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分娩（1）

四分娩

預產期終於到了，孩子卻毫無動靜。此時，是中秋節的前夕。

去醫院，醫生說需要用藥物催生。但中秋來了，還是節後再來吧。

過完節，母親又開始迷信起來。她虔誠地跪在菩薩前，請菩薩賜一個好日子。

菩薩給的日子是農曆八月二十。

八月二十上午，吃好早飯，做好家務，我和母親出發了。手續很順利，拿到藥，醫生交代了吃法，說可以先回去，身上見紅再來。

那幾天特別熱，我和母親頂著大太陽回家做午飯，吃完飯，就坐在家裡靜靜地等著反應的到來。到下午四五點的樣子，父親托人送信來，說病了，要我過去一趟。

父親依然和哥哥住在一起，他和母親早就分居了，在我的印象裡，他們從來就沒有同居過。我走過去，父親其實是喝醉了。我幫他洗腳服侍他睡下，沒有告訴他去醫院的事。

母親說過，知道的人越少，分娩的時間就越短。不管有沒有道理，先信了再說。

從父親那裡出來，隱隱感覺小腹脹痛。回家一看，果然見紅了。

快速地洗了澡（母親說生了後幾天不能洗澡），和母親慢慢地向鎮醫院走去。母親拿著蒲扇，和以往每一個散步的傍晚一樣。遇到鄰居，都說是到鎮上走走乘涼。

從家裡到鎮上大概十五分鐘路程。走到拐角處。冰正站在她屋前，招呼我們進屋坐坐。冰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這裡人緣最好的女人。我們每次上街，都一定得在她家裡歇一歇，喝碗茶。她問我幹嘛去，我實話告訴了她。她如臨大敵，問我吃晚飯沒有。我說沒有，沒來得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