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婚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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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婚現在時:小翠來了 誰是垃圾

誰是垃圾?

記得最後一次喝酒,賈作家帶的一瓶軍中茅臺。記得還是十年前喬遷時姐夫送的禮物。

那是去年元旦,放三天假,小翠不想虛度漫長的假期,遂預定中間的一天即2號訪問江城。

這次小翠是難得的單刀赴會。平時的狐朋狗友們大都回家過節去了,沒有一個人陪他,更別說美眉了。於是小翠就要求這次由江城方面自備美女。小泄找了半天,找到兩個,一個是尖嘴猴腮的老光棍阿明,另一個是五大三粗、滿嘴跑火車的離異男安寧。賈作家給兩個文學小女人發了短信,一個說人在鄉下,另一個沒有回復。

這天中午,五個男人來到名山飯店。小翠見今天釣妹無望,情緒極其消沉,極其不穩定。幸好有賈作家的軍中茅臺作為話題,美中不足的是,僅此一瓶,賈作家提議五男均分,每人二兩,做到各自包乾,童叟無欺……

「名山第一湯」是名山雅閣的當家菜,所謂未動筷,先喝湯。青花大瓷碗有小臉盆那麼大。果然,幾口湯下肚,在座的各位便胃口大開,酒興大發,嘖嘖稱讚:好湯,好湯!……離異男安寧還給好湯拍了照片,評論說瓷碗邊上有個小缺口,乃美中不足。賈作家想這可能是他當記者的一種職業習慣吧?

菜越上越多,桌上快擺不下了,賈作家吩咐服務小姐將「小臉盆」暫時移到旁邊的桌上,等到最後上主食時再端上來。在這裡,「名山第一湯」既是「開門紅」又是「壓軸戲」。眾人都說有趣。

俗話說得好,酒逢知己千杯少。五個男人先白後紅,繼而再以啤解渴。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鄰桌的食客開始陸續撤退,服務員們亦開始乒乒乓乓收拾殘局。小翠不時地盯著服務員看,目光中明顯露出好奇。賈作家開玩笑說,小翠你別搞得跟老外似的,中國的花姑娘沒看過啊?

小翠卻答非所問,說沒得命了,她們整盤整盤地倒,太浪費了!有些菜,還沒動筷子呢!

小泄油腔滑調地說,中國國情,中國國情,小翠你又不是第一次到俺們中國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安寧也哈哈大笑道:我們國人已經司空見慣了,麻木了,見怪不怪了,哈哈。

安寧是去年下的崗離的異,現在一個小報社裡打臨工,名義上是「特約記者」,其實就是拉廣告的,硬的軟的都拉,完了從中拿提成。

沒得命了——小翠的酒杯又停在半空中不動了,眼睛盯著前方的女服務員,溫文爾雅地說道:你們看,我們的湯——

我們順著小翠的目光看過去,不禁都愣住了:收拾桌子的服務員正拿亂七八糟的剩菜剩茶往我們那只青花大瓷盆裡傾倒——把它當垃圾盆了。

小泄站起身剛要叫喊,被安寧阻止了:你別吵,我來玩玩她們!

只見安寧掏出隨身帶的數碼相機,裝作不經意的樣子走過去,一連偷拍了好幾張,複又晃回到座位坐下。然後,他大聲招呼服務小姐過來——我們的湯呢?給我們上湯吧!

服務小姐跑過去端湯,忽然就愣住了——大概她也發現了盆裡的「垃圾」。只見她招了其他幾個服務員來「會診」,大家交頭接耳議論了一陣子,又陸續散去了。

十分鐘過去了,居然沒有人來理睬他們,好像她們已經把這件事忘了。

可他們沒有忘啊。安寧又小姐小姐的連聲叫喚,終於召來了一個老一點的小姐。安寧說請你們的大堂經理來一下,我們有重要的事情要反映。

「老小姐」說:什麼事啊?我就是大堂經理。

安寧說那好,請將我們的湯端上來吧。

好,請稍等。「老小姐」還故作鎮定。

只見「老小姐」走到「垃圾盆」面前,用勺子在裡面搗鼓了一陣,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那個「垃圾盆」端到了我們桌上。

小翠的目光直直地盯著她,漸漸將嘴張成了一隻盆,好像要一口將面前的「老小姐」吞下去。

還是安寧老謀深算,他坐在那兒,拿數碼相機沖著「老小姐」和瓷盆一陣亂拍,然後奸笑著站起來說:有了,都有了,證據有了,素材有了,圖片有了,連題目都有了,就叫《名山第一垃圾》,你們看怎麼樣?

那個自稱大堂經理的「老小姐」見狀愣住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問什麼意思啊?

小翠認真地看著她,很耐心的解釋說,這盆湯已被收拾桌子的服務員倒進了雜物,你剛才沒看見嗎?

——不會的不會的,女經理說,先生一定是誤會了……

——沒得命了!照片都拍下來了,還誤會什麼?小翠終於急了,臉紅脖子粗的,一下子失去了他慣有的儒雅風度。

女經理眼珠轉了轉,又解釋說:誤會了,還是誤會了,我們服務員剛才收拾的是另一盆,你們這盆沒有收拾,還是原樣。

小翠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了。

安寧滿臉獰笑地站起來,沖著女經理剛要說:我有照片為證啊!那張桌上只有我們這只盆,你看,盆上還有個小缺口呢!……

張寧說著就拉著女經理單獨交涉去了。據說事後他為小報拉到了一筆5千元的廣告。當然這是後話,按下不表。

單說這一番折騰,當時搞得大家心情都不好,加上酒精的作用,大家只好把話題又轉到美眉身上。

小翠還是念念不忘他的紫薇,拿起手機給她撥號,撥了半天,對方也沒有接聽。小翠便要求賈作家撥。賈作家說這個老女人有什麼好的?家裡有個小丈夫已經夠她受了。她可能對年齡小的男人沒興趣。

小翠問,上次你說她夜裡給一百多個疑似情敵發短信,後來怎麼樣了?

賈作家笑道:結果很簡單,那天晚上並沒有一個女人來他家,只有一個叫小翠的回了一條資訊:我也想你,不見不散。

眾人就笑了。

賈作家說是真的,當時紫薇就打了手機過去,一聽,小翠是個男的,也懵了。

眾人又笑起來,拿小翠尋開心:那個小翠就是你吧?

賈作家又說,近幾年來,小翠陸續帶了幾十個美眉前來江城,讓江城人民大飽眼福。今年也該輪到我們江城人民表現表現了。我計畫到春天的時候,帶兩個女大學生來陪小翠喝酒、喝茶。賈作家還說起林語堂在《生活的藝術》一書中描述的男人的理想生活:二三知己,小船夜泊,挑燈喝酒品茗,身邊有二三美人相伴,美人不參與談話,只是傾聽,且心有靈犀,心領神會,聽到出彩處,不覺莞爾一笑……

小翠被賈作家描述的這幅圖迷住了,不覺連問了兩個問題:一,為什麼要等到春天?二,為什麼是在校女大學生?

賈作家說,一,到春天的時候,我會開全校性文學欣賞課,能接觸到比較多的文科女生;二之一,近水樓臺先得月;二之二,受到校領導的啟發;二之三,在校女生相對靦腆,只會傾聽,不會插嘴。

小翠對二之二特別感興趣,問校領導怎麼啟發你了,是不是也經常把女生叫出去喝酒?

賈作家說這個情況不太清楚。我是說前不久省裡有個文藝界領導來我們學校搞講座,校長接待他,他指名要求我去作陪,在學校的高級「小食堂」裡,當時幾個做服務員的都是在校的女生,酒店專業的。不知道是白乾還是勤工儉學。校領導包括嘉賓喝高後醜態百出,不知這些女生看了會作如何感想?

——教授教授,白天是教師,晚上是野獸。哈哈哈。老光棍插嘴說。

——賈老師怎麼到現在才想起女大學生?早幾年都幹嘛去了?離異男也插嘴說。

早幾年我敢嗎?賈作家笑道,你們一個個如狼似虎,搞出問題來誰負責?現在你們都四十來歲了,小頭不那麼難控制了——當然,小翠小點兒,四十還不到,不過也過了饑不擇食那股勁兒。特別是我自己,五十出頭了,知天命,雲淡風清了,能坦然面對了,不用裝B了。你裝B別人一眼就看破了。我可不想在學生面前出醜,丟不起這個份兒。

也是也是。有理有理。眾人附和道。

我還要說明一點,我只會憑印象找氣質好一點的女生來,但不能保證她們的品質。相當於是帶來給各位面試,特別是小翠,你說行就行,你說不行我下次再換新人。只是有一條,萬一我帶了個垃圾,你們不許怪我。

小翠忙說,不怪不怪。

小泄說,小翠帶了那麼多垃圾,我們也沒有怪他。

小翠聞言,突然就不高興了,臉上掛不住了,那張臉說沉就沉下來了。他把手中的酒杯往桌上一頓,說小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噢,我帶來的都是垃圾?你不如直接說我是垃圾呢!太傷自尊了!那我還不如不來呢!……

說罷,小翠就起身,套上外套,挎上他的老闆包,往外就走。

由於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一點預兆都沒有,在座的各位還沒有反應過來呢,小翠已經走到了大廳的樓梯口,眼看著他的身體一截一截地矮下去,很快被那張「嘴」吞沒了。

老光棍發現小翠的手機還丟在桌上,便朝著那張嘴大喊:手機!你的手機哦!

賈作家連忙叫小泄追出去,後又怕小泄不給力,又叫粗壯的離異男安寧拿著小翠的手機追出去,但這兩路人馬最後還是空手而歸了。

重新坐定後,大家都有點想不通,平時小翠是個很愛開玩笑的人,今天這是怎麼了?酒沒喝多啊!小泄的話也不重啊!幾個男人在一起喝酒,拿女人做話題、做下酒菜也很正常啊!更何況是那些來去匆匆、不太相干的女人——與小翠相干的那個紫薇又沒有出現……

事後賈作家想,要是當時有個美眉在場,小翠大概就不會哪些失態了。他還好,還同有像馬烏那樣,將酒杯摔碎了。不過馬烏的情況似乎又不一樣,當時如果沒有那個壇城富姐在桌上,馬烏大概也不會如此失態吧?……唉,總之成也女人,敗也女人。

時間過去快一年了,小翠一直沒有來江城找小泄玩。小泄和賈作家難得在一起喝喝茶什麼的,談起小翠,還蠻想念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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