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算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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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起去冒險吧

一晚上的翻來覆去,讓顧封懷頂著大大的熊貓眼出現在眾人的面前,少男少女的心事就是如此純淨透明,一切事物都朝向美好的方向發展,這個世界,還是化戾氣為祥和的好。

「顧封懷,你昨晚失眠啊?」雲櫻看到顧封懷紫色的眸子下掛著兩個黑黑的大眼袋,忍住笑問道。

顧封懷掏出手帕,將雲櫻掛著的鼻涕擦了擦,笑道:「我的樣子很好笑麼?你看你,才更像只大馬猴呢。」

「還不都是你害的啊。」雲櫻抓過手帕,重重的醒了下鼻涕,要不是昨天瘋玩兒了一上午,下午又落水受風,她也不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啊?」

「對了,你和袁爺爺找我師父有什麼事麼?」雲櫻將手帕還給顧封懷,忽然想起自己還不知道他們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你知道關於泉眼的事麼?」顧封懷看了看手中慘不忍睹的手帕,天啊,這可是御賜的天蠶絲帕啊,感情這大小姐有虐物癖不成?

雲櫻聽到「泉眼」二字,頓時來了精神頭,不由大叫一聲。說實在的,自己在清泉山莊住了九年,只是聽到下人們有時在偷偷談論那口神秘的泉眼,這在清泉山莊可是大禁忌,要不是發揮自己那蟑螂般無孔不入的偷聽大法,又怎會知道這麼一個有趣的資訊?

不過,很可惜,好像沒有人知道它到底在哪裡。

顧封懷聽雲櫻亂扯一通,半天也不入正題,聯想到此前白聖秋的態度,越發覺得,泉眼甚是蹊蹺迷離,於是打算二度探訪泉眼。

是夜,顧封懷一身黑衣,悄悄地來到清泉山莊的明泉閣,據他打探,這裡是清泉山莊機密所在,應該會有關於泉眼的蛛絲馬跡。如果不是為了掩人耳目,想他堂堂無瑕宮少主怎會做這種宵小之舉——翻後窗、上屋樑!還好沒別人看見,否則怎麼丟得起這人啊。

可是這裡為什麼有亮光?

「啊,狐狸,你也來了啊。」突然一個小小的聲音從暗處傳來,顧封懷驚嚇之中腳下一滑,從屋樑上落了下來,還好半道兒使出一招「鬥轉星移」才勉強算維持了自己瀟灑的身姿。

雲櫻從桌子底下爬出來,正好看到顧封懷一氣呵成的武功招數,拍著手道:「哇,狐狸,我發現你的功夫真不錯呀!」

顧封懷看清來者何人後,舒了口氣,捂住雲櫻的嘴,小聲道:「噓,小點聲音,別把人招來了!」

雲櫻做小狗狀點點頭,放低聲音道:「你是不是來找泉眼的秘密的?」看到顧封懷點了下頭又道:「我也是哦。」

顧封懷白了雲櫻一眼,是啊,白癡也能想到如此三更半夜她出現在這裡是為了什麼事情了。不過此時做正事要緊,他回過身開始用眼睛搜索清泉閣的擺設。

清泉閣的陳設很簡單,絲毫沒有機密要處的感覺,少了一份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顧封懷在心底裡小小佩服了一下白聖秋,低調得很有水準。

「狐狸,其實」雲櫻坐在椅子上襯著下巴看著顧封懷。

顧封懷回頭朝雲櫻做了個「噓」的動作,繼續尋找著蛛絲馬跡。

雲櫻歎了口氣,慢慢飄到顧封懷身後,掏出一張薄薄的牛皮紙在他面前晃了晃。

「地圖!」顧封懷驚喜道:「你有地圖怎麼不早把它拿出來啊?」

雲櫻撇撇嘴:「是你讓人家'噓'的嘛。」看著顧封懷愛不釋手的表現,她繼續道:「現在好了,咱們也有地圖了,什麼時候出發啊?」

「出發?你也要一起去?」顧封懷瞪著眼看了看兩眼發光的洛雲櫻。

雲櫻一把奪過牛皮紙卷,故作得意地舉著:「哦,你想甩掉我,沒門兒哦,告訴你,本姑娘可是這方圓百里出了名兒的牛皮糖,粘死你,哼哼哼!再說了,我來之前蔔過一掛——‘同人於野,亨,利涉大川,利君子貞’所以說,咱倆要一起哦。」

顧封懷看著雲櫻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心裡有股暖意,他想著一路上有這麼個可愛的人兒陪著,也算是一件樂事。他笑著拉起她的手:「那還等什麼,一起去冒險吧!」

悄悄離開清泉閣,在一連串心驚肉跳的躲避下,他二人終於站在山莊後院的圍牆下。

「你還要那樣抱我出去麼?」面對高高的圍牆,雲櫻想起了那次的「耳光事件」。

「你說呢?」還不等雲櫻反應,顧封懷小聲說了這麼一句,環著雲櫻的腰,他的輕功是及好的,雲櫻感覺在那一瞬間時間靜止了,她終於好好看了次顧封懷的眼,隱約帶著淡淡地紫色,籠著一層淡淡的哀愁,卻在此時,異常明亮清晰。

「我說狐狸,你的眼睛為什麼是暗紫色的呢?」落地後雲櫻第一句話竟是問了這個。

顧封懷用近似于黑的暗紫色眸子凝視著雲櫻,那眼神仿佛是要看到她心裡。

他用手刮了下雲櫻的鼻子:「真是個小呆,這個你以後就會知道了現在還不是時候。」

「小呆?!臭狐狸,誰是小呆啊,喂,你站住,你給我說清楚!」雲櫻邁開步子去追趕笑著走遠的顧封懷。

所以說,這年頭,誰武功好誰就是大爺。日後,雲櫻常常用這句話來激勵自己。

顧封懷和雲櫻順著地圖所指的方向找到了泉眼落地處——「神幽洞」。

雲櫻一陣唏噓:「這個洞穴真是邪門兒,叫這個名字,太故弄玄虛了吧。」

顧封懷一副「你懂什麼」的表情彈了雲櫻腦門兒一下,隨即拉起她的手來到洞口:「進去以後,可以歇歇你那張嘴了不知道裡面是什麼狀況,總之,不要鬆手。」

這小小入口的洞穴在外面看似平凡無奇,就連「神幽洞」三字都被青苔覆蓋住,而且地處偏僻,尋常人是不可能找到這裡的,就算找到,也未必有膽量進來。

待顧封懷打開火摺子,才發現真是別有洞天。洞內有出乎意料的空間,但是,四周居然有各式各樣的飛天壁畫,中央還有一個高臺,緩緩有水流出。而高臺是用大理石築成,雕刻著百花圖案。

奇怪的是,洞內還有約莫十個岔路口通向不同的方向。

「我們走哪條啊?」雲櫻接過顧封懷遞過來的火摺子問道。

顧封懷略微沉思,從懷中掏出另一個火摺子點著,轉過頭來問:「要是你,你會選擇哪一個?」

雲櫻眨了眨眼睛,拉著顧封懷在每個岔口前轉了一圈,最終選定了一個:「就走這條。」

「直覺?」

「切,直覺才不准呢。」雲櫻的小臉被微微的火苗映得粉撲撲的,「只有這個岔口前青苔最少,依稀還有被踩過的痕跡,我想應該是有人經常走吧。」

顧封懷刮了下她的鼻子,「哈,看不出小呆還算有點智慧。」

雲櫻反抗道:「別刮我鼻子,會刮塌的,還有,不許叫我小呆。」

是,你最聰明,你最厲害是不是啊,小呆。」

「你!臭狐狸!」

「哈哈哈」

「不許笑!」

這條路起初能容納他二人還綽綽有餘,誰知走到一半,突然變得狹窄,形勢所迫顧封懷讓雲櫻趴在自己背上背著她走。

「小呆,你可以考慮減減你的體重,很沉啊。」顧封懷逗著她。

雲櫻揪住他一縷頭髮,拽了拽道:「哼,沒事兒找我樂子啊,哈哈,等我出去,我可要公告全天下,堂堂無瑕宮的少主也得乖乖背著本小姐。」

「你還知道自己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唉,誰也沒享受過這待遇,算我賞你個機會。」

「哎喲!」雲櫻突然叫了一聲。

顧封懷停下腳步斜轉過頭問:「怎麼了?」只覺得背後被小小的拳頭捶了一下。

「你能不能低一些啊,撞頭啦!」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自己也別亂動,看著點兒。」顧封懷躬下身子,相當年師父教他武功時也沒有這麼痛苦過,腰,堂堂無瑕宮少莊主的腰,快比得上老太太的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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