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桃夭 5.桃之夭夭,其葉蓁蓁

【有的東西,命中註定,無法擁有】

「墨鸞,我們私奔吧,就現在。」紫璃穿好衣服出來,目光中滿是決絕。

「嗯。」墨鸞看著他滿目堅定。

初到皇宮的日子,冰冷的宮殿,複雜的回廊,笙鏡寒住在一個偏僻的小院。素星彥把她丟在那兒後便不再理會。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笙鏡寒向來對環境挑剔甚多,又是一夜輾轉反側,乾脆點了燈籠出去。

很多事似乎是命中註定的巧合,那些一晃而過的契機,御花園很大,笙鏡寒打著燈籠慢慢地走著,遠遠望見兩個黑影。

紫璃和墨鸞看見那提著燈籠的人走了過來,心中湧上絕望,逃也無法麼。似乎是洞悉了他們的意圖,笙鏡寒淡淡的笑著,「穿過冷宮,那裡有一個小側門,我去幫你們引開守衛。」說著她把身上的飾物全摘了下來,放到紫璃手中。

紫璃和墨鸞很是詫異,可她視而不見,「快走吧!」

出乎意料的順利,夏侯紫璃和徐墨鸞是那樣匪夷所思的逃出了宮門。他分析了所有的可能,最後決定去母親的住處,白淵公主府。站在府外,紫璃絲毫沒有緊張,甚至帶著幾分興奮,「墨鸞,這是我娘的住處,她定會幫我們的。」說罷拉過墨鸞的手進入了公主府。

公主府的僕役很少,開門的老人看見是雲王,什麼也沒說,只是恭敬的將他們帶進府內。把墨鸞安頓好,紫璃直接去書房找白鳶。

白淵公主不會好奇兒子的突然到訪,今早宮中傳出消息龍顏大怒,她就已猜到大半。她躺在貴妃榻上,手上握著孔雀羽扇,微閉著雙目。夏侯紫璃站在她身旁也不發一言,書房裡安靜得像潭死水。過了半晌,白淵公主開口道,「璃兒,你可想過,你這樣做的後果,我們夏侯一族可能因此而慘遭滅族。」畢竟這一族的富貴與性命便是掌握在他手裡。

「娘,這一族把我當成過族人嗎?他們只知道向我要榮華富貴,而那些卻是用我的尊嚴換來的。」

白淵公主沉默了,不可否認,這些年確實苦了璃兒,坊間甚至傳言他不過是第二個慕容沖,可是這一族的命怎可棄之。

翌日

白淵公主一早叫紫璃與墨鸞一同吃飯,席間竟是問些家常,紫璃以為母親想通了,不禁有些開心。酒過半巡紫璃只覺得兩眼發花,他看著白鳶,說不出的失望。

「璃兒為了夏侯一族,娘必須把你送回去。」

紫璃醒來,發現自己竟躺在寢宮,他急忙向畫局跑去。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司畫局徐墨鸞,徐女史,蕙質蘭心甚得朕歡心,特封為答應,欽此!」

葉子恒彎下腰把聖旨交給墨鸞,「徐答應,皇上這麼做只是為了牽制雲王,我已啟奏皇上,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哪天他一高興自會賞你為我的對食。」紫璃,遠遠看見墨鸞結果聖旨,站在那裡舉步維艱,他竟做到這地步,他竟做到這地步,「徐答應」,「徐答應」成為了他所聽到過的最刺耳的話語。

他轉身向著未央宮的方向,那麼短的路在今天卻是那樣的長。那裡面的那個人,早已不是他幼時視作兄長的人。他只是個變態,以折磨他為樂的變態。推開宮門,他已等了他很久。他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答,進了宮,就都是我的人,冊封個答應很正常。面容不屑而鄙棄。說罷,他坐在龍椅上搖著扇子,饒有興趣的看著紫璃。

「你已經把我姐姐弄進宮了,我也心甘情願侍奉你數年,你為什麼還要把她捲進後宮鬥爭!」紫璃看著那個高高在上的人,他恨他,他的一切,他都會輕易的剝奪掉。

「看來你姐姐還是沒告訴你啊,她是自願進宮的。」素星彥嘴角浮上笑意,他喜歡看他痛苦掙扎的表情,至少表明他還能讓他痛。呵呵,至少我還能讓你痛不是麼?

「你!」紫璃握緊拳頭,強忍住心中的怒氣。

素星彥踱步到紫璃面前,用扇子挑起他的下顎,挑釁的看著他,紫璃打開扇子側過頭不想看他。他伸手鉗制住他的下顎,逼著他與他直視,紫璃看著他雙眼滿是恨意。你對我當真只有恨麼?素星彥看著他,心中竟是無限感傷。紫璃閉上眼不願再看他的目光。突然素星彥將他推向後牆,把他緊緊固定住。他一如既往粗暴的親吻他,他的舌頭撬開了他的嘴,那種強勢的不惜一切代價的吻,紫璃每次都會嘗到血的味道,不知是誰咬傷了誰。素星彥已解開了紫璃的錦袍,他的吻他的撕咬順著紫璃的脖頸向下蔓延,他喜歡在紫璃身上留下那些屬於他的印記。

紫璃看著床上一片狼藉,他的指痕清晰可見,呵呵,我更髒了不是麼。素星彥早已穿好衣服,紫璃看著他,沒有任何感情的看著他「放過她。」

素星彥異常冰冷的看著他,「就因為你這句話,我絕對不會放過她,小葉子很喜歡她,不如就賞給他做對食吧!」說完他冷笑著摔門而去。

月貴妃逗著那只新進貢的鸚鵡,今日皇上封了位答應,給各宮也賞賜了不少東西,是在暗示各宮稍安勿躁罷,畢竟那可是牽制雲王的工具,我們這皇上可真是為了雲王什麼事都做得出啊。

「娘娘,河間公主來了。」彩荷通報。

「那丫頭回來了啊,她的雲王哥哥,現在可是除了皇上外心中還另有所屬啊!」

「貴妃姐姐,扇子來給你請安了。」河間公主一身鵝黃色衣衫,一雙眼睛說不出的靈動。

月貴妃笑盈盈的拉過河間公主,讓她坐到她身旁。這丫頭,看來此行定是很愉快啊,這丫頭刁蠻任性,正好,借她之手去試試那徐答應,「扇子,此行定是很愉快,又漂亮了不少啊!」

「貴妃姐姐,我哪有你漂亮啊,你誇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河間公主轉頭吩咐道「蝶衣,快把禮物給貴妃姐姐呈上。」

「姐姐,這團扇可是此去江南最好的畫師畫的了。」那扇子做工精細,扇面上美人更是絕代芳華,配上香扇墜,確實不負江南之名啊。

「姐姐可謝謝妹妹了,不過」月貴妃故意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姐姐快說!」河間公主向來性子急,怎受得了月貴妃這般吊胃口。

「宮裡也有為第一畫師,還是位女子呢,雲王很是喜歡她,今日皇上可是封了她做答應呢!」

河間公主聰慧過人,聽她這麼一說,自然明白此人對雲王的重要,連皇帝哥哥都會用她來控制雲王哥哥,這女子定是雲王哥哥可惡,雲王哥哥怎能喜歡上別人。

「貴妃姐姐我還要去拜見其他姐姐,我就不打擾你了。」河間公主起身行了個禮離開。

這下有好戲看了,月貴妃很久沒感到這麼輕鬆過了。

綠兮衣兮,綠衣黃裡。心之憂矣,曷維其已?

綠兮衣兮,綠衣黃裳。心之憂矣,曷維其亡?

綠兮絲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無兮訧兮

絺兮綌兮,淒其以風。我思古人,實獲我心

是何人在唱歌,素星彥尋著歌聲,看見一紫衣女子在水邊撫琴而歌,歌聲中帶著一種不符合年齡的滄桑,是她,他早知道,除了她之外不會再有其他人。

「皇上。」笙鏡寒溫婉一笑,不再是初見時慵懶無所謂的笑,那笑容中夾雜著說不出的疏遠,就如同他是到她院裡找樂子緩解寂寞的客官。

「笙鏡寒,你覺得朕和你是不是該說點什麼?」

笙鏡寒抱起琴盈盈施禮,「皇上恕罪,臣妾與皇上無話可說,先行告退。皇上也早些休息吧。」

素星彥突兀的笑了起來,「你和他倒是有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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