓的身子急忙向唯桐滾來。

「唉,姑奶奶你跑到哪裡去了?我找你有事,結果一問,你居然還沒有回來,說過多少次了,宮裡的水深著那,比那大海還見不到底,不要亂跑,難道你拿我的話當耳邊風嗎?」說完她一臉憤怒地盯著唯桐。

唯桐知道這個圓管事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便安慰她說等還回食盒時天色有些晚了,本想走近路不想卻走錯了路,所以才拖到現在才回來。原本她還想打聽一下那座建築的事情,可後來轉身一想,自己以後都不會再去哪裡了吧,又何必多添一事,所以等到打發完圓管事,她也就準備回房去了,可是當她剛要進房門時,不禁抬起頭朝那位貴妃望了一眼,她依然很倔強,不肯進食,現在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去管什麼事了。

本來她試圖給她進食,但是圓管事輕蔑地看了她一眼後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那惠妃娘娘是那麼容易就得罪的嗎?說完便走了。

唯桐走回房間後,窗外便是那位已經奄奄一息的貴人,她實在不忍心,想到傍晚時,她曾經把一些剩飯剩菜用碗裝在那裡,她來這裡已經好幾天了,如果再不進食,恐怕今天晚上也很難過去。

想到這裡她悄悄地起床,剛走到門口時聽見了臨床的那位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她拿著一些飯倒了些水走到又拿了一條被子,雖說現在已經是春天了,但是早晚的溫差還是很大的,白天雖然已經有些熱了,但是晚上的氣溫還是挺低的。

躺在地上的那位貴人聽到有人朝自己走過來,她很想抬起頭看看是什麼人,難道是那位狠心的惠妃娘娘還不放過她,她掙扎著想要起來,但是她真的太虛弱了。

唯桐輕輕的走過去,將那位貴人扶起靠在自己的身上,然後給她灌了一些水下去。過了一會兒,她終於醒了,只見她微微睜開眼睛,唯桐又給她喂了一些水。這時她睜開眼努力地抬頭看了看唯桐,只是一眼,她頓住了,就這樣看著唯桐。

唯桐已經習慣了,好像自從她來到這裡,稍微正常一點的人看到她好像都是這個樣子,起初她有些不解,後來她也就習慣了,因為這個冷宮裡的人看到她都會說她長的好醜,罵她是醜八怪。

她想可能原因就是這樣吧,而那些人或許只是好心不忍心傷害她。而對於她來說,長得美與醜對於她來說完全沒有意義。一輩子就這樣過著這種簡單的生活她已經很滿意了。她看到那位貴人已經醒過來了,把那些飯菜遞到她的面前,然後輕輕地放下她就回房去了。

第二天她起床以後剛走出房門,就看見一個人站在門口向她打招呼。她隨意地回了一個禮也沒有看清楚是誰,就準備去給圓管事準備洗漱的水去了。

「昨晚謝謝你,要不是你我恐怕早就已經不在人世了。」聲音仍然有些虛弱,聲音的主人明顯是在強打著精神在說話,唯桐轉過身,一看居然是那位前幾天剛送來的貴人,這時她正勉強地扶著門廊和唯桐說話,她的臉上的光鮮早已不在,但是臉上的倦容卻是掩飾不了她的天生麗質。

唯桐微微一笑彎身行了一個宮中的禮節,說「那是您福大命大,奴婢並沒有做任何的事情,奴婢還有事就先行告退了。」那位貴人正要說話,但是唯桐已經從容地走了。

一天又像往常一樣過去了,只不過今天唯桐有些心不在焉,因為她的心裡一直在想著昨天的那個小孩,想著那雙黑暗中閃爍的眼睛,不安和害怕後面好像還隱藏著深深的孤獨,他好似想盡力將這股孤獨不安害怕隱藏在心裡,但是他實在是太濃了,濃的唯桐一眼就已經感受出來,那股感受很重,重的讓唯桐覺得那不僅僅是小孩子單純的害怕,那深沉的不安帶著深深的痛讓人難承其重。

這一天她的眼前閃過的一直是這雙眼睛,以至於她一直沒有注意到那位貴人的眼睛一直盯著她。

終於又到了傍晚,她送回食盒後,好好地舒了一口氣,一天的工作差不多要結束了,當走到前天那個位置時她忍不住又朝那座建築望去,不過她抬頭望瞭望天空,天空好像要下雨了,她得趕緊回去,但是心中又好像有一個念頭好像不停地在跟自己說,或許那個小男孩還在,甚至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荒謬,她的心裡好像有個念頭一直在告訴她,那個小男孩在等她。但是她越否認那個念頭,那個念頭就越是強烈。

她覺得有些好笑,明明是一個陌生人而且還是個孩子,怎麼會在等她呢?但是她的腳步還是忍不住向那邊移去,輕輕走過那扇門,然後走過那條小橋,她來到了那個奈何亭子當中,依然很靜,過來沒有人。

唯桐像是驗證了自己的一個想法,對啊,自己與那小孩素不相識,他又怎麼會在這裡等自己呢?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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