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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全城大搜捕(1)
A市三名精神病人深夜出逃
據A市晨報報導,6月17日清晨7時許,月湖療養院的醫護人員組織病人晨練時,發現療養院後院大門被撬開,清點人數後發現有三名精神病患者失蹤,院方迅速報警並上報市衛生主管部門。據悉,此前該院已經先後發生兩起精神病患者出逃事件,相關負責人已經停職接受檢查。
此次出逃事件發生後,相關部門調閱患者的資料後發現,出逃的三人中有兩人是「武瘋子」,有一人曾傷人致殘。情況立即引起了市委領導的重視。22日上午,A市成立了以張炳真副市長為領導的搜尋指揮部,公安局、衛生局等部門以及相關街道居委會組織了數十人參與尋找。
截至記者發稿時,三名精神病患者仍然查無蹤影。
我看的報紙永遠是過期的,今天6月22日,這條新聞已經發生在幾天前。我破天荒地去樓下取來今天新到的報紙想看看後續報導,結果在上面找到另外兩條報導:
A市精神病人出逃後續:只想回家看看孩子
【晨報報導】6月1日兒童節當晚從月湖療養院出逃的精神病人王鵬山目前已被民警送回月湖療養院。6月19日上午,記者前往療養院採訪,王鵬山的陪護醫生說,王鵬山目前情況穩定,無異常表現。
記者見到王某時,王某對於之前發生的一切,顯得很「淡定」。王某多次強調說:「我想回家看看孩子,在院裡呆不住。」在被問到是否知道他對社會造成的恐慌時,王某保持沉默。
月湖療養院常務副院長李清明向記者表示,在張副市長的指示下,療養院已經加強了安保措施,增加了保衛人數。院方向市委保證將切實杜絕此類事件再次發生。
另一條新聞如下:
精神病人出逃事件取得最新進展
【簡訊】據我市警方通報,發生在19日的城北兩起襲擊案可能和之前出逃的三名精神病人有關。這一線索引起了市委領導的高度重視,常務副市長張炳真親自掛帥,安排大量精幹警力集中排查。
第二條新聞讓我看得心驚膽戰,報導中的王鵬山無疑就是王曉曉的父親,也就是那個我和柳豔豔都參與協助他逃跑的中年男子。在我印象中A市以前有位副市長的名字也叫王鵬山來著。
我再也坐不住了,撥通了柳豔豔的手機。
「是譚小然啊!我昨晚帶著格拉絲和它的小寶寶們玩兒去了!」電話那頭柳豔豔快樂得像個孩子。
「是嗎?」我有些失神。
「譚小然,你找我有事嗎?」
幾秒鐘之後我決定向電話那頭的柳豔豔問清楚,我想知道柳豔豔這麼善良,為什麼還會幫助那幾個會給市民造成威脅的精神病人出逃。
「譚小然,請你幫我保守秘密!我知道我觸犯了法律,但是我必須地讓那幾個人出去!」柳豔豔很認真地說。
「什麼秘密?」我有點不明白。
「譚小然,媒體報導的不是事實,所謂‘曾致人傷殘’也是假的,這背後有個陰謀……」
「陰謀?!」我一陣愕然。
「對了,王曉曉的爸爸已經給我說了,說你在他出逃的過程中給予了幫助,讓他能夠見到他的女兒曉曉,他很感謝你呢!」
我靜靜地聽著,猜測著柳豔豔的意思,難道她是在暗示我,說我和她都參與協助精神病人逃走,以此要脅我替她保密?
「譚小然,我現在很難向你解釋清楚,為了救人我別無選擇!」柳豔豔語氣很誠懇,我差點就被她打動。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只感覺到柳豔豔和我之間的距離變得很遠很遠,我對她的世界有太多茫然。
我甚至不知道這個會冷讀術的女孩的話我應該相信幾成,我不知道!
「嗯,再見!」我說完掛了電話,很疲憊。
我想我應該約趙莫一起去找夏遠艦,便撥通了趙莫的手機。
電話通後,電話那頭一片雜音,過了一會兒聽見趙莫說:小樂,我給你打過來,手機壞了。
第六中學嚴禁在校學生使用手機,但是像趙莫、夏遠艦等少數一群人還是照用不誤,不過趙莫的手機至少被老師摔過三次,的確常出毛病。
等了兩分鐘,趙莫撥了過來。
「小樂,我在火車站!我等下到你家找你!」趙莫喘著氣說。
「你去火車站幹什麼?」
「哦,我幫柳豔豔買票,你應該認識她,我聽她提起過你的!」
趙莫絲毫不隱瞞,但電話這頭的我聽了卻有些不是滋味。「我們分頭去找吧,這樣效率高一些!」我突然不想見到趙莫。
「不行,你一個人太危險!」趙莫當即否定了我的話。
「趙莫,你去幫柳豔豔買票吧,我會注意安全的!」我固執地說,話裡帶著醋意,可惜趙莫那個笨蛋聽不出來。
「好吧,小樂,有什麼情況一定要通知我!」趙莫不再堅持,同意了。
趙莫這個大笨蛋!
說實話,我對夏遠艦的情況知道的很少,一時之間根本無從找起。趙莫之前已經在同學圈子裡打聽過了,沒人知道夏遠艦的去向,就連劉元虎也不知道。
「劉元虎!」我默念道。對,就從他入手!他就算不知道夏遠艦的去向,也知道那晚他們和張海南他們和解的原因。
我輾轉聯繫上了劉元虎,兩個小時後我們在四方廣場見了面。劉元虎一副書生打扮,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樣子,和前天晚上在公園門口的那副熱血青年模樣大相徑庭。
「譚小然,你不要去找夏遠艦了!」劉元虎說。
「為什麼?」和劉元虎見面的第一句話就讓我大感意外。
「譚小然,這裡面的事情太複雜,我們還是不要插手吧!」劉元虎一副理性青年的樣子。
「你得先告訴我是怎麼回事,我才能判斷我是不是有能力插手這件事啊!」我近乎請求地說道。不明不白的事情讓我不快樂!
「我告訴你吧,夏遠艦是被他爸藏起來的!」劉元虎無奈地說。
劉元虎說,夏遠艦的爸爸夏長鳴是A市一家房地產公司的老闆,生意做得很大,和A市的社會名流和政府高層都有密切往來。而那晚出現在公園門口的那群年輕人不是普通的地痞惡棍,都是A市一些有權有勢家庭的子女。
那天夏遠艦在出門前利用家裡的電話向派出所報了警,之後派出所又打回電話詢問細節,結果這個電話被他爸爸接到了。夏長鳴絕對不會允許兒子前去惹事,而導致他自己和這些人的父母關係惡化。
那天晚上夏遠艦和他爸大吵了一架,還被他爸扇了一個耳光,但是夏遠艦仍然跑了出來,並如約和足球隊的隊員在小樹林設伏。
後來的事情是我最關心的了,為什麼夏遠艦他們會突然和張海南他們和好,還一起回到四方廣場看世界盃開幕式。
劉元虎說,那天晚上足球隊的人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打算在小南河邊上和張海南他們拼了。結果剛走進公園沒多久,對方包括張海南在內的幾個人都接到了電話,三個人接了電話回之後態度就變了。
胖子說是個誤會,說他爸和夏遠艦的父親是至交,沒必要鬧得不愉快。另外兩個人也出人意料地說了相同的話。
足球隊的隊員對於這突然間的變化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能夠避開一場血戰終歸是好事,便紛紛同意和張海南他們達成和解。
胖子笑著說不打不相識,正好大家都是足球迷,一起去看世界盃開幕式吧,得到了大部分人的回應,一群人便轉過身,浩浩蕩蕩地走向四方廣場。
聽到這裡,我忍不住打斷劉元虎:什麼電話有這麼大的魔力?
劉元虎說:是啊,我們當時都想不通,夏遠艦也一樣,不過第二天聽夏遠艦說了我才終於明白。
原來夏長鳴失手打了夏遠艦之後,有些後悔自己的動粗,擔心夏遠艦會出事,但是又放不下面子去追他回去。左思右想之後,夏長鳴給那群紈絝青年的父母打了電話,在電話裡面向他們賠罪,並請求他們給各自的兒子說說,請他們原諒夏遠艦的冒失。
那幾個人的家長覺得是小事,平時又從夏長鳴那裡得到了不少好處,便都爽快地答應了,也依言給自己的兒子打了招呼,於是就出現了剛才劉元虎說到的那一幕。
夏遠艦知道他爸為他所做的事之後深受感動,答應他爸不再出去惹事,並聽他爸的話出去旅行散散心,離開A市幾天。
但是張海南他們為什麼會恐嚇趙莫一家呢?富家子弟仗勢欺人古今有之,但是打恐嚇電話並以別人生命安全相威脅這種事情不是簡單的惡作劇就能解釋的,如果沒有嚴重過節的話他們也不會想出這種事情找樂子。
我想起張海南,他對我說的那些話以及那束花讓我有些不安。莫非他誤以為我和趙莫是男女朋友關係,打恐嚇電話是想逼趙莫離開我?
想起趙莫在盤腳村聽到的那個「張少」說的話,我愈加斷定了我的想法。
真卑鄙!
「譚小然,夏遠艦他爸是對的,我們根本沒辦法和那群富二代作對,趙莫那邊我會勸勸他的,退一步海闊天空,我想那群人看在夏遠艦父親的面子上不會再去勒索趙莫了!」劉元虎勸我道。
劉元虎還不知道那晚的事情並不是「勒索」引發的,雖然他只知道一部分的情形,但是我能感受到他的真誠。
「謝謝!不過這件事我必須得管!」我堅定地說,第一次聽見自己發出的聲音擲地有聲。
看見劉元虎一臉的不解,我把張海南的話以及給我送花的事情告訴了他,表示我已經被捲進去了,由不得我不管。我還告訴劉元虎關於張海南他們給趙莫家打恐嚇電話的事情,還有趙叔叔掉進月湖的那次「意外」。
「這群畜生,」劉元虎聽完之後血脈怒張,「我帶你去找夏遠艦,他在城南七裡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