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下山

連續好幾天，夏千葉都呆在扁鵲的茅草屋裡，肚子上的傷口也好了很多，也不再那麼痛了。不過這也多虧了扁鵲的醫術高明，她的傷才得以好得那麼快。但是這幾天總是夏千葉一個人在茅草屋裡休養，而慕容沖和扁鵲上山去采藥。因為夏千葉的傷，所以他們一致決定不帶夏千葉去，不然這傷口一輩子怕也不會痊癒。

「喂，你們今天出去，說什麼也要帶我去！」

一大早，扁鵲就背著藥簍，預備與慕容沖一起上山采藥，才用完早膳的夏千葉丟下碗筷一臉的抗議。慕容沖與扁鵲看她一眼，雙雙的搖頭不答應。

「憑什麼？！」

夏千葉鼓著腮幫子，一臉不甘心的問道。

「夏姑娘，山路崎嶇陡峭，我們也是為你著想，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叫我們怎麼辦？」

扁鵲好心的解釋道，只見夏千葉因為她這句話，忽然嫣然一笑：「沒事的，我怎麼會發生不好的事情呢，我是誰啊，沒事的，你們帶我去玩玩，好不好，我可以幫你們采藥的。」

看著她那如饑似渴的眼神可憐巴巴的望著自己，扁鵲的喉嚨動了動，慕容沖瞥著她，不說話。扁鵲下意識的將視線移到了冷漠的慕容沖身上，只見慕容沖看了他一眼，然後卻是什麼也沒有說，就走出了茅草屋。

「好吧，你跟著我們吧。」

扁鵲知道慕容沖不說話就是不反對，只好無奈的說道。夏千葉朝他咧嘴一笑，然後快速的跟上了慕容沖的步伐。

「你可以直接叫我千葉的，不用夏姑娘夏姑娘的叫，怪彆扭的。」

待扁鵲跟上時，夏千葉笑著說道。扁鵲微微一笑，點點頭不說話。三個人很快就到達了山腳下，夏千葉看著如此巍峨又飄渺的高山，不禁深吸一口氣，頓時有些肅然起敬的感覺。這大概就是雄偉吧，活了那麼久，她第一次看見如此高大的山，自己站在山腳下，就像螻蟻一般渺小。

「現在可要小心了，山路崎嶇，很容易受傷，特別是夏……呃……千葉姑娘。你身子還有傷，更要注意了。」

扁鵲忽然在旁邊提醒道，還在驚歎中的夏千葉回過神來，點點頭，然後二話不說，就立馬沖到前頭，大聲的說道：「你們快點啊，我看看裡面好不好看。」

扁鵲臉一黑，頓時就感覺，這個夏千葉完全拿他的話，當耳邊風。慕容沖倒沒什麼感覺，只是舉步就走。扁鵲身子一頓，趕緊追了上去。

一路上，夏千葉似乎完全沒有感到山路崎嶇，依舊蹦蹦跳跳的，一會兒去摘花朵，一會兒去追兔子，扁鵲看得直擔心要死。

「鳳皇，快點，有兔子，去抓啊，晚上就可以吃肉了！」

慕容沖和扁鵲兩人並肩而走，忽然聽到前邊的夏千葉大聲的叫著。和夏千葉與慕容沖呆了這麼幾天，他也瞭解到，夏千葉稱慕容沖為鳳皇，慕容沖也沒有反對過。慕容沖懶得去理她，依舊和扁鵲慢慢的走著。

「你這樣，真的沒關係嗎？千葉姑娘會生氣的。」

扁鵲看著冷漠的慕容沖，小心翼翼的問道。慕容沖搖搖頭，沒有說話。慕容沖只是偶爾因為夏千葉才會說話，真正與他相處時，根本就很少話。

「鳳皇……啊——！！」

扁鵲欲再想說些什麼，只聽見前邊的夏千葉一句話還沒說完，就尖叫了起來。扁鵲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旁邊的慕容沖就如一陣風一般，沖了出去。扁鵲站在原地一愣，隨後臉色變得有些奇異。但很快，他也快速的跟在了慕容沖身後。

慕容沖很快就尋到了夏千葉的身影，只見她正很快速的往一個山坡下滾去，手裡還抓著一朵紫色的花。眼看就要滾下山坡落到一個懸崖裡，慕容沖心裡一急，瞬間如一只兔子一般，快速的竄到夏千葉的面前，然後手一抓，夏千葉的衣領很成功的被他拉住了。忽然夏千葉的身體一轉，然後腰就被一隻有力的手臂給摟住了。夏千葉抓著紫色花朵的手不斷的顫抖著，臉色蒼白。只見慕容沖冷冷的看著她，隨後摟著她轉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他的眼睛裡，有一閃即逝的擔憂與放鬆。

「傷口怎麼樣？」

放開夏千葉，他冷著臉問道。夏千葉後知後覺的看向他，然後搖搖頭。慕容沖眼睛裡最後一點擔憂也很快就消失了。

「鳳——」

「千葉姑娘，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夏千葉剛想說什麼，忽然扁鵲一臉驚慌的跑過來，見夏千葉似乎沒什麼大礙後，才一臉放鬆的說道。

「對啊，謝謝你。」

夏千葉抓著花兒，對著扁鵲微笑道。慕容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淡然的道：「走吧，走路就走路，再這樣就不會有人來救你。」

夏千葉看著慕容沖冷漠的身影，嘴微微的扁了起來。扁鵲將她的表情看在眼睛裡，沒說什麼，只是看向慕容沖的背影，半響後，他才笑道：「走吧。」

夏千葉點點頭，跟著若有所思的扁鵲向前走去。因為剛才的事件，夏千葉愣是不敢再隨便亂跑，見到花兒也不敢去摘了。

三個人走走停停，也采到了不少的藥草，其中，慕容沖還抓了一些動物什麼的。夏千葉想到晚上有肉吃，就高興得不知說什麼才好。

「吃小動物真的很殘忍，特別是對於我這個醫者來說，俗話說，醫者父母心，就是小動物，我也斷是不敢吃的，這樣總的來說，對我這個身份不適合。不如慕容兄放了它們吧，它們挺可憐的。」

眼見要下山，天也快黑了，扁鵲一臉不安的說道。夏千葉有些緊張的看向了慕容沖，生怕慕容沖因為他這一句話，就把自己心愛的晚餐給弄沒了。而慕容沖卻在此時，也望向了夏千葉，看到夏千葉那一臉的擔心後，他轉過臉，冷漠的道：「你不吃，就不吃，夏姑娘身子有傷，該補一下。」

夏千葉沒有想到慕容沖會這麼好，這麼關心自己，當下一高興，就跑到慕容沖身邊，抓著他的手臂笑道：「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本來在前面從容的走著的慕容沖身子一頓，然後極其彆扭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扁鵲在後面看在眼裡，不知為何，神情似乎發生了一點變化。

「哎呀，你還害羞啊，呵呵……看你們啊，真是封建死了，要是在我們的地方，我可是會直接抱著你，在你臉上親一下的。無奈想到你們太封建，所以還是不那樣做了。」

夏千葉毫無羞澀的笑道，只見慕容沖因為她這句話，臉一紅，然後極不自然的加快腳步，將夏千葉很快的就甩到了身後，夏千葉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看向慕容沖的背影，然後也跟了上去。扁鵲看著她的笑，也跟著淡淡的笑了起來。

晚上

慕容沖烤著野兔子，夏千葉在一旁唱著奇怪的歌曲，扁鵲坐得遠遠的，時不時看著夏千葉這邊，聽著她唱的歌曲，他時而有些疑惑，但是卻覺得夏千葉唱的歌曲挺好聽的，特別是她的聲音。唱著唱著的夏千葉忽然記起宮裡面的一個情節，就是那晴川唱《但願人長久》，不知是唱誰的，但是夏千葉覺得她唱的不怎麼好聽，對於夏千葉來說，還是覺得鄧麗君唱的《但願人長久》好聽些，因為那曲子好聽，所以她就覺得鄧麗君的好聽。

「秦越人，過來吧，我唱歌你聽。」

夏千葉最喜歡的就是唱歌了，看著扁鵲坐那麼遠，夏千葉笑著對他招手道。扁鵲看著夏千葉在火光下菱角柔和的臉龐，點點頭，然後羞澀的笑了起來。慢慢的站起，他走到了夏千葉身邊，然後坐到了她的身邊，一臉笑意的看向了慕容沖。正在此時，慕容沖也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看向了他。扁鵲對著他一笑，慕容沖只是冷冷的一點頭，然後就又將視線移到了手上的野物上。火光跳躍在他的眼睛裡，他眼睛裡的寒冰似乎也融化了。

「我就唱《情動》吧，這首歌很好聽的。」

夏千葉微笑著，慕容沖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扁鵲點點頭，然後也看向了她。夏千葉完全沒有那種害怕與緊張，說完，就唱起了歌。《情動》是秦時明月裡的歌曲，第一次聽這首歌時，夏千葉就深深的被那歌手的聲音給吸引了。

扁鵲與慕容沖靜靜的聽著夏千葉唱的歌曲，只是在這一首歌曲中，兩個人卻有著不同的心境。扁鵲的眼睛裡流露出淡淡的讚賞，慕容沖卻只是惆悵的低下了頭，慢慢的轉動著手上的野物，時不時還往上面撒些鹽巴什麼的。

慕容沖也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夏千葉唱這首曲子時，心裡就有些惆悵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一滴油輕輕的滴落到柴火裡，立即就發出了「劈裡啪啦」的聲音。慕容沖的思緒驀然被拉回，他看了看夏千葉與扁鵲，夏千葉沒有發現他的異樣，扁鵲也亦是如此，夏千葉已經換了一首歌曲。

他發現，夏千葉今晚唱的，都是很惆悵的歌曲。很不經意，就勾起了他無限的愁思。

「烤好了。」

在夏千葉第二首歌曲結束時，慕容沖淡淡的說道。扁鵲一愣，然後看向了慕容沖手上的兔子，只見那兔子被烤得金黃金黃，時不時還滴著油，落到柴火裡，發出無規則的炸響聲。風吹過，濃郁的香味在鼻尖繚繞，讓人的食欲忽然就大振了起來。

「你們吃吧，我不吃小動物的。」

站起身，他拍拍自己的衣袍，笑著說道，但是眼睛裡卻滿是同情與憐惜。夏千葉似乎有些驚訝的看著起身，已經轉身離去的扁鵲，沒說什麼，只是嘴角微微的勾了起來。慕容沖淡然的將兔子拿到自己的面前，然後撕下一條腿給了夏千葉。夏千葉滿面笑容的接過兔子肉，然後對著慕容沖，更加燦爛的笑了一下。

「謝謝你哦，那我吃了。」

笑笑的說道，夏千葉將兔子腿拿到嘴前，然後吹了一下後，不顧形象的一口咬了下去。

皮脆而香，肉滑嫩而不覺得有怪味，更有一種特別的香氣纏繞於口齒間，美味異常啊。

「啊！好好吃哦，鳳皇，你的手藝真好啊。」

夏千葉邊吃邊對著慕容沖讚美，慕容沖吃著兔子肉，沒有說話。夏千葉吃著吃著，就看向了遠處站在月光下，仰頭看著星辰的扁鵲。

「啊~~~好香啊！世界上原來有如此美味啊，鳳皇啊，你的手藝真絕啊！」

大聲的嚷著，夏千葉在遠處的扁鵲轉身的一瞬間，又趕緊咬上一口兔子肉，再滿臉陶醉的閉著眼小心的咀嚼著。慕容沖很是無語看著一臉矯情的夏千葉，然後看了看扁鵲。果然，扁鵲看著夏千葉的樣子，有稍稍的動容。

「真的好好吃啊，我這一輩子都沒吃這麼好吃的東西，慕容沖，你的手藝真不是凡人的手藝。太難得了，我好幸運啊。不吃的人，真是個笨蛋啊。」

夏千葉依舊大聲的說著，更加賣力的撕咬著手上的兔子肉，慕容沖拿著兔子，都有些受不了她假惺惺的誇讚，放下欲要吃的兔子腿，他一臉抽搐的看著把兔子肉已經吃光，啃著骨頭自我陶醉的夏千葉。本來還有些動容的扁鵲，看著夏千葉此時的行為，不禁也頗無語的站在原地，一臉疑惑的看著她。

「我覺得你該換一條兔子腿來說那樣的話，會更有吸引力。」

半響，慕容沖撕下一隻兔子腿，伸到她的面前，淡淡的說道。但是嘴角，似乎是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啊？」

自我陶醉的夏千葉聽他這麼一說，然後睜開眼，看向了自己的手，只見一隻兔子腿上，所剩的肉已經無幾，骨頭上，還留下來了可見的齒痕。尷尬的看著慕容沖，夏千葉面上一紅，然後丟掉手中的骨頭，微微一笑，伸手接過兔子腿，正想吃，卻下意識的看向了扁鵲。只見扁鵲還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夏千葉的臉一沉，似乎有些不爽了起來。

「過來！你以為你是和尚？！死都死了，你再怎麼憐惜它們，它們也不會活過來。」

冷冷的說著，她的語調中，還帶著些許的不高興。扁鵲一愣，然後搖搖頭，似乎是鐵了心不會吃兔子肉。夏千葉的臉抽搐了一下，頓時不知說些什麼才好。還真碰到和尚了……

慕容沖看著看向自己的夏千葉，他微微搖了搖頭，夏千葉嘴一噘，沒說什麼，只是自己啃起了兔子肉。慕容沖淡然的一笑，也繼續吃著兔子肉，只是不知為何，他的眼睛，卻時不時飄到了夏千葉的身上，明明就不在意的，卻慢慢的在不知不覺中，在意了起來。

燈光下的女子，並不是那麼美，卻不知為何，在她身邊，他感覺安心，從未有過的安心。

連續幾天，他們都一如既往的采藥，曬藥。夏千葉忽然覺得，這樣的生活也不錯。安靜極了，時不時有野物的肉吃，還有美麗的大山可以欣賞。

「今天我們下山，去城裡一趟。」

清晨，扁鵲將前幾天曬好的藥全裝進一個背簍裡，對著夏千葉與慕容沖說道。慕容沖點點頭，表示沒有任何異議。夏千葉更別說了，聽到扁鵲這麼一說，頓時就笑得像一朵花兒似的。

「城裡好玩麼？」

放下手中的草藥，夏千葉跑到扁鵲的跟前，笑著問道。扁鵲淡淡一笑，然後搖了搖頭。

「怎麼？」

疑惑的看著扁鵲，她的眼睛裡滿是不解。連慕容沖也微微的不解了起來。

「城裡，有很多的窮人，他們根本就沒銀兩買昂貴的藥，所以，我采這麼多草藥，也是為了救濟他們。」

扁鵲淡淡的說著，但是眼睛裡，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愁。夏千葉將他的神情看在眼裡，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有說出口。只是靜靜的拿起草藥，幫他裝進藥簍裡。

「你再去拿個藥簍出來吧，多帶一些，沒准人太多，藥草會少的。」

半響過後，夏千葉笑著說道。慕容沖靜靜的看著她，繼而轉向了扁鵲，只見扁鵲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慕容沖果然是個冷血的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多說一句話。既沒有什麼表情變化，也沒有想過要幫忙。

在他手裡死過的人，都不知有多少。對於他來說，在這樣紛亂的年代，就算是有窮人也是正常的。主要的還是要靠他們自己，今天是被人救濟了，可是沒有一個人一輩子都守在一個地方為他們采藥，救濟他們。更何況，扁鵲是怎麼樣的一位大夫，他不是不知。扁鵲喜歡雲遊四海，這樣幫助他們，頂多只有幾次，不會長久。

三個人簡單的整理了一下就下山了，慢慢的行走著，他們很快就來到了一個村口。村口一派和諧，看不出蕭條的感覺。夏千葉看村口前有個婦人站著，面上有些焦急，時不時四處張望著。

「她在幹什麼？」

夏千葉有些奇怪，這條路，只能到達大山。而老婦人似乎是在等誰，眼睛張望的地方卻沒有焦點。

「估計是劉大娘的小狗又不見了。」

扁鵲淡淡的說道，然後舉步走向了老婦人。夏千葉沒有跟過去，而是也四處看了一下。忽然，她看見了一塊大草地裡，似乎有個地方的草動了一下。

「走吧。」

很難得，慕容沖也沒有走，見夏千葉沒有要走的意思，他淡淡的說道。

「你先去吧，我等下就來。」

對著慕容沖一笑，夏千葉道。慕容沖看了她一眼，點點頭，然後優雅的走向了扁鵲，扁鵲與那老婦人不知在說著什麼，婦人一臉的焦急和自責。夏千葉看著慕容沖修長的身子，然後慢慢的走向了那片草地。草地不過人的膝蓋，但是卻很密集，而且因為正值夏季，草色很青翠，如果有東西躲在裡面，很難注意到。

慕容沖走到扁鵲身邊，淡淡的看了婦人一眼，然後下意識的看向了夏千葉。只見夏千葉偷偷走到草地裡，然後小心的蹲下身子。手撐著腦袋，似乎是在看什麼，慕容沖有些疑惑，但是依舊沒說什麼，扁鵲還在與婦人廢話著。

正當慕容衝要從夏千葉的身上收回自己的視線時，夏千葉忽然雙手一伸，即時，她就抱起了一個白白的東西。慕容沖一愣，然後輕輕撞了撞扁鵲。扁鵲停住與老婦人的話題，有些疑惑的看向了他，只見他的視線卻並沒有放在自己身上。扁鵲又疑惑的與婦人一起順著他的視線看向了夏千葉。

「阿白！」

忽然老婦人發出一聲驚呼，然後滿臉歡喜的跑向了夏千葉。扁鵲一愣，隨後笑了起來。

「還是夏姑娘聰明。」

淡淡的笑著說道，他的眼睛裡滿是讚賞。慕容沖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語。婦人來到夏千葉的面前，笑著接過夏千葉手中的白色東西，一臉的驚喜。

「阿白，你可真調皮，老身這把老骨頭啊，遲早得被你給折騰斷咯。」

抱著懷裡的白色東西，老婦人笑著說道，乾枯的手還不停的撫摸著白色東東的頭。只聽見白色東東懶洋洋的「喵」了一聲，然後就趴在老婦人懷裡睡了起來。

「老奶奶，其實貓很喜歡躲在草裡睡覺的，以後你找不到它，不妨在草叢裡找找看。」

夏千葉看著一臉高興的老婦人，笑道。老婦人點點頭，滿臉憐愛的摸著貓的身子，然後看向了夏千葉。

「姑娘，謝謝你了，為了報答你找回阿白，老身送你一根簪子作為回報吧。」

老婦人看著夏千葉亂亂的發，還有歪歪斜斜插著的寒酸「叉子」，笑著說道。夏千葉一愣，然後下意識的摸摸頭髮，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沒事的，我這個……呃，我還是剛剛來這裡，沒來得及買呢。」

撓撓頭，夏千葉滿臉的尷尬。老婦人看著滿臉不好意思的夏千葉，祥和的笑了起來。

「看你說的，老身家可不缺這點東西。我看姑娘面緣，就送你一根吧。」

老婦人說著，然後騰出一隻手，將夏千葉的手握在了手中。她的手雖然乾枯，卻溫暖異常。夏千葉不好意思拒絕，只好跟著她走向了扁鵲他們。只見扁鵲和慕容沖看著她，扁鵲一臉溫柔的笑，但是慕容沖，依舊那麼冷。不過夏千葉想到扁鵲說老婦人的貓是一隻小狗，夏千葉的嘴角就有些抽。難道扁鵲的眼睛有問題麼？這麼明顯的區別，他都能看錯……

糾結的看了扁鵲一眼，她努努嘴，意思是讓扁鵲和慕容沖跟著她。此時的夏千葉被老婦人拉著往村裡走去，從村口進去，就是石板路，石板路很多地方都已經破裂，出現了一些坑坑窪窪的，雖然此時的天氣異常的好，但是那些坑坑窪窪裡卻還是有積水，大概是路兩旁的住戶從家裡潑出來的。

兩旁的房屋很破，都是黑色的瓦，泥土磚堆砌的。

被老婦人拉著的夏千葉吸引了很多人的視線，他們都奇異的看著夏千葉，又看了看她們身後的扁鵲與慕容沖。更有一些人因為認識扁鵲，當下就上來與扁鵲說著最近的狀況，扁鵲與慕容沖迫於無奈，不得不停下來。

慕容沖看著夏千葉越來越遠的身影，有些著急了起來。

「沒事的，劉大娘人很好的，你不用為夏姑娘擔心。你留下來幫我一下，等這裡忙完了，我們一起去找夏姑娘。」

扁鵲看出了慕容沖的擔心，抽空笑著說著。慕容沖怔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兩人整理著草藥，扁鵲看著那些很快就聚集上來的人，一邊問著他們最近的狀況如何，一邊給他們拿草藥。這個時候，慕容沖才知道，這個小村子，一個月前，發生了一場瘟疫，很多人在瘟疫中死亡，而扁鵲來這裡沒有多久，幸而他懂得較多，從而立即制止了這場瘟疫蔓延。而且憑著他過人的醫術，也救了很多人。

這裡離城裡大概還有一裡路，所以沒有人會管他們，他們只是城裡挨邊的。即使在城裡，也沒有用，沒有人會幫助他們的，因為他們沒銀子。

慕容沖默默的拿著草藥，時不時看向了夏千葉消失的地方。夏千葉的身影從消失後就沒再出現，慕容沖雖然表面從容，心裡卻是著急的。扁鵲因為忙於救濟那些可憐人，根本無暇顧及慕容沖。

不知過了多久，扁鵲藥簍的藥草幾乎都發放完畢。看了看見底的藥草，慕容沖站起來，看向了夏千葉剛才消失的路。

「我去找她。」

冷冷的說著，慕容沖不等扁鵲說什麼，就已經離了去。扁鵲張張口，想說什麼，無奈太多人將他圍著，不讓他走。

「大夫，我的女兒最近老是頭暈，又怕冷，這是什麼症狀？」

一個老婦人拉著扁鵲，焦急的問道。

「這是貧血，你可以讓她多吃些紅棗。」

收回視線，他笑著說道。老婦人點點頭，就從人群中擠了出去。

慕容沖快速的走著，本來的焦急的臉在看到一個身影後，就冷了下來，但是也隨之放鬆了下來。停下來，他冷冷的看著夏千葉，但還有一些不自然。

「誒？鳳皇，你怎麼來了？」

夏千葉手中拿著一個金簪子，滿臉驚訝的看著前方有些不自然的慕容沖問道。

「草藥完了，你把草藥送去，還有好多人等著要用。」

冷冷的說著，慕容沖轉身就走。夏千葉一聳肩，沒說什麼，將簪子放在懷裡，跟著他慢慢的走向扁鵲那邊。

遠遠的扁鵲看到夏千葉，嘴角就不自覺地勾了起來。剛才還忙得有些煩躁的心，忽然就暢快了起來，而且動力無限。夏千葉看著被圍在百姓中間的扁鵲，放下藥簍就走到了一邊。扁鵲看著她，無奈的搖搖頭，然後擠開人群，自行來發放草藥。

夏千葉一走到旁邊，就拿出了懷裡的簪子仔細的看著。簪子很漂亮，夏千葉從來沒有見過真正的古代簪子，所以看著那精美的簪子，夏千葉就愛不釋手了。仔細的查看著，簪身還有細小卻很精緻的花紋。簪子的最頂端，還鑲著一個紫色的寶石，看起來價值不菲啊。

慕容沖看著夏千葉一個人笑著撫摸著簪子的樣子，嘴角微微勾了起來。沒想到，這個丫頭也會喜歡這樣的東西，看來女子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