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5夜探

南宮雄端坐寬大的檀木書桌的後面問：「福全上次進城查到什麼沒有！」

「按照將軍的吩咐，沒有驚動他們!」

南宮雄沉吟一聲：「很好！備好魚食，等著魚兒上鉤。」

「是，將軍！」

說話的人是南宮哲，他是從小在家南宮家接受太保特殊訓練的孤兒，無父無母，跟了南宮雄之後，便對著南宮雄死心塌地。很多隱蔽的事情，南宮雄都非常放心地讓南宮哲去辦。本來他也就只有一個代號，叫做飛狐。但是，南宮雄將自己的姓氏賜予他，所以，他對南宮雄是感恩戴德，為了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南宮哲準備退出去。

南宮雄叫住他：「哲！」

南宮哲停下腳步，轉過身，恭敬說道：「將軍還有何吩咐？」

南宮雄揮揮手，「你下去吧！」

「是！」南宮哲拱手答道，轉身走出房間。

***

在郊外的小木屋裡，端木煜日日夜夜勤練武功。福全看著，心裡雖然覺得安慰，知道少主如此懂事，在天上的將軍和夫人也應該覺得高興才是。可是，他的心裡又有說不出的悲傷，因為，從將軍和夫人出事之後，少主一滴眼淚都沒有掉。只是，他再也沒有笑了，以前開朗的性格完全被現在的沉默所代替。他只是每天都練功，練功。

郊外的資訊比較封閉，先前，福全進了幾次城打探端木磊和蘇醉柔的屍體去哪裡了，都沒有線索。後來，再次進城，便聽到傳聞說他們兩人的屍體均已經被火化，骨灰就存放在端木府。雖然消息是否屬實還無法證實，但是，福全心中始終不安，他一定要找到將軍的屍體，讓他得到安息。

「少主！我想再進城一趟。」一日晚飯時分，福全對著端木煜說道。

「福伯，以後不要叫我少主了，叫我天海。仇天海。」端木煜抬起頭看著福全，糾正他。

「是。天海，明天，我要進城一趟，你在家裡好好呆著，不要到處走動。雖然沒有看到通緝我們的告示，但我總覺得不太平。」

「我跟你一起去。」端木煜低下頭繼續吃飯。

福全給端木煜夾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的碗裡，「進城太危險了，你還是不要去了。」

「我跟你一起去。」仇天海的聲音不大，但是裡面有不容抗拒的威嚴。

「好，我們一起去。」讓他一個人在家裡，他也不放心。

「吃飯吧！」仇天海低下頭繼續吃飯。

福全看著小小年紀的少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南宮雄，這一切都是南宮雄造成的。

第二天天一亮，兩個人再次喬裝打扮進了城，他們找了一間客棧住了下來，

城中很寧靜，仿佛前個月的那場廝殺已經是非常遙遠的事情了。福全總是覺得不安，他們在城中殺掉了官兵，似乎並沒有引起多麼大的震動。他總感覺哪裡不對。太平靜了，平靜得讓他心慌。

夜幕漸漸降臨，他們一直都在客棧裡面等著，直到天完全黑了下來，外面已經宵禁，伸手不見五指的時候才開始行動。

福全將事先準備好的夜行衣穿上，又讓端木煜也穿上夜行衣，接著兩個人蒙上面，悄聲趕往端木府。

南宮雄的部隊進入蘇城之後，就住紮在端木府。

端木府的大門有兩個威武的士兵把守，福全和端木煜來到了後門，兩個人一個燕子飛身，就跳到了牆裡面。

傳聞只是傳聞，這裡的地方已經被南宮雄控制，很可能他們是有來無回。但是，端木煜一再堅持，他也就只好答應了。

此行的目的是要尋找端木磊和蘇醉柔的骨灰。這麼多的房子，這麼多的房間，他們實在是不知道要到哪裡去找。毫無目的的亂撞也不是個事。沒有辦法，看到晚上巡邏的士兵，他們只好抓住一個，過來問話。

士兵被抓之後，正準備大叫，便被捂住了口鼻。

端木煜壓低聲音問：「端木將軍的骨灰在哪裡！」

士兵眨動著眼睛，向上看著捂住自己的人，莫非這個就是……

他們早就得到密令，會有人來劫端木磊和蘇醉柔的骨灰，守了好幾天，也沒有見人來，才放鬆了警惕。

端木煜並不想傷害他，只是想問問他，爹娘的骨灰在哪裡，但是，很顯然，他的想法是一廂情願。

士兵冷不防地大聲喊：「有刺客，有刺客……」

端木煜實在是不想殺人，但在他聽到「有刺客」三個字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就擰斷了對方的脖子。然而，他的叫聲驚動了其他的士兵。眾士兵循著聲音的方向向這邊趕過來。

福全說：「少主，不，天海，我們已經暴露，必須馬上離開。」

端木煜點一下頭，跟隨福全躲到了一個隱蔽的地方。

夜巡的士兵來到剛才士兵叫喊的地方，看到了士兵的屍體，領頭的夜巡軍官對著手下吩咐：「仔細收，仔細收！」

院子裡各處也都響起聲音，「抓刺客，抓刺客！」

福泉小聲對端木煜說：「我來引開他們，你趕緊走！」

「不，福伯，要走一起走！」

「少主，承蒙將軍看得起我，將你託付給我，因為我的一時心急，還沒有弄清楚府中的情況就貿然闖府，是我的疏忽，我不能連累你！」

「福伯，這不能怪你。在府中我們沒有內線，不進來探探，對所有的情況都一無所知。福伯，你沒有錯。」

「好了，我們不要推來推去了。少主，你要好好保重，我們分頭突圍出去。」

士兵們已經向這邊搜尋過來，福全從假山後面跳了出來，和士兵們對打了起來。端木煜蹲在隱蔽處，看著福伯和他們拼命，忍著淚水一直都沒有出去。

圍著福伯的人越來越多，福伯雙拳難敵四手，在寡不敵眾的情況下，已經有些吃力。尤其是其中還有一個大鬍子的將官，手持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威。

一番打鬥下來，福全被大鬍子將官生擒。

端木煜咬著牙即將準備跳出去的時候，他看到了福伯那雙如星般閃耀的眸子，他看著他，讓他不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