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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的假期還沒結束,林俏君提前一天回去了。本來不想早走的,怕在家裡聽媽媽嘮叨相親的事,所以早早地要走。正月初五下午讓正君給她買好車票,媽媽晚上燒了許多肉讓她帶著。初六出門的人很多,車上很擠,到住的地方已經很晚了。在車站的時候車子很難坐,真想打電話給文健讓他來接下,始終不好意思開口。一路顛簸,太累了晚飯都沒吃就早早睡下了。
初七早上醒來已是半上午了,打開手機資訊不斷。先是田雨的問她事情有沒做個了結,再就是弟弟的向她彙報她走後家裡人對相親事情的看法,她過年去相親的事親戚們都知道了,大家覺得那男孩條件不錯,以前還是同學知根知底的,說她心氣兒高。她知道自己不是心氣兒高,只是想找個如田雨所說的她喜歡的也喜歡她的人好好相愛,兩情相悅而已。她看到了文健的資訊,說他到商場裡問了同事,才知道她是不是今天回來,還說春運人多他可以去接她,另外他家人邀請她晚上到他家做客,叫她無論如何要賞光。資訊說得很客氣,她想起除夕的時候也收到他的資訊,趕忙回資訊告訴他自己已經到了,至於吃飯就不必了。一天她哪兒也沒去,把住的小屋收拾了一遍,房東一家子都還忙著走親戚,沒人在家,讓她覺得有些無聊。三四點鐘的時候,文麗打電話問她在哪裡,她說在住的地方,文麗說讓她哥哥去接她到她媽媽家來,她推辭了好幾次,文麗很堅持都有點生氣了,她不好意思答應下來。過了一會兒,文健打電話說他上了那個大坡,正往前走,看見了兩三戶人家但不知道哪戶是她住的地方。她沒想到文健會到這裡來找,忙迎了出去。看見文健在不遠處拎著東西,東張西望地,她叫了聲:「文先生,在這。」文健看見她高興地跑過來。她說:「你怎麼找到這兒來了,這裡僻得很不好找的。在坡下麵等我就行了呀。」文健說:「我媽和文麗讓我給你帶點東西,就直接送過來了。」林俏君看他大包小包的,忙說:「太客氣,真不好意思。讓你們破費了。」文健跟著林俏君進了小院,進門左手邊的一間小屋是林俏君住的。小屋簡陋但很整潔,一張床一個電視機一個吃飯的小桌,外加一個簡易的衣櫥。文健看院裡冷清得很,問:「就你一人住這?」林俏君說:「房東走親戚去了。平常很熱鬧的。看屋裡太小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文麗恢復得怎麼樣?」林俏君很牽掛文麗病,又怕打電話打擾了人家。文健看她又是拿來杯子又是倒水的,忙止住說:「不用忙了,我家人都在等你,我們現在就走吧。」林俏君說:「其實沒什麼大事,我只是碰巧遇見了,你們這樣客氣我都不好意思了。東西我真的不能要。」邊說邊把文健帶的東西還給他,文健一看急了,「都是單位發的,也不是花錢買的,再說只是點吃的東西你何必這麼見外呢。」看他說得這麼誠懇也不好再堅持,只好收下。
一路上文麗不停地打電話問到沒到。文健說他這個妹子真是太心急了。文健問她:「聽小麗說你是他們商場裡的金牌導購員,這麼年輕就這麼能幹。能把銷售做得好的人不容易的。」林俏君謙虛地說:「哪有那麼好呀,只不過比別人多努力點罷了。文先生是做什麼工作的?」文健說「我也是做銷售,做業務的,嗯,跟你們的頭差不多吧。我以前在外地,後來想回老家,老總看我在公司做了很多年就把我調回來了。我在現在的公司做了差不多快十年了吧。當初也象你這麼大從最基層的業務員做起的,熬到現在成了個小老頭了,哈哈。」林俏君聽他這麼說也笑了,「這麼年輕就說自己是小老頭了,文先生可真會開玩笑。」「別叫我文先生,要麼叫我名字,要麼跟文麗叫我大哥也行啊。好嗎?」他說得很誠懇讓人沒法拒絕。林俏君不禁多看了他一眼:他兩眼目視前方,五官梭角分明一臉帥氣,一身休閒西服更顯雄偉挺拔的身材,她發現自己有點失神,不好意思把頭扭向了窗外。大街上人流匆匆,她想起田雨的話,要找個自己喜歡的也喜歡自己的人,她想到哪裡去找這樣的人呢。茫茫人海,屬於她的緣份會在哪裡。正茫然著,只聽見文健說:「到了。」她才回過神。文健告訴她他們家一樓,平常只有爸媽在家,他自己單住在別的地方。現在文麗在娘家休養,一來有人照顧,二來出來活動一樓也比較方便。文大媽早在院就看文健的車子了,已站在門口迎接他們了。一進屋,文大媽就指揮女婿倒水老伴燒菜,讓文麗兄妹倆陪著林俏君聊天,一家子對她是異常客氣。文大媽拉著她的手一個勁地道謝,說她是文麗的救命恩人,是她們全家的恩人。林俏君被她的熱情弄得很窘,文健見狀忙讓母親去廚房幫忙,文麗已經能下地活動了,家裡人不讓她坐太久,催著她上床去躺會。林俏君扶著她進了房間,文麗說:「小林,真的謝謝你,要不是你我恐怕早死了。」林俏君說:「這點小事你們就別放在心上了,再說救你也是機緣巧合,說明你福大命大嘛。你看你恢復得不錯。真替你高興。」兩個人坐在床邊正聊著呢,文健進來了,看到她兩個人這麼聊火熱便說:「聊什麼呢,這麼有勁兒。」文麗打趣說:「我在跟小林說要替她介紹男朋友呢,象她這麼善良、獨立、又有能力的女孩一定要介紹個優秀的男朋友,這樣才配得上她呀。」林俏君臉紅了,文麗見了又說:「哎呀,臉皮真薄,你也不小了吧,還這麼害羞。」林俏君說:「不是,我是覺得自己沒你說得那麼好。再說了,我一個從農村來的只是個商場導購員而已,哪有你說的那麼好。」文麗說:「我在商場裡做了那麼多年的人事管理,我還看不出來嘛,現在城市的小女孩個個急功近利得很,勢利的多,象你這樣的不多見。再說了你的業績那是在商場裡數一數二的,大家都說你做事認真、有責任心,肯鑽研。我想你這樣的人不能算優秀的話,那恐怕我們商場裡也難找幾個優秀的了。」這時,文麗的老公進來坐在文麗的邊上,「聽聽,我們家文麗現在說話的話氣越來越象個大媽了,開口一個現在女孩,閉口一個現在女孩。敢問大嬸你今年貴庚呀,」說完摟著老婆做鬼臉。文麗推了他一下,罵道:「嫌我成大媽了,也不想想我為什麼成了大媽,還不是被你毀的。」看到他們恩愛的樣子,林俏君好生羡慕,也許這就是田雨說的自己喜歡的、也喜歡自己的那種愛情吧。如果能找到那樣的人,過著生兒育女的柴米油鹽生活也是快樂的。她沒想過要擁有怎樣浪漫的愛情,但前提是自己喜歡也喜歡自己的就行。文健一直沒有說話,微笑看著妹妹、妹婿拌嘴,林俏君總覺得他心裡隱隱有些憂傷。她沒看到文健的老婆,也不好意思冒失地問,她知道城裡人生活態度各不相同,況且她只是文麗的同事而已。
晚餐豐盛隆重,是文大伯親自下廚的。一看就知道文大伯是個廚房高手,青椒絲切得根根一樣細,肉絲炒得很嫩,每道菜都是色香味俱全。文大媽熱情地給林俏君夾著菜,全家輪流給她敬酒,不過她不會喝酒就喝果汁。文麗也能和大家坐在一起吃飯了,一家人甭提多高興了。文大媽問長問短,文麗打斷她的話說:「媽,你要知道小林的情況直接問我得了,她的人事檔案可全在我那兒呢。」文大媽說:「這孩子,剛好點就跟我對著幹。小林是我們家恩人,這麼大恩我們全家不知道怎麼謝你呢。」林俏君忙說:「大媽,別這樣說,我只是碰巧遇到了,要是別人遇到的話也會這麼做的,何況你們已經夠客氣了讓文健大哥送了許多東西給我。真的不要再說什麼謝字,不然我無地自容了。說實話,當初我應聘的時候還是文麗第一個給我面試的呢,本來我很緊張她人這麼好,見到她我的緊張感就消失了。這也是我們的緣份吧。」文大伯聽她這麼說,打心眼裡喜歡上這個純樸的女孩子了,連連說:「對、對,是緣份,讓我們為緣份乾杯!」大家端起杯子響響地碰了一下,氣氛很好,讓林俏君備感溫馨。文大伯接著說:「小林,聽小麗說你家不在這兒,一個人在外不容易,以後就把這兒當成你的家,我們呢就當多養了一個女兒,沒事多來走走,我跟你大媽都退休也沒啥事情,沒事過來聊聊天吃吃飯啊。」面對全家人的盛情,林俏君很感動,只能不停地點頭、埋頭吃菜。
吃過飯,因為明天就要正式上班了,林俏君沒多坐會就要回去了。文大媽讓文健送下,林俏君不好意思讓他送來送去的,便推辭,文大伯說:「這孩子,客氣個啥,你文大哥不是有車嘛,自家車用著方便,再說晚上一個女孩子我們也不放心呐。」 見人家這麼真心,她知道再推辭下去就拂了人家的心意了,就跟文健一起出了門。
車行在半道上,文健接到了一個電話,不知是誰打來的,林俏君好象聽到是要拿什麼東西,她聽見文健問遲點送去行不行,他現在正有事,電話那頭好象催得緊。林俏君見他有點為難,便說沒事,他可以去辦事,自己打車回去就行。文健說如果她不太急的話能不能讓他先回家拿點東西,送給同事然後再送她回家。林俏君說:「沒事,我還很少逛這城裡的夜景呢,現在正好可以看看夜景,還有這城裡很多地方我都沒去過,只見過名稱。」「只見過名稱?」「是啊,在送貨地址上見過呀。」「哈哈,你真逗。」聽她這麼說,文健樂得大笑起來,心想這個小女孩不僅善解人意還挺幽默的,不禁多看了她兩眼。
車子到了一個比較新的社區,停在一棟房子前面,文健說:「既然到了我家門口了,就上去坐坐喝杯茶吧。」於是兩個人一起上了樓。文健的家裝璜比文大媽住的那套要好,但也是幾年前的裝飾風格了,林俏君有時也給客戶上門做些調試等服務,見過很多裝得富麗堂皇的。文健的家是一套兩居室,收拾得很整齊乾淨,文健遞給她一雙柔軟的男拖鞋,自己換好鞋後走進廚房,林俏君環視客廳。客廳擺設很簡單,一套沙發外加一個電視櫃,陽臺連著客廳,中間隔了道移門,林俏君想在陽臺上要是放個籐椅什麼的,冬天曬曬太陽夏天看看星星也應該很愜意的吧。正在瞎想著,文健端了杯熱牛奶給她,說:「晚上喝點熱牛奶有助於睡眠,你先坐會我要打點資料,歡迎隨便參觀我的家。」林俏君點點頭,喝著熱牛奶心裡暖暖的,覺得他是個心細又體貼的男人。坐了一會兒,林俏君有些無聊,站起來走走。見文健在書房電腦上查資料,就走進去看。書房的擺設同樣很簡單,只有一排書櫥和電腦印表機。她看見電腦旁邊擺著文健和一個漂亮女孩的很親昵的合影,心裡便想這肯定是文健的愛人了真漂亮,嘴上不由自主地驚呼,「文大哥,真漂亮呀。」文健抬頭看她問:「什麼?」她指了指照片,說:「大嫂真漂亮,你們很配喲。」文健盯著照片看了一會眼睛裡有無限憂傷,過了一會,淡淡地笑著說:「是嗎,很多人也這麼說,我自己也這麼認為的。」林俏君看得出他很憂傷,很懊惱自己的唐突,便悄悄地退出去了。
文健的事情做完了,招呼她一起出發,林俏君為自己剛才的事後悔不已,一路上顯得很沉默,雖然人家說要把自己當成一家人,自己還真的把人家當成一家人,什麼都瞎問瞎說。她心裡不停地自責自己,連文健跟她說話也沒聽見。文健很快覺察到她的不對勁,知道她是為什麼事,於是找話題跟她聊天。把資料給同事後,真的繞了大半個城了,天已經有點晚了,看著窗外萬家燈火,沒有一盞是為她而點亮的。她就象一棵路邊的小草,自生自滅生死都與她人無關。她忽然覺得城市很無情,那一刻她迷失了方向:在這個城市裡打拼著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僅僅是為了這份薪水還算可以的工作嗎?在這以前她每天都象個鬥士,從來沒考慮過這些問題,可是自相親過後(雖然她討厭相親),她也開始考慮家人和田雨的建議,二十多歲還沒談過一場戀愛的人生是不是太過於蒼白了。文健看到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心想小女孩是比較敏感的,不由得再次想到夏蓉。他不想讓林俏君有什麼負擔,於是他把車停下來,慢慢地跟她講起他們的過去。當年他和夏容也如林俏君這樣的年紀,愛情事業都剛剛開始,年輕意氣風發,未來充滿無限美好。他們的愛情也瓜熟蒂落,水到渠成。沒想到結婚前夕夏蓉生病了,先是莫名的發燒,低燒,查不出原因,最後就是發高燒,高燒不退,後來到上海確診是急性惡性腫瘤晚期,醫生說已經擴散沒有辦法了,而且這種病發作得快,生命也很快會結束。他在醫院裡陪她度過了最後的時光,他看著她痛苦地死去,卻無能為力,他說她臨死前只告訴他要好好地活著,過一個完整而完美的人生。他說,自那以後好長一段時間他都沒緩過來,但是他努力地讓自己好起來,因為夏蓉說過希望他能有完美而完整的人生,希望他好好活著,只有相愛的人才希望對方過得比自己幸福/。他說得很緩,林俏君卻聽得驚心動魄,她沒想到那個漂亮的女孩已不再人世,更沒想到這個看上去俊朗的男人還有這麼一段痛苦的人生。她囁嚅著:「對不起,我不知道,不該瞎問,讓你想起傷心的往事。對不起噢。」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誰讓自己的嘴亂說呢。文健大度地說:「沒關係,那段艱難歲月已經過去了,我現在過得很好,而且正努力追求完整而完美的人生。」「完整而完美的人生?什麼樣的人生才算是完整而完美呢?」林俏君有些不解地問。「別人的怎麼認為我不知道,但我認為有相愛的人,有共同的目標,肯為這個目標一起努力,而且人生每一階段的目標都不相同,能相知相攜就中夠了。應該說五年前我的人生很完美,如果沒有這些變故的話。不過現在也很好,至少我正向那個方向努力。」林俏君想難怪在他家沒看到女主人的東西,連拖鞋都是只有男人的,難怪妹妹都要生孩了,哥哥還是單身,真是人生無常,看似風光卻一地滄桑。她很同情他,他也從她的眼神裡讀到了「同情」二字,他說,正因為經歷了那些,讓他看淡了很多事,也看重了很多事。看淡的是人生的種種是非功利,看重的是身邊的每一個親人朋友。他說自那以後,他的生活方式發生了很多改變,把事業移到父母居住的城市,工作之餘多陪陪家人,健健身、有時間出去逛逛,每年都到一個新的地方走走,散散心,騰空自己心的才能回來裝進更多好的東西。他說得很動情,她聽得也很入神,兩個人不知不覺忘了時間,還是文健先回過神,說:「看,光顧聊天,還沒把你送回去呢。」說完把車子起動了。林俏君問:「是不是你一直忘不了她所以才沒找新女朋友?」她有些好奇,按他那麼說,那是幾年前的事了,難道過了這麼久他都不肯重新找女朋友麼?文健說:「不是,只是沒刻意去找,也沒刻意不找。感情這種事我相信緣份和感覺。兩個人如果有緣份一定會在一起,沒有的話怎麼都不行。就象我跟夏蓉也只能算有緣無份。還有感覺,愛情的感覺是勉強不來的。你明白嗎?」林俏君搖搖頭,說:「不知道,我沒談過戀愛,不明白你說的那種感覺。不過,我跟你一樣,也相信緣份。」
兩個人一路就緣份展開了討論,林俏君很詫異自己怎麼如此健談。跟文健談得很歡,不知不覺就到了。文健停好車,執意要送她上去,說天晚她不放心,況且他爸媽妹妹又特意交待過的。回來的時候正巧碰見房東大媽,等文健走後,房東大媽很好奇地問那個男人是不是她交的男朋友,林俏君說不是,大媽不相信,說如果是真的話很不錯的,把文健好好誇了一番,沒想到大媽這麼八卦,她搖了搖頭進了屋。
文健剛回到自己家,妹妹的電話就打來了,問他有沒有把人送到,文健說:「大小姐的恩人,我怎麼敢怠慢呢,剛送到我才回來呢。」文麗說:「怎麼才回來,你們不是早走了嗎?噢,不是去幽會了吧?」文麗在電話裡打趣哥哥,文健聽了很好笑,虧她想得出來,便說:「什麼時候變成大媽了,說你是大媽還真把自己當成大媽呀?這麼八卦,好了不跟你多說了,我要去洗澡了,」說完把電話掛了。
林俏君晚上輾轉睡不著,想著文健的經歷,他說過的話。他那略帶憂傷的眼神總在眼前晃悠。這是怎麼回事,自己居然失眠了,要知道早睡早起是她的生活習慣。吃得下、睡得著是她一直引以為傲,現在她卻失眠了,為一個剛剛認識不久與她生活毫不相干的男人!她被自己嚇了一大跳,怎麼會是這樣!
第二天,由於晚上沒睡好,一整天都昏沉沉無精打采的。中午在食堂吃飯,程大姐張大姐見她懨懨地取笑她是不是過年忙著談戀愛累的。她苦笑著說:「談戀愛也要有人追呀。你看我象有人追的樣子嘛。」張大姐說「你呀,是心氣太高,你看我們商場裡那些個男孩你正眼瞧過誰呀。」林俏君委屈說:「什麼呀,我怎麼就心氣高了,我看人從來都是用正眼瞧的。」程大姐說:「甭看小林是從農村來的,能力、長相那一點也不比城裡的孩子差。要是讀了書現在也會是個白領麗人,就不會跟我們這些大媽成天混在一起了。」張大姐白了程在姐一眼說:「怎麼的,做導購哪點比白領差,你以為誰都能當金牌導購啊,再說了做銷售的人到哪都不會比別人差的。小林,你說是不是啊。」程大姐和張大姐以前是同一個工廠的同事,企業倒閉後找到了現在的工作。對於她們來說工作來之不易,做得很認真很刻苦。商場裡競爭激烈,人事上更要求年輕化也增加了她們的壓力。她們三個人關係比較好,而且林俏君和程大姐都是做彩電的,彼此之間雖然有競爭但兩個人都看得開,把情份放在第一位,利益放在第二位,成了朋友,這在商場的同類產品銷售中不多見。往往都是不同的品類之間結成聯盟,象她們這樣的讓很多人佩服。張大姐說:「馬上就到情人節了,象我們這些大媽就不指望了,你可正當好時候,可別錯過了。」林俏君說:「快點吃吧,還要換班呢。」商場裡吃飯是輪流的,這樣確保每個區域不會缺人,有顧客、有投訴或其它的事情有人處理。
過年之後生意一直很清淡,田雨來電話告訴她見家長的情況。似乎男朋友的媽媽對她不太好,過於挑剔。不過林俏君知道她是個有個性的人,雖然她從小父母離婚,是跟著媽媽在農村長大,但她跟她父親照樣處得不錯,沒有太多單親家庭孩子的性格缺陷,而且她上大學選的專業都是按照她父親的指導做的。在她眼中,田雨是個敢說敢做、敢愛敢恨的人,她很納悶,連繼母都能搞掂的田雨怎麼會搞不定未來的婆婆?她自己沒談過戀愛,更談不上跟未來婆婆有什麼相處之道,也給不出好的建議。但聽到田雨說的那麼恐怖也讓她不由得有些恐懼。文麗的身體好了很多,本來要來上班的,文大媽不讓,畢竟是傷了大元氣,文大媽最擔心恢復不好影響女兒將來的生育。對於她來說,女兒的工作事小,身體才是大,工作就算沒了可以再找,身體在弄壞了生不了孩子那女兒的後半生可就完了。所以當文麗要去上班時,她死活不肯,甚至讓女兒乾脆辭職算了。文麗不肯還是文健提出再休息一段時間再去上班,從中協調了母女的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