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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會刻進心裡,我們身上流著相同的血,你是我在這個世界,最重要的親人。】
葉舞樓是整個宮中最幽靜的地方,裡面住著的是白淵公主的女兒,也是夏侯紫璃的姐姐零嬪——夏侯紫珞。夏侯紫珞是這宮中特殊的存在。說皇上不寵愛她,卻是什麼大事都帶著她,給的賞賜也是六宮中最多的;可說皇上寵愛她,可皇上卻又從未在她的宮中留宿。相反宮中一直盛傳她和侍衛葉弦的關係曖昧,而皇上卻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頗有默認二人關係的意思,而這在當今皇帝的那些荒唐事中卻也只是瑣事一樁,可以直接忽略不計。徐墨鸞想像了很多種夏侯紫珞的相貌,高貴冷豔的,皇室貴胄,天之驕女,可在她見到她之後,這些全部成了一個少女幻想的笑料。紫璃活蹦亂跳的越過小院裡種的各種珍奇的花草,扯著紫珞剛梳好的頭髮,帶著幾分獻寶似的得意,「姐姐我找人來給你畫像了。」
零嬪著一身粉色羅衫,衣服上繡以百花,珍珠點綴於其間,腰間那根腰帶卻是蝴蝶紋樣,親切可人。夏侯紫珞沒好氣的躲開紫璃,「姐姐一句玩笑話你竟也當真」
夏侯紫璃隨意挑了塊桂花糕丟進嘴裡,「姐姐說的話我都會記得,這可是宮中最好的畫師呢!」
夏侯紫璃說這番話倒似隨意,徐墨鸞欲哭無淚,把我抬得那麼高幹嘛,一會若畫得零嬪不滿意,我就慘了。
「過來吧!」零嬪微笑著,她笑起來和雲王很像,但雲王是妖豔,而她是清麗。
事情卻出乎徐墨鸞意料外的順利,一個時辰後墨鸞交上畫作,零嬪非常喜歡,賞了她不少東西,她向她行禮告退。夏侯紫璃正準備同墨鸞一同離開,零嬪叫住了他,夏侯紫璃眼中的失望一閃而過。
「阿璃,這畫官真的是最好的畫官麼?」零嬪帶著意味深長的笑。
「姐姐不是也誇她畫得好麼?」
「她是阿璃喜歡的人」
「姐姐不是」
「阿璃別急著否認。那個發簪是你做的,阿璃你做的東西我怎會不認識?」零嬪眼中流露出絲絲的擔憂。
夏侯紫璃索性坦然的承認,「是啊,姐姐」
「阿璃,你可知你身上擔負著我們夏侯一族的命運,皇上若知道你這心思,我們夏侯家」
「姐姐,他做得還不夠多麼,為了牽制住我,連你也進宮。呵呵,你知道外面是怎樣說我們姐弟二人的麼?啊哈,堪比慕容沖和清河公主!」
「阿璃」夏侯紫珞輕歎一聲,她的確沒理由說什麼。
「你知道麼?他對我做的一切,我永生難忘!」
零嬪看著弟弟變紅的雙眼,是說不出的心疼,「或許皇上只是愛你。」
雲王手中的茶杯不知何時已破裂,他的血順著碎片地在地上,渾身顫抖,「他愛我!他只愛他自己,他只是想佔有我,滿足他那可恥的欲望,他給我的只有恥辱和骯髒。」
「阿璃!」零嬪把雲王擁進自己的懷裡,眼淚和著雲王的鮮血一齊落下,阿璃,對不起,讓你背負了一族的命運,對不起,姐姐經不懂得對於身為男子的你,那是怎樣的恥辱。
笙鏡寒坐在「竹西佳處」的大廳中央,仿若無人的喝著一杯茶,偶爾拿起桌上的碗筷戳戳盤中的糕點。作為一個已有婚約的女子,她顯得過於清閒了,若是換了別家的女兒,現在早已忙著準備嫁衣,琢磨著怎麼把自己風風光光的嫁出去,而她對這事兒卻絲毫不上心。她一手撐著頭,一手悠閒的翻著書。素星彥從樓上下來,正好看見她在那兒坐著,漫不經心。昨晚流蘇把他伺候得很好,素星彥覺得格外的神清氣爽,對於這突然一大清早出現在這裡的女子,身份只有兩個,要麼是這裡的姑娘,要麼就是她們口中所說的「笙姐姐」。女子也不看他,隨手一擺示意他坐。素星彥身上沾著很濃的脂粉味,笙鏡寒眉頭微蹙,叫來兩個婢女來伺候素星彥沐浴。
很香,除了花香,還有美人身上的香味,波斯的香料激發出人心底的欲望,浴池裡煙霧繚繞,金色的華袍和女子紅色的輕紗散落在地上。素星彥靠在池壁上,發冠上鑲嵌的紅寶石被水霧覆蓋住。女子的柔荑在他身上拂過,他閉上眼享受著女子們的按摩。趁旁邊的女子不注意偷一個香吻,伴著「呵呵」的嬌嗔,身邊的女子故作嬌羞的撲進他懷裡。他用手撂起一縷髮絲放到鼻前,他覺得自己快醉在了這樣的香味中。他忍不住思考剛見到的紫衣女子到底是誰,她是和她們一樣的青樓女子還是這「竹西佳處」的老闆娘。想到這裡,素星彥頓覺興趣全無,推開身上的美姬,走出浴池,迅速穿好了衣物。大廳中早已不見那女子的身影,身著綠衣的浮影抱著箜篌坐在他剛才坐的位置,纖纖玉指撥弄著一根根弦。
「大娘」門外突然探了個頭出來。徐墨鸞不用看也知道,又是那麻煩王爺。
「王爺,該不會是又要找奴婢畫畫吧!」徐墨鸞筆尖滑過畫紙,繪上最後一葉碧竹,放下了筆。
「這畫柔中卻帶剛,把竹的風骨畫得甚是傳神啊,大娘你畫畫又精進了不少。」雲王在一旁贊許的說道。
徐墨鸞翻了翻白眼,「你懂什麼?就會瞎說。」
夏侯紫璃攤攤手,「那你高興什麼?」
「我開心不行麼?」
「隨你啊,你今天的畫畫完了?」「
「嗯,現在每天只畫一幅了,這倒是要謝謝你。」
夏侯紫璃望著窗外眼神淡淡的,突然開口,「陪我去個地方。」
「王爺想不到這宮中竟有如此僻靜之地。」徐墨鸞打量著這處院落,雖然有些荒廢,但花草繁茂,百花競放自是別有一番風味。
「墨鸞,放風箏。」夏侯紫璃不知從哪裡拿出了兩隻風箏。
徐墨鸞有些驚訝,兩隻蝴蝶風箏栩栩如生,做工精細,「王爺這風箏」
「我第一次做,你試試不知能不能放。」陽光印在雲王有些蒼白的臉上,雲王全身仿佛散發出淡淡的金光,「對了,我叫夏侯紫璃,以後沒人時,叫我紫璃就行了。」夏侯紫璃眉眼彎彎,徐墨鸞竟有些不知說什麼好了。
夏侯紫璃找了找,拿出了之前就放在這裡的筆墨,「據說把願望寫在風箏上,等它飛到足夠高時剪斷線,願望就可以實現了。」夏侯紫璃把筆遞給墨鸞,之後轉過身「大娘你必須寫。」
天空越發的湛藍,夏侯紫璃的風箏真的很好啊,很容易就放上去了,徐墨鸞有些走神,看著不遠處認真抬著頭的紫璃,竟有些依賴。紫璃似乎是感覺到了墨鸞的目光回頭對墨鸞風情萬種的一笑。轉眼看著風箏已經飛得足夠高了,夏侯紫璃剪斷了風箏線。
回過頭,徐墨鸞已經坐在一旁等了一會。風拂過她的臉,頭髮被吹得有些亂了。
夏侯璃看著一直望著自己的徐墨鸞,不禁調笑到,「大娘,你該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對啊,你這麼美,說不定皇上也能看上你」徐墨鸞還沒有說完,突然發現夏侯紫璃臉色變得格外蒼白,莫非說錯話了。
「他是看上我了」夏侯紫璃聲音沙啞而冰冷,他臉上帶著殘忍而冷漠的笑意,迅速消失在了徐墨鸞視線裡。
「紫璃你」徐墨鸞看著空空的院落心裡竟是說不出的失落,對他這突如其來的怒氣,她無所適從,更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賢妃正耐心的侍弄著開陽閣內的花草,皇上離宮算算也有半月了,也差不多該回來了。這零嬪怕是也盼了很久了,葉侍衛呵。這皇上也奇怪,竟默許他們。
「娘娘,小月子公公求見」宮女碧蘿的聲音傳來。
「叫他稍等,我給這些剪完枝就過來。」一株薔薇開出了並蒂花,賢妃伸手剪掉一朵。
「娘娘,皇上,後日便回宮。」
賢妃悠閒地端著一杯茶,「小月子公公要說的,恐怕不只這麼多吧!」
「什麼事都瞞不過娘娘,聽說皇上在渝州一直呆在‘竹西佳處’。」
賢妃拂過無名指上金剛指甲套,微微皺眉「竹西佳處?」
「回娘娘,那是渝州最大的風月場。」小月子體貼的補充上。
賢妃冷笑,渝州,那不是月貴妃的家鄉嗎,竹西佳處,這麼大的「好消息」怎麼不該讓她知道了,揮手示意碧蘿下去,須臾,碧蘿手上多了個託盤,她小心的將託盤呈到小月子面前。小月子看著綢緞中那價值連城的血玉眉笑顏開的報了個萬安。
「碧蘿,徵月姐姐今日不是頭痛嗎?走我們瞧瞧去」賢妃放下茶杯眼角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