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最底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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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腥風血雨 第8章 除(二)

……朦朦朧朧的,我聽到了槍聲,滾燙的液體噴灑在我手臂上、脖子上、身體上,難聞的血腥味擴散著,充滿了整個世界。眼前模糊一片,隱隱有紅光閃爍,肩頭有點痛,視線晃來晃去,擺動不定。

「小影,你怎麼了?你說話啊!你怎麼了,傷到哪裡了?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求你了……」

是啊,我怎麼了?為什麼會想到那些東西?不應該的,我的心已經死了才對。

「我很好。」

定下神,我才發現龍澤輝正大幅度地搖晃我的肩膀,他身後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不可能,你一定有什麼事瞞著我!告訴我,你是不是又傷心了?是不是又心痛了?」

「心痛?」

這個詞語勾起了我的興趣,「心痛才叫不可能,我的心已經死了,它不可能再傷,再痛。」

他撥開我的劉海,注視我的雙眼,「至少你還活著不是嗎?你還有呼吸,有心跳,血還在流動。」

我輕輕地甩開他的手,也許說得夠傷人,口是心非被我演繹得淋漓盡致,「那只是證明我的身體還活著!我從來對你沒有過任何感覺,請你不要自作多情好嗎?不想被咒死的話就離我遠點!」

「……」

沉默過後,他重新握緊我的手,向前奔跑,背對我說著我聽不懂的話,「上天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他會詛咒每個人,包括我,包括淩宇軒,也包括他自己。連死神都逃不過的宿命,他怎麼可能逃過?相信我,我比上帝更強!」

「或許他真的很公平。」

我平靜如水地回應,抬手就是一槍,前方一聲悶響,再發不出半點聲音。

對,或許上天真的很公平。

「你真猛!」

龍澤輝對我伸出大拇指。

我不滿地哼了兩聲,加快了步伐。

「不要去……不要去……」

奔跑中,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始終佔據著我的腦海,孜孜不倦地重複著三個字。它是從我心的深處傳來的呐喊。可是,已經死了的心,為什麼還會呐喊?前面又有什麼,我不能看到?人是很奇怪的生物,越禁止的東西,就越好奇,越想嘗試,就像希臘神話裡潘朵拉打開了魔盒。

於是我不禁一次又一次地提升奔跑的速度,燈火輝煌的前方對我來說仿佛是黑暗的深淵,深淵的終點流淌著妖媚的血河。

「快點,再快點!」

我像總司令似的不斷催促著龍澤輝,讓他加快速度,手裡愛槍無任何間歇,我也不理會身旁擦肩而過的屍體,只思考著前面到底有什麼……難道,淩宇軒出事了?不可能,以他的能力,再加上裡斯和林風,絕對不可能出事。那麼……究竟會是什麼東西,令我如此不安?難道我的心還沒睡熟?

刹那間,無數槍聲、器皿砸碎的聲音、吼聲,交織著殺進我的腦海。看到通往屋頂的樓梯,我好容易反應過來——已經到了最頂層,淩宇軒就在樓頂。

就在這時,我的身體失去了控制,用力掙開了龍澤輝的手,聽不到,也感覺不到,只曉得自己沖進了樓頂。

樓頂堆滿了屍體,每滴鮮豔的血液都在拼命展示著自己的風采。淩宇軒,我最愛的哥哥,他正被幾十人圍困,全身上下沾滿不知誰的鮮血,手中的武器從槍械退化至長劍。但我認為近距離時,後者比前者更有殺傷力,至少對我們來說是這樣的。裡斯和林風好一些,只用對付十幾個人,上官宸在隱蔽的角落裡守著安家兩個大少爺,李源……他背對我們,扒著樓頂最前方的護欄,悠閒地吸著香煙。

「小影,你要去幫忙嗎?」

右方傳來龍澤輝的詢問,我扭頭瞪了他兩眼,飛身沖進了人群,加入廝殺。

我抓起不知誰的手臂就是一記過肩摔,身後的男人被我扔出老遠,砸倒了三個人,急忙轉身抬起左腳踢上另個男人兩腿間的某處,不待左腳落地,我起身在人群中使出迴旋踢,落地時又倒下七、八個。趁喘氣的空當,我看了看不遠處龍澤輝的情況,他像是猛龍過江似的,「喝喝哈哈」地陣陣狂吼,吼完地上就倒下了不只一片……壓倒性的實力,我徹底無語了。

喘了幾口粗氣,我彎下腰學起足球運動員的「鏟球」,直接鏟倒了兩個人,單手撐地,身體騰空而起,倒立著又用了「橫掃千軍」,很多人都趴了下去。但我沒有算到,腳落地的那一刻,腹部挨了不下五拳,胃裡頓時翻江倒海,差點把晚飯吐了出來。

「小影!」

左方,林風焦急地呼喊,聽到他的喊聲,龍澤輝騰空踩過十幾人的肩膀落到我身旁,一臉擔憂地問,「小影,沒事吧?用不用休息?」

「我沒事,緩緩就好了,你快去幫我哥哥!」

我魯莽地推開他,右腿又挨了打,搖晃著打趴下了幾個人,向後仰倒在了龍澤輝的懷裡,只感覺天旋地轉,像是失重般的難受。人海戰術,真是不可忽視,整整二百人的圍攻令我們都筋疲力盡,惟獨龍澤輝面色平靜,沒有任何波瀾,至始至終未挨過一拳一腳。

「龍澤輝!」

快被人群淹沒的淩宇軒大聲吼叫著,想把自己從進退維谷的困境中扯出來,「龍澤輝你快來幫忙!我撐不住了!」

「可……」

「什麼都別說了,我沒事,你快去!」

看他猶豫不決的樣子,我索性焦急地催促他,「我沒事的,只不過挨頓打而已,別太介意!過上三四天照樣能打殺拼命!」

「那好吧,你小心點,有事叫我。」

他拍了拍我的肩頭,擰身奔向淩宇軒的方向。

而我,失去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很明顯有些力不從心,不論是躲避還是主動揮拳,都會吃很大的虧,在一個地點停留不會超過五秒。在這不停閃躲的十多分鐘裡,我發現人群中有個戴墨鏡的男人從未挨過我的任何招數,實力明顯在我之上的他卻只閃躲不出擊,像在看戲。

不,不可能!李源招的兵馬,實力在我之上還情有可原,而他,這個刻意隱藏自己身份的男人,如果我大腦沒有短路,他比淩宇軒還要強!他不是李源的人,莫非……莫非他是卿黨一號?

「你是誰!」

我佯怒地沖他大吼,然而得到的只有沉默,他似乎顧忌著些什麼,連連後退,我奮力追上他,身形穩在他五米開外,不甘地繼續吼叫,「你到底是誰?卿黨一號?」

「我不是英國人,更不是卿党中人。」

這是一口流利順暢的中文,但我知道,卿黨裡會說中文的英國人數不勝數。他大概看透了我心裡所想,微笑著解釋,「如果我是卿黨一號,如果我的目標是你們之中的任何一個,除過龍澤輝,你們還會安安穩穩地站著嗎?」

「你!……」

我被他氣得無話可說,可他說的確是事實,如果他真是卿党那個神秘莫測的隱形人,我現在根本不可能好好地站著質問他。

「別發呆了,小影,去遠點的地方!小心別射到我!傑克的直升機很快就來了,我可不想殉職!」

穩定心神,我伸手接下林風扔過來的紅外線瞄準器,沖進了遠處,上官宸他們呆的不起眼的紙箱堆裡,俯下身,從背後抽出狙擊槍,裝好消音器和紅外,架上了半人高的紙箱。至於那個身份不明的他……我相信他目前還不會對我們大打出手。

緩緩閉上右眼,我撥開劉海,將那只沾滿罪惡的左眼湊至瞄準器的一頭,四處尋找李源的身影,可是……卻是徒勞無功,他仿佛蒸發於人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剛剛,明明還在樓頂的盡頭的……眼前一閃,那企圖玷污我的邪惡身影重新佔據我小部分視線,他由五人掩護著,打算退出樓頂——現在的形式對他非常不利,他安排在樓頂的兩百人已經趴下了大約一百人,剩下的那票人馬,只要龍澤輝和淩宇軒拔槍,絕對會全軍覆沒。而我目前該做的——讓子彈橫貫過他的心臟。但我不確定手中的槍是否有貫穿美國防彈衣那樣大的火力,所以我很精明地將瞄準器上十字的中心移至他的太陽穴。

「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李源你也太可悲了。」

我自言自語似的說著,扣下了扳機,全神貫注的狀態下,我完全沒有注意身後的動靜,還不知情地祈禱,「希望他不會戴頭盔。」

然就在我扣下扳機的那個瞬間,身後五十米外隱藏多時的隱形人終於按捺不住,也扣下了扳機。

「小影,快躲開!」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上官宸,他就蹲在不遠處,看著安家兩個傷得不輕的大少爺。

聽到喊聲的時候,我飛速移動了十幾公分,雖說我熟知自己躲不過這一劫,但至少那顆子彈射中的不會是我的心臟。

「啊!」

左腿突如其來的劇痛令我不禁失聲大叫,緊接著身體裡積攢的力氣全部都被疼痛抽得一乾二淨,我乾脆地倒下去,臉貼著冰涼的地面,緩不過氣。受傷的部位幾秒後開始灼燒,滾燙的感覺不斷擴散,沖刷我的中樞神經。

痛!我的腦海裡只有這個字。

「快閃開,快!」

第二次警告伴隨著槍聲從淩宇軒嘴裡傳出。我開不了口,只能在心裡憤憤地抱怨。

要閃你閃好了,我怎麼可能再有多餘的力氣去閃躲?算了,死也是種解脫,而且對我這個心、靈魂都死了的人來說,身體的滅亡根本微不足道。希望,沒有了我這個累贅之後,淩宇軒,哥哥,他能活得更自由,更灑脫……

祈禱完畢,我閉好雙眼等待死神降臨,默數還能夠存活幾秒。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十秒……為什麼,我還活著?為什麼死神還沒有把我帶走?帶我走……帶我走……我不斷地祈求,哀求懇求,帶我走,帶我走,帶我……走……

「小影,你有沒有事?」

多麼熟悉的聲音,他的身體、聲音,一同壓迫著我,把我從活著的絕望裡拽出來,「回答我好不好?哪怕只睜眼看看我。」

做了五秒準備,我費力地睜開眼,幾滴炙熱的粘稠狀液體落在我臉上,他俊美的面龐近在咫尺,只不過……那張完美無缺的臉頰側邊,被子彈擦出了溢血的傷口。

「……為什麼?為什麼要替我擋那些傷痛!」

我不知哪裡湧上來了力氣,猛地起身,發瘋似的搖晃他的肩膀,幾近吼叫地質問,「不該是你,不該是你!讓我死,我的心死了,靈魂也死了,讓我的身體也跟著一起去死!不要攔我,我不想像死人一樣活著,那樣好痛苦,我好痛苦!」

「我不會讓那種事發生。」

他輕輕撥開我的手,溫柔地擁住我,撫摸我的後背,「我絕對不會讓你死,絕對不會……就算,我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溫柔的聲音越來越虛弱,越來越細微……我沒有察覺他的異樣,反摟住他的後背……奇怪,真的好奇怪,他的後背好燙,也濕濕的……

「你發燒了?」

邊詢問他,我邊將手抬起,放在眼前,模糊的視線中出現大片猩紅,粘稠的液體順著我的手臂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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