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理還亂 第七章 緣是為舞

「公子。」女孩兒起身說道。

我驚魂未定，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正呐呐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古香古色的房間，桃木製成的床，這是哪兒？我怎麼會在這裡？

「瀾兒，您終於醒了！」渾厚的男聲再次響起，我抬頭看去，是一約莫二十六七的男子，「你是誰？」

他遲疑了一會兒，「瀾兒，你不認識我了？」

我搖頭再次詢問，「你到底是誰？」

「柳姑娘，你怎麼了，怎麼連公子都不認識了？」站在那位男子身後的小姑娘急忙說道，「柳小姐，您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公子可是為了你連……」話還未說完就那個男子截了去，「綠竹，瀾兒傷勢未愈需要休息，你先下去吧！」「是！」綠竹看了我一眼福身向外走去。

他坐在床沿，眼裡盡是柔情與憐惜，「瀾兒，你這是怎麼了？」我下意識的向床的內側靠了靠，滿是驚恐的看著眼前就坐在床邊的陌生男子，他伸手想要拉住我那因不安而發抖的手，見我如此的抗拒又收了回去，「瀾兒，你還記得發生了什麼事嗎？」

發生了什麼事？我當然記得，可是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呢？難道她就叫柳瀾，她說她就是我，我就是她，所以我就變成了她嗎？那麼我又去哪裡了？我看著眼前的陌生男子，難道他就是她的愛嗎？

「對不起，我不記得了。」我低著頭，滿是歉意的說道，「你可以告訴我，我是誰嗎？」

他默了好一會兒，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你本名柳瀾恬，是中書大人柳長生的女兒，三年前你的父親把你許配給了丞相的兒子夏侯炫，你寧死不從……逃婚出走流落在外被鳳仙閣的掌櫃的收留了從此化名為柳醉兒，在一次魁藝大賽上，一鳴驚人……」他望著窗外，目光是那樣的悠遠，似乎看見了，看見了那名舞弄清影的女子，她那日是那樣的美麗，那樣的迷人。他如癡如醉的描述著當日見初見她時的情景。我仿佛也聽見了——悠揚而又空遠的琴聲緩緩升起，看著她踏著舞步空靈，旋身而來。帶著波西米亞風格的金色紗裙隨著她的舞姿飄揚，散發著絲絲熱帶風味，把她柔美而又隨性之感展現的淋漓盡致。輕輕一躍，金絲漫天，恍若神女降世。空靈的舞步，柔柔舒展開來的玉臂，癡迷沉醉的眉眼，似乎在向眾人訴說她前世的愛戀。

悠悠紅塵恍若夢。

看似迷來無人解。

但願一醉解千愁。

愁來愁去終成空。

一舞畢，眾人皆醉。

剛才那一舞，似是在夢中，她就如那夢中神女，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她的舞怎能只用一個「美」字來形容，是那樣叫人心醉，讓人是那樣的心向神往，她的舞似乎就只有在陶淵明筆下的世外桃源才能把她的美會發到極致，她就是神女，她是他的神女……

真是讓人不敢相信啊！堂堂中書大人的女兒會在鳳仙閣參加魁藝大賽！我似乎有點明白了她是誰了？可他是誰呢？他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柔柔一笑，「我是李溪南。」

就這樣簡簡單單的告訴了我他的名字，其它的什麼也沒說，我也什麼都沒問……

我就這樣在這個名叫李溪南的男子的府上休養了一周，身體已無大礙。

一日清晨正想著要出門走走，「吱呀！」一聲門開了，「瀾兒，你這是要？」李溪南端著藥碗向我走過來。

「我想出門走走。」

「嗯……好！來，先把藥喝了，我就帶你去個地方。」藥碗以遞放在我眼前，我端起藥碗捏著鼻子一口氣把藥了個乾乾淨淨，哇！好苦！我深深舌頭，用手扇著。李溪南看著我這搞笑的模樣也不禁笑出了聲，我抬起頭向他眨眨眼，說：「現在可以帶我去了吧。」

出了大門走了約摸兩個小時，嗯……就是一個時辰左右。

街邊或有小販吆喝，或有三五人結伴而行，或有商人旅客高坐茶樓之上，或有美人兒高瞻，或有曼妙琴音飄蕩其間，或有賣藝者於街道一旁舞耍大刀，熱鬧非凡。

「到了，就是這裡了。」

我抬頭便看見三個鎏金大字「鳳仙閣」，原來這就是李溪南初見柳瀾恬的地方。粉紅色的沙幔流蘇傾瀉而下，頗有似幻境之感。

剛走進，便看見：

香花漫天，纖腰玉臂舞弄輕紗，眉眼勾魂奪魄，冷傲孤高卻又熱情似火，冰與火的相結合，碰撞出撩人心弦的火花。

她，不是仙人，卻更勝，不是妖姬，卻更比。仙與妖的結合，一笑傾人城。

「她，好美！」眼前的這一幕讓我呆立於門前。

「李公子！」美人兒上前作揖，悠然說道。

音如天籟，如此佳人，怎叫人能不動心能？在某一瞬間，我似乎都感覺到自己愛上她了。

李溪南似乎不為之所動，只是淡淡一笑。我疑惑的看著他，他是不是有問題？這麼個大美人兒在面前，他怎麼就是無動於衷啊？

他似乎，察覺到我的疑惑，哈哈大笑起來，「六弟啊！你怎麼又跑到這裡來了？」

六弟？不會吧？如斯美人，竟是男的？

「二哥！」美人兒嘟喃著嘴撒嬌的說道。

「六弟什麼時候竟真成了六妹啊！」李溪南取笑著眼前的美人兒，「哈哈哈哈！」美人兒嘟喃著嘴帶著一絲怨氣的看著活像一個受氣的小媳婦兒。「哈哈！好了，六妹，二哥我不取笑你了，今天我帶了個人來，你看看是誰來了。瀾兒，來！」李溪南轉身招呼著已經被美色所迷惑的我，「瀾兒，過來呀！」

我呐呐地走過去，看著眼前的這位美人兒，「是醉兒啊！好久不見了！」美人兒看看我又看了看李溪南故作恍然大悟之態，「哦！——我說怎麼這麼長時間不見你了，原來……」他饒有興趣的看著李溪南，「今日既然來了，那怎麼也要跳一曲。」美人兒拉著我向舞臺走去，我轉頭向李溪南遞了一個為難的眼色，正當美人兒要拉我上臺之際李溪南拉住了美人兒說道：「六弟！瀾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