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如果,沒有如果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我拖著重重的行李箱站在某個出站口。

擁擠的人群把我擠到某個角落。

這個地方,陌生到每一個光粒每一絲氣息都只是無關自己的某某。這一趟出行,箱子裡裝滿回憶,那些撇不掉的記憶,因為新的生活還不曾開始,總不能把生活變成空白的吧。我喜歡變著法兒安慰自己,扔一些,帶一些。

對我來說,新生活並不意味著開始,或者轉變,只是一個愚蠢的excuse,用來逃避當年淡藍色的軌跡。我說,沒有新生活,只有為抽身過去的狼狽而尋找的另一段生活。

十五歲之後,我不再單純地在日記本上寫很多關於情感,冬天有暖暖的陽光灑在指尖,亮亮的鱗片色澤,有溫暖的老人給你講催眠的歷史,有堆砌得很美的城堡和保護你的城牆,院子外面一圈厚厚的月季叢,是兒時浪漫的回憶,兒時,真的就像活在小朋友會迷戀的童話故事裡,不會想到有一天再長的故事也有結尾。十五歲的我不想再提,因為縱使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個,為你築夢的伊人,總還是會離你遠去。有些離別不經意間就是一輩子,那叫永別。十五歲之後,我懂了,情感並不靠譜,會騙人,騙得輸家一無是處。

那些時光,我很喜歡抱著自己的黑色筆記本,一個人沉醉在自己營造的別樣世界,類似真實的泡沫世界。完美的時候會偷笑,不完美的時候也會笑,不想忘了嘴角輕輕上揚的角度,就適時回顧一下。我懂,這些都是自己的,無奈不無奈都是屬於自己一個人的。

很奇怪,我總是重複做同樣的夢,一個關於親人,一個關於逃命。

醫生說,知道嗎你一直在逃,夢裡逃避黑暗與暴力,現實生活中逃避現實,你從來不敢嘗試著挺直身子說一句:該來的都來啊,沒什麼好怕的。其實醫生只猜對了四分之三,還有四分之一錯在我每天都在說「我不怕」,卻每天都在害怕,涼透心的瑟瑟發抖···

有一種花叫曼珠沙華,據說是冥界的花王,絕美且與世無爭,我用畫筆輕輕地描繪了輪廓,企圖效仿其中的姿態。我沒有見過,想憑著對自己的感覺去想像無與倫比的彼岸,或許那片葉子上同我一樣附著露珠。所以同學說:她是一個一直在做夢的女孩。

可是,要知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沒有人願意一直欺騙自己,沒有人願意活得那麼累。有人說,只有微笑能感染別人。把自己的經歷當作磨難而一味傷感是搏不得同情的,因為,沒有人會比你更在乎自己了。長大後就明白,把每一天當作末日來過,過完之後繼續憧憬無窮無盡的未來。

女子愛做夢,但她不會刻意去渲染那場夢。

我,不是故意的。

就像等蝶怨完結,等女子目遇少年,等為自己估算好屬於一輩子的時候,我還是在夢境裡。

就像一個溫暖來臨的時候,我紅著一張未經世事的臉,把他安頓成永恆。

就像現在,手指走過鍵盤的瞬間,腦海裡浮現出那年那月的那一天,興許會有五年的準備時間。

可是,是夢總會醒來,興許那也是一輩子的準備吧。

我把自己稱作女子,好像有種古代美或者非主流的感覺,其實非主流很不靠譜,你把什麼都換成非主流,很浩大的變遷著屬於你的紅塵故事,卻無法改動人生必須面對的主流劇終。

女子,喜歡玩文字,但不得不承認玩得很不成功,我很努力很用心地跟他處朋友,可是你看,他把我弄得傷痕累累,而我,還不可以抱怨,因為說得賤一點,我是自願的,或者說,女子是自取其辱。文字本沒有錯,只因為他跟隨了我。

很想問,有多少人生已經註定了?那我順其自然。

如果,當年的謊言編造的足夠天衣無縫,是不是我可以多一點釋懷,多一點無所謂。

如果,情感不適於較量,無需用心,是不是我和每一個人都可以無所顧忌的快樂,都可以嘗試一次沒心沒肺。

如果,生與死的距離沒那麼遙遠,如果真的觸手可及,是不是從今天起一切可以變軌成喜劇。

如果,每段舞臺劇都有命定的結局,是不是女子無需在演罷後淚流卻不肯離幕。

如果,可以重來。

如果,可以選擇。

如果,沒有如果···

我有一個未完的夢,如果再多借我十分鐘,送我一團溫暖的雲,給我一個繼續的理由···

我有一個未完的夢,其實我還是希望我可以有一生不需要結束了的夢···

我叫依諾,我與謊言有段不太完美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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