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談話，莫急！

「三弟！夠了！」林子謙覺得自己實在有些看不下去，那個他捧在手掌心疼愛的麼妹，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大哥想跟你談談。」雖然他知道她是女子，但是酒樓裡的人可不知道，江湖人就算再不拘小節，就這樣軟在一個寡婦身上，也未免太不成體統了。想想也是，他林子謙什麼人，江湖上有名的歸然莊大少爺，未來的莊主，平日裡交往的都是有頭有臉的江湖人物，人家是有修養的，哪像這酒樓裡的人，沒規沒矩，口無遮攔。

「算了，今天大哥開了口，就不為難你了，莫胡，要記得，你家老闆我，雲兮煮的茶，天價！」再次開口的雲兮在望向莫胡的一瞬，眼裡閃過淩厲的光，再回身又是那似有若無的暖笑，從四娘身上起來，雲兮說：「我家跑堂不懂事，還讓眾位客官見笑了，四娘去取一壇陳釀，就當我雲兮給各位陪不是了！」

「怎麼會，莫胡小跑堂，今天可算是犧牲奉獻了，我們大夥都可樂呢！說起來還是委屈莫胡了！」一個中年男子笑呵呵的回答雲兮。

「是啊，是啊！」緊接著不少人在他之後附和。

「怎麼會，怎麼會，娛樂大眾是我莫胡一生所追求的目標，只要各位看的開心就行，呵呵！」什麼叫見好就收，他莫胡是典範，看看，哪裡還有眼淚的影子，眼睛笑得都眯成一條線了，簡直可以稱為史上最快變臉，而他的變臉絕技又讓一干人等笑了個人仰馬翻。

「大哥，上樓談吧。」雲兮看了眼開始恢復正常的莫胡，輕笑一聲，示意林子謙上樓去雅間談，大堂實在是太過嘈雜。

「麼兒，你變了。」跟隨著雲兮走進一間由墨色竹簾相隔的雅間，林子謙感慨的說。

「人都是會變的！」挑了張靠欄杆的椅子，雲兮隨性的坐下，斜倚在欄杆上斜挑著樓下的整個大堂。

「麼兒，告訴大哥，離開後，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在這裡開酒樓，兩年了一封書信都不寄回來，你氣二弟，連大哥也要瞞著嗎？」

「什麼事也沒發生，只是去了很多地方，看了不少的風景，最後到了洛書，這裡很好，我很喜歡，熱鬧，閒適！」雲兮的話聽起來很淺很淡，但林子謙總是覺得這裡面包涵了很多很多他所無法感知的東西。

「你臨走時，分文未帶，怎麼會有閒錢置辦酒樓？」這一直是他很關注的重點，他總覺得麼兒不會平白無故的這麼做。

「初來洛書時，無意間救下一個鰥寡老人，這酒樓是他的產業，一年多前他離世了，所以我就接下了，開了這大四喜。」

「真的只是這樣嗎？真的沒有發生什麼別的事嗎？」她的話太籠統，亦真亦假，他無從分辨。

「這裡的人很熱情，小妹在這裡過的有些忘乎所以了，還想著二哥要照顧二嫂，大哥又忙莊裡的事，再加上酒樓裡生意忙，一時也就忘記了。」多麼沒誠意的解釋啊，但是卻真真切切的堵得林子謙沒話說。

「麼兒，跟大哥回去吧，且不說二弟的事，你已及笄兩年多了，一個雲英未嫁的女孩子，縱使女扮男裝，在這裡成天抛頭露面總是不好。」他急切的需要他的麼妹變回從前溫柔可人的樣子，而不是現在這樣虛無縹緲，掌握不住，時而冷清，時而雅痞，時而優雅，時而庸俗。

「小妹謝過大哥關心了，小妹在這裡已經習慣了，大哥放心吧，有空小妹會寫書信給大哥的，以後大哥，二哥途經這裡再來大四喜，小妹一定持酒相迎！」

「麼兒，你！」林子謙頭一次知道他的麼妹會有這麼執著的時候，從前她可是從沒有沒有忤逆過他們的意思，二弟娶妻給她的打擊竟然真的這麼大嗎？「麼兒，大哥問你，如果二弟回去真把素素給休了，娶你為妻，你會答應嗎？」

「不會！」錯過了就是錯過了，覆水怎收，破鏡怎圓，她不會去期望不可能做得到的事。

「誒，你！」

「大哥，二哥那裡就麻煩你了。」終於不再看著大堂，雲兮轉過臉來正對林子謙，她眼裡的懶懶笑意，這一刻在林子謙看來竟是有些寒意，輕歎一口氣，他轉身下樓。

早已食之無味的柯睿一看到林子謙從樓上下來，立刻起身迎了上去，在看見他輕輕的搖頭後也明白的知道了雲兮的決定，雙手一握，正打算不顧一切的沖上樓去質問她，林子謙顧不上周圍好奇的窺視，冷靜的將他拉出了酒樓。

「二弟，你現在上去又有什麼用？麼兒連歸然莊都不肯跟我回去，更何況是跟你回柯家了！」

「那，大哥，你說我還能怎麼辦？」柯睿頹廢的問。

「先找家客棧住下來，我總覺得這裡事有蹊蹺，先弄明白這兩年麼兒到底發生了什麼，再來想辦法也不遲，走吧。」又看了一眼還在大堂裡裝乖賣笑的莫胡以及魅力四射的風四娘，林子謙拉起柯睿邊走邊說。

而酒樓裡，風四娘一掃到林子謙和柯睿離開，就立刻閃身上樓，找到已在雅閣裡悠閒喝茶的雲兮，小手柔若無骨的往她身上一搭，在她耳邊吐氣如蘭，「老闆，寂寞嗎？要不要四娘今晚陪陪你？四娘可是過來人，很有經驗的哦！」

「我倒是不介意，不過要是讓莫胡把我這大四喜給拆了，那我豈不是得不償失，那還不如去那醉花樓，人家情兒也是不錯的解語花呢！」

「哼！」風四娘似嗔似怪的輕哼一聲，說：「老闆這是嫌棄四娘我年老色衰，不如當年了嗎？不願意就不願意，做什麼把莫胡那小崽子扯進來。」

「哪敢，咱家四娘可是魅力不減當年，一如既往的美麗無雙。」笑意不變，暖意更深，雲兮輕輕握住風四娘搭在她肩上的手，無聲的傳達著她的感激。

「呵呵，這話四娘愛聽，得了，我下去給你泡好茶喝，提提神，咱們晚上把莫胡那小崽子殺個片甲不留。」

「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