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就是樊野

「唉，別提了，進來的時候有個着急投胎的貨，撞了我一下。」

老頭抹了抹臉上的血，餘光忽然瞥過一道熟悉的身影。

「你……你……」

這不就是撞他那鼈孫嗎？

「老人家你好，我是衡州醫院的院長王相軍。」

「樊野這次可為醫院立下了汗馬功勞，我一定會重重嘉獎他一番！」

王相軍到底也是見多識廣，輕描淡寫兩句話堵住了老頭的嘴。

「哦，原來是樊野的領導啊，幸會幸會。」

「您客氣了，客氣……」

兩人熱情地握手，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

「這是英雄的父親啊！」

「快帶老人家把傷口包紮一下！」

院長開口，衆多醫護人員都忙碌起來，準備碘伏、紗布，動作極為小心。

老頭不過就是個賣水果的，哪裡受過這種待遇，短暫的局促後，嘴巴都咧到了耳後。

「這是我兒子！」

「樊野是我兒子！」

見他逢人就說，樊野嘴角狠狠地抽了兩下，總感覺這老頭在佔便宜。

忽然，一大隊制服人員趕了過來。

「陳所。」

院長王相軍趕緊迎過去接待，把基本情況大體說了一遍。

為首的國字臉一邊做筆錄，一邊點頭，隨後又掏出一張照片。

「哪個是葉茹？去門口認領一下屍體。」

「什麼屍體？」

葉茹從人羣中走出來，細長地黛眉皺在一起。

「經目擊羣衆反應，你男朋友何碩，在阻止醫鬧的時候，摔倒在地上。」

「腦部受到重創，救治無效，當場死亡。」

「你節哀吧。」

一口氣說完，國字臉沉沉歎了口氣。

經過多番波折，葉茹本就有些虛弱，聽此噩耗直接氣急攻心，噴出一口血，軟軟倒了下去。

看着地面那片殷紅，何碩緊緊地捂着心髒，痛不欲生。

……

轉眼，三天過去。

整件事逐漸平息，醫院又進入正常的秩序中。

不過，那些醫護、病患家屬在經過保安亭的時候，都會放慢腳步，看到何碩後，親切的問候兩句。

雖說何碩依然是個保安，但地位卻隱隱有了不一樣的變化。

各個科室，都流傳着關於他挺身而出的傳說，甚至越說越邪乎。

什麼眼睛一瞪，王八之氣散開，彪子直接跪了。

什麼修成了不死之身，被捅了個透心涼都沒死。

隨着事件逐步發酵，醫院的事逐漸向外擴散，各大媒體、報刊記者都跟聞到腥味的貓趕來，想要採訪，但都被何碩拒絕了。

在此種情況下，倒也招來不少非議，但何碩並未放在心上。

這幾天時間，他旁敲側擊也了解了不少情況。

老頭叫樊宏漢，在樊野小時候就和老伴離婚了，這麼多年風風雨雨，還是潔身自好。

當然，最主要原因是家裡窮，沒人看得上他。

何碩的心態倒是非常樂觀，「前世」他是孤兒，如今多了個爹，簡直強太多了。

這些天的朝夕相處，他也喜歡上這敦厚中帶着一絲精明的老頭。

另外，因為是兇殺的緣故，他的屍體昨天就下葬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他，自己已經不再是何碩了。

「兄弟，既然你讓我重活一世，我必活出個人樣！」

「你放心，我會給咱爸找個白富美老伴，讓他每天都樂樂呵呵。」

「從今以後，我就是樊野。」

深吸一口氣，樊野下了公交車，朝醫院走去，準備開始新的生活。

忽然，他止住腳步，望向前方的恆泰廣場。

一羣白鴿，在地面悠閑的捕食，葉茹穿着高領黑色毛衣，擡頭看着大屏幕。

婉轉的旋律隨之響起，是劉天王的《一起走過的日子》。

「如何面對，曾一起走過的日子。」

「現在剩下我獨行，如何用心聲一一講你聽。」

葉茹站在風中，身軀略顯單薄。

有一個穿着流裡流氣的小青年不懷好意地靠近她，樊野心下一緊，剛要跑過去，卻見那人遞了一張紙巾。

原來，她哭了。

感受着心髒那恍若被硫酸灼燒的感覺，樊野狠狠地抹了把眼淚，狼狽遁走。

他發誓，從今以後，葉茹在哪，他就在哪。

誰敢欺負葉茹，他就幹誰。

「樊野，這都幾點了你才過來？不知道今天值早班嗎？」

擡頭見是保安隊長，樊野淡淡內心冷笑。

最近傳出醫院可能會有人事調動，蘇鵬擔心位置不保，一直想辦法擠兌他。

「院長照顧我的情況，讓我能酌情晚點過來。你要有意見，不妨跟他反應反應。」

「呦。」

保安亭的幾人見狀也都奔了出來，明顯都被蘇鵬拉攏了。

「人家何碩現在確實不一樣了，張口院長，閉口院長，硬氣啊！」

「可不咋地，人連記者採訪都不接受，譜大的很。」

陰陽怪氣，笑裡藏刀。

樊野面無表情，嗤了一聲，「面對彪子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們這麼狂？」

呦呵！

這小子還真是越來越狂了！

蘇鵬當場就翻臉了，「樊野，你小子給我記住，不管怎麼樣，你現在也是個保安，而老子是保安隊長，聽到沒有？」

「別看院長現在寵信你，等風頭過去，你算個屁啊！」

幾人也紛紛附和起來。

「就是！湊巧救了個人而已，我上我也行！」

「彪子有什麼可怕的，老子當時血壓有點高，不然早就削他了。」

「樊野，還是腳踏實地吧，乖乖聽隊長的話。」

大家都是保安，憑什麼樊野這麼與衆不同？

憑什麼那些可愛的護士小姐姐，都對樊野狂拋媚眼？

這不公平。

樊野穿戴好制服，回過頭來，冷眼看着這羣人。

若是上輩子，他可能就忍心吞聲了，但重活一世，誰他麼還會受這窩囊氣？

擼起袖子來，他便要跟幾人過過招，忽然臉色一變。

「院長好。」

「噗，樊野，你別以為……」

蘇鵬以為樊野在耍詐，剛想嘲笑幾句，猛地渾身一震。

「院長好！」

「院長好！」

王相軍不在意地擺了擺手，笑眯眯地看向樊野。

「樊野啊，我看了當天的救治視頻了，你很好。」

「有沒有興趣到中醫科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