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婚的年代
img img 裸婚的年代 img 裸婚現在時:小翠來了 以毒攻毒
8
img
  /  1
img

裸婚現在時:小翠來了 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

當然,在「看戲」過程中,需要忍受的細節也不少。比如小泄的抽煙,小泄的倒垃圾,特別是兩杯酒下肚,小泄的煙和垃圾便呈氾濫之勢,這時如果有美眉在場,問題就比較好解決一些,賈作家只需悄悄提醒他一句:在美女面前抽煙是不文明的;或者:與美女搶話是不文明的——小泄就會「假裝文明」一陣子。如果沒有美女在場,或者小泄酒高到失去自控,賈作家就會玩金蟬脫殼計——以躲煙為藉口而逃之夭夭。

為了應付小翠小泄的「垃圾時間」,賈作家動了很多的腦筋。就說小泄吧,因為他有「神經病」的前科,所以平時沒有人與他交往,兩三個星期下來,肚子裡堆積的垃圾就可想而知了。既然他做東,似乎理所當然就保留了場面的話語權——人家出了錢,再不讓他倒倒垃圾,圖個什麼呢?小泄倒起垃圾來東一句西一句、天一句地一句,讓人完全摸不著頭腦。碰到這種情況,小翠的策略是與美眉開小會,完全不理會小泄,拿他的宏論當噪音。於是就剩下賈作家一個人與精神病人鬥智鬥勇了。

賈作家常用的有兩種對策,一是以毒攻毒法:每當小泄海闊天空不著邊際亂扯時,他便故作神秘地用一個手勢來阻止:注意,大道不可言!天機不可洩漏!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大道理大思想一旦說出來,就死了!……這樣一說,小泄多半會被嚇住,噤口幾分鐘。這是賈作家在長期對敵鬥爭中總結出的一條寶貴經驗:當小泄發神經時,你比他發更大的神經,才能鎮住他。這就叫以毒攻毒。

二是主持人法。如今大家電視看多了,對主持人有了習慣性服從,每當小泄胡言亂語、或者小翠與他爭吵不休時,賈作家就會以主持人的名義出面阻止、調解,然後,指定誰發言,發什麼言,發多少……這樣一來,全場就剩下了一名聽從,即小翠帶來的美眉。美眉由於是第一次與大家見面,比較認生,一般不會多講話,在一邊聽聽,笑笑,就算完成了任務。這樣的美眉就算是比較合格的。下次還可以來。

前面說過,重複來的美眉並不多,大多是一錘子買賣。用網路術語說就是「見光死」。她們都是小翠辛辛苦苦從網上勾引來的,一照面,多半連小翠自己都不滿意。小翠也想吸取教訓,卻又無從吸取,因為網上的事情真是太不靠譜了。對此小翠只好屢戰屢敗,再屢敗屢戰。

實在找不到美眉,小翠偶爾也會帶一兩個「同志」過來。這樣一搞,全場就沒有人當聽眾了。都是嘉賓,都要當專家,都要掌握話語權。這時候,往往小泄一出口,就會挑起爭端。他說話有個危險的口頭禪:「你的說法是錯誤的!」然後一二三、四五六……把對方駁得體無完膚。

滄海橫流,方顯出英雄本色。這時候就顯出「主持人」的重要性了。賈作家總是在危急時刻挺身而出,力挽狂瀾,以避免馬烏式的悲劇再次上演。

對賈作家來說,怎樣做好一次主持人,比怎樣寫好一篇小說,具有更大的挑戰性。什麼叫「世事洞明皆學問」?什麼叫「人情練達即文章」?主持裡面全都有了。而且是即興發揮,反應要快——不像寫小說,可以慢慢的想。平時賈作家喜歡看郭德綱、周立波主持節目,認為他們做主持比說相聲要好。相聲事先可以百遍千遍地練,而主持需要的是一步成詩的急才。

央視的那個小崔也是如此,賈作家覺得他的幽默大都是事先設計好的。這種事情,難就難在隨機應變,妙就妙在即興發揮,事先編好的那叫小品,叫相聲。最近周立波「二婚」,小崔前往婚禮現場主持,賈作家認為從頭到尾,真正的笑點只有兩個。一是周立波介紹,他初中的語文老師也來現場了,她很早就退休了。小崔接過話:「也就是說,這位老師在教過你之後,不到退休年齡就退休了?」……二是致詞結束時,周立波調侃小崔:「你總是在檯面上刺我,在廁所裡向我道歉。以後你能不能倒過來?」小崔說:「不行!因為我的人生信條就在廁所裡——向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

可以看得出,中間有一處笑點小崔是事先設計好的:「這是我參加過的第一場披著慈善外衣的婚禮。」周立波立刻接招說:「其實我們不光披著慈善的外衣,我們還穿著慈善的內衣。」這證明波波簡單的隨機應變的能力還是有的。

北京痞子作家張馳有個口號,叫做「將日子過成段子,將段子寫成日子。」賈作家對此打心眼裡佩服,甚至懷疑它是不是比自己主張的「遊戲文學」又進了一步?「遊戲文學」只是注重「將段子寫成日子」,還停留在紙上談兵的階段,而能「將日子過成段子」,就等於是化腐朽為神奇,化理想為現實了。這個難度當然更大。

賈作家發現,生活中很多段子凝聚了億萬人民的智慧,簡直就是一篇篇濃縮的世界名著。有一次看報紙,在博客版上看到這麼一個段子,說是上海公共墓地緊張,幾年後將會出現死人無處安葬的困境,上海人民從領導的特權角度出發,主動提出:「那就讓領導先死。」

賈作家覺得這個段子不僅雷在段子本身,而是它能堂而皇之地登在報紙上。要知道,像這樣的話題當下酒菜還是不錯的,卻不宜在大庭廣眾之下談論,更不用說出現在領導的「喉舌」上了。賈作家在大學裡教書,用麥克風給二百人上大課,喜歡不時地插個段子,以活躍課堂氣氛。但十有八.九底下那些大學生們聽不懂(或者根本就沒聽?),讓老賈感到大煞風景。比如有一次講「奧巴馬下臺」的段子——

一個美國人和中國人聊天。美國人說:「我們國家老自由了,啥都敢說。我敢在白宮外面大喊,奧巴馬下臺,你們敢嗎?」中國人說:有什麼不敢的?說完,中國人走到白宮門前大喊:「奧巴馬下臺!」

講完了,下面卻一點反應沒有。老賈不禁奇怪地問:你們為什麼不笑?

這樣的經歷,一次又一次的,讓老賈更深刻地理解了一句成語:「對牛彈琴」。

交談也好,交朋友也好,就跟下棋一樣,無非是要找個水準相當的對手。這裡說的水準,除了指業務水準,更重要的是指素質水準。有的人棋力很強,可是棋品很臭。正如搞武術的人,武功很高,武德卻很差。這樣的人不適合做朋友,只適合去當打手。

這年頭,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找個情人易,找個真正意義上的朋友卻難。賈作家認為自己正由易向難的方向努力,人生還是有進步的,境界還是有更上一層的希望的。

這麼一想,賈作家就想通了。雖然跟小泄小翠之流在一起吃吃喝喝不怎麼滿意,但一時又找不到比他們更好的對手,那只有先將就著吧。

凡親戚朋友之間,若長期不來往,必然生疏;若來往太頻繁,則必然懈怠。前面說過,小泄本是農民出身,因失去土地因禍得福而翻身進電廠當了工人。雖然他的收入總是大於老賈和小翠之和,但長期做買單專業戶又讓他那樸素的農民之心隱隱作痛。於是,他接待小翠的規格和檔次在不知不覺中開始漸漸地降低。原來他們多喜歡去南郊風景區的一家農泉山莊,如果自帶酒水的話,人均消費在50元左右。後來物價飛漲,農泉山莊的消費水準日益提高,小泄只好將酒水的檔次日益降低,來取得某種平衡。

有一次小翠神經,一下子從壇城帶了三男一女過來。其中兩個男的是當地文人圈裡著名的酒鬼。時為初秋天氣,相當炎熱,在喝完了賈作家自帶的兩瓶青花瓷後,說再喝點啤酒吧。誰知這兩個酒鬼喝啤酒不論瓶,而是論箱。兩個人整整喝掉了三箱精裝名牌。事後一結帳,僅啤酒錢就超過了600元。小泄打電話給賈作家,問他帶錢沒有,結帳還差400多元。賈作家就及時支援了他500。事後小泄也沒有再提這檔子事。賈作家也就讀懂了裡面的意思。從此,凡是小翠來訪,賈作家就負責帶酒。

賈作家平時不喝酒,多年來家裡少不了會有些存貨。賈作家每次翻箱倒櫃一找,總能有新的發現,如被埋沒了十幾年的五糧液,瀘州老窖,汾酒,藍色經典,等等。

            
            

COPYRIGHT(©) 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