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非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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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9 相逢為友

今天的午飯我約了爹一起吃,我在萬福樓二樓靠窗的位置坐下,這張桌子是我的專用,從這看市集角度剛剛好,一覽眾小,所以我便把它包了下來。昨晚玉佩的事擾得我都沒怎麼睡好,其實說白了不是件麻煩事,可是我要怎樣要回玉佩呢?他又知不知道是在我這兒呢?

「一個人在想什麼?」

我抬眸,爹含笑的問著已在桌前坐下。「爹。」我笑道「沒有啊。」

我吩咐小二可以上菜了,這邊問道「爹,今天早朝好像時間很長,是不是有事啊?」

爹低眸輕歎,看來是被我猜中了,爹歎道「幾日前皇上命太子殿下查貢品失蹤一案,太子殿下不負所望,於三日間查獲有關嫌犯九人,小從地方官員大到當朝三品,皇上今早龍顏大怒,賜太子殿下金牌,必要時可先斬後奏。

除了已查獲的三件貢品,還有一件就是不久之前伏國進貢被劫的貢品,太子認為並非像山賊所為,而是朝廷官員所截下的,所以此案還未結束。而查出的九人之中吳宗睿是爹的舊交,而令城的縣官徐竇是爹的門生。」爹頷首再說不下去。

「所以呢?皇上認為此事和爹有關?」我問道。

爹歎息搖頭,「沒有真憑實據皇上不會輕易相信爹與此事有關,倒是太子殿下好像對爹有些誤解。」

我撐著桌子,道「爹行事向來光明磊落,就算太子要查也查不出什麼,爹又何故擔心。」

爹搖搖頭,眼中憂慮未散,道「我的寶貝女兒,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如果太子對爹持有偏見,光是你一人小苑就夠落人口實了,你的雲中閣便是他最好的物證。」

爹的擔心不為過,我的清芳園,雲中閣外觀是紅牆翠瓦,裡面確是以白玉為牆,地面鋪的是上等的雞血石。一紗一簾皆是上乘之物。外人見了可能會誤以為爹是貪官,要不哪來這麼多錢為我建造樓閣,可這些錢都是娘的,爹雖位極人臣,可要做到給我這樣奢華的生活還是不可能的。

況且爹尚儉清廉,與他相駁的娘年輕的時候在羊城開的繡莊大的足以占半條街,說娘是腰纏萬貫一點不為過,如果不是嫁給爹結束了繡莊的生意,現在早已富甲羊城。雲中閣不得不說是個奇觀,這是我在娘的肚子裡時,娘就精心為我而造的,娘說過即便傾盡所有也會讓我過著比公主還舒適的日子,這一點娘做到了。

想到娘,我的情緒便不怎麼高漲了,只道「雲中閣是娘送我的禮物,不是爹貪取公款得來的,這件事傅府上下誰人不知,即使太子存心刁難也沒有實證,爹只管放心。」

爹得我安慰,言辭說不再多慮,但我看得出他眉頭還是不展,爹說的不錯,做沒做過並不要緊,只要太子認定爹與他們是貪污貢品的同謀,那我雲中閣就是對爹最大的不利。

爹要我對此事緘口不提,以免擾亂人心。

剛到家門口,李管家就跑了出來,道「大小姐,有你的一封信,好像挺急的。」

我接過信,信封上字跡娟秀寫著「傅雲初收」。像是女子的字跡,我打開來看,信上寫著「彤山,追月亭見——嫣塵」。言簡意賅的內容,倒像是她的風格,我差點以為是江宸派人送來約我一見換玉佩呢。

「是什麼人誰送來的?」爹問。

我想了想,道「一個朋友,爹我出去一下,晚飯前回來。」

爹在想什麼,可還是點頭應允了,我沒有告訴爹是嫣塵的信,因為要他知道嫣塵是青樓女子,只怕他會阻止我們來往。

彤山半山上開滿了黃燦燦的連翹花,花枝最隱秘處便坐落著追月亭。和這漫山的鵝黃色一樣,嫣塵著了件淡黃色的長衫衣立在亭中秀髮上頂了一定帷帽,淡黃色的輕紗掩住了她半長的黑髮,遠看以為是連翹仙子初到凡間。

她轉身,黃紗輕揚,露出她淡淡的笑,「你來了。」

我點頭應了聲。

微風裡有著山間獨有的清爽,她取下帽子,一張毫無瑕疵的面容浮現在陽光下,我還未開口,她已淡道,「早看出你是個美人,卻還是超乎我的想像。」

我頷首淺笑,「找我出來有什麼事嗎?」

她手拿帽子負在背後,看著我說「你一向都是這麼爽快的嗎?還是認定我找你定是有事。」

她笑得很輕,一如初見。

我倒是覺得她更直接,我笑了笑道「我只是覺得,像嫣塵姑娘這樣的人,只怕不是那種會主動與人為友的女子吧,叫我出來也不會是喝酒聊天,更何況又這麼急,一定是有什麼事吧。」

我一定不會猜錯,以嫣塵冰冷的性格,叫我出來一定不是簡單的遊山玩水,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吧。可是她會來找我還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她向來笑比河清,就算有求於人也是一副冰冷的模樣,「不錯,我想你為我做一件事,希望你不會拒絕。」

我問道「是什麼。」

她向前走去,留下一道清麗的背影,邊道「有位江姓公子,出了很多錢要買我梳弄,後天晚上便會來接我。」

我道「所以呢?」這事我知道,原來江宸並沒有放棄嫣塵,我不禁為素頤歎息。

她淡淡的道「我想讓你替我去見他。」

「什麼?」我震驚的看著她,這是我聽到的最可笑的話,可她卻平靜的像個冰雕,沒有任何情緒,我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她回頭,眼神竟比我看她還冷,「自然知道。」她神情冰冷。

我真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真懷疑眼前這個究竟是人是仙啊,她怎麼能說出這麼荒唐的話來,寧願犧牲別人來保護自己,我第一次覺得這個令人窒息的女子這麼可怕。

她臨風而立,衣袂翩然,冰肌玉骨,氣質如蘭,她平靜的看著我,似在等我回答。

我真是哭笑不得,道「就算我肯答應你,等我見了江宸,你的計謀還不是一樣被識破?」

她淡淡一笑,微風揚起了她的鬢髮,道「只怕江宸見了你未必會安然的放你走,何況你如此美麗。」

我倒吸一口氣,真是小瞧了眼前的這個冷若冰霜的女子。

「你究竟答不答應?我只等你一句話。」她的聲音輕柔堅決,嘴角的一抹冷笑好像早已猜出我的答案。

我前後思索一番,說出了連我自己都心驚的回答「好,我答應。」

只見她的笑僵住了,眼中閃過一絲驚異,片刻後,問道「你可知道你會遭遇什麼?」

我點了點頭,走上前去,亭外風景如畫,我清醒的道「知道,我代你去便是,誰叫我欠你一次。」我其實沒想到自己會遭遇什麼,只是心中在籌畫另一件事。

她認真地看著我,想看出什麼破綻,而我目光沉著,含笑不語。

見她冷笑的多了,此時的她卻笑出牡丹的豔盛大氣,我盯著她,直到她笑意漸退,「我輸了。」

「什麼?」我問。

她淡定含笑,從袖間取出一把竹笛,上面懸著一條藍綢,綢結上竄著一顆青花色的珠子,她小心翼翼的摸著笛子,「這把笛子我一直放在身邊,從未離開過,我曾想過有天遇到心愛的人便做信物送給他,可現在,只怕也不會遇到了。」

她眸光很柔,不似以往的冰冷,「如果你不嫌棄,我便將它送給你,以後你便是我陸笛的朋友了。」

我瞬間糊塗了,剛不是說還要我報答她代她去見江宸,現在怎麼又要和我做朋友了,「你,你在試我?」我不確定。

她真誠的看著我,「之前是,現在不是。」

我好像猴子一樣,被人耍了,有些氣問她「你究竟想要怎樣?」

她看我一眼,目光流轉,真誠的道「我從來沒有交過朋友,希望在離世前能有位信得過的人為我收屍。」

「收屍?」我瞪大的眼睛看著眼前這個 不過和我年紀相仿的女孩,怎麼她說出口的話總是讓我震驚不已。

她笑得很淡,像在敘述別人的心事,「我從未想過要你真的替我去見江宸,他花錢買我梳弄我又怎會推你去,我只不過想拿這個來試試你,若你拒絕我,證明你是個正常的女孩子,而我也不會對你交出我的真心,若你答應……不過,我真沒想到你會答應,試問一個尋常的女孩子又怎麼會願意做這種事,可你卻讓我意外,你既然願意為了我去犯險,那我又有何理由不交出真心呢。」

她的眼中泛起點點星光。「其實今天你答應也好,不答應也好,我都決定後天自己去見江宸,事後便會逼他娶我,若他不肯我便死在他面前,我墮入風塵的那一刻起我便發過誓,只能被一個男人糟蹋,若他不肯要我,我便在他面前親手了結自己的性命。」

這是怎樣的一個女子,生死在她眼裡就像兒戲,竟能如此超然的抽身,嘆服之外,她卻又是如此單純,像她這樣出身青樓,不說普通男子,像江宸那樣的有錢公子又怎會珍惜她,或許她的命在那些男人眼裡根本就如草芥般毫不起眼,她的誓言從她落入風塵起,註定是要逼自己去死,沒有退路。

「你為什麼不逃呢?與其聽天由命等男人去愛,不如自己掌控命運,逃出去,什麼好男人沒有?」

「逃不出去的,我已經在洞底了。」她淡道,身姿依舊像梅花一樣傲然。

「這麼說,我只能為你收屍了?」我問得太直接。

她點了點頭,「生的時候命不由己,死後希望能有個乾淨的地方容身。」

「既然只是安葬,為何不直接要我去做,還要找個理由試我。」

她看著我,「我沒有朋友,也沒有相信過誰,也不敢相信誰,從我被舅舅賣到青樓的那一刻,我便不再相信誰了,所以,你能理解我用這種極端的方法試探你嗎?」她的眼眸清動,聽著她悲慘的身世,我又怎忍心怪她。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和嫣塵相識不深,但她卻給我一種很熟悉,很舒服的感覺,今天在我瞭解了她的故事之後,我更加心疼她了,她外表冰冷,難以靠近,其實卻是個很真誠,很單純,又很堅強的女孩兒,我真的很佩服她對生死的超然,只怕世間無幾人能像她一樣了。

「把笛子給我吧。」我伸出手,在這一刻陽光傾斜,照亮了整個追月亭。

她看著我,眼波流轉,第一次見她開心的笑,不再那麼拒人千里,而是能化解一切憂愁的笑,我笑道,「我不會讓你去送死的,後天我代你去見江宸。」

她原本笑著,聽我說完,卻怔住了,目光又變得清冷,道「你怎麼還不明白,我不是要你為我做什麼,我只是……」

我忙笑道「你先聽我說完,我不是要替你去完成什麼,只是我與江宸之間本來就有些事要解決,只是沒有機會見到他。」

她眉間有一刻的舒展,很快凝眉道「原來你們認識?」

我笑笑,「談不上認識,這就說來話長了,不過我會和他提起你,說不定他會放棄對你的念想。」

嫣塵的眼眸好像閃過一絲希冀,不過很快又黯淡下來,只是笑了笑,似乎並沒往心上去,只是不再多問,本來也不是多慮的性格,一個像風一樣的女孩,我收起了竹笛,嫣塵本名叫陸笛,這個名字很好聽。

可她想我叫她嫣塵,說以前那個純真的陸笛早已死了,現在的她叫嫣塵,嫣塵自幼由舅舅帶大,根本不知道父母是誰,寄人籬下,讓她性情變得冷漠,凡事都漠不關心,一年前被無良的舅舅賣到了菁城,從此落入風塵,可那梅花般的風骨卻日漸顯露,正因此為她朝思暮想的男人便更多了,嫣塵小我七個月,她是四月生的,果然就像四月牡丹,國色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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