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妃咬著唇,輕輕的道「姐姐……今日,是皇后大典,不~不,可進食。」
豔妃恍然,笑開了,眼角微微上挑,像是勾人魂「妹妹莫慌,是姐姐誤會了。」冷聲「還不快拿下去,丟人現眼。」
丫鬟慌張上前端起茶水糕點,駭瑟的退下去。
「等等!」白妃身邊站在如石雕的嬤嬤開口了「好大膽的奴才!」
‘哐’一聲響,茶水掉落在地上,碎了滿地都是陶瓷碎片,水濺到各位娘娘的身上,露妃憤怒站起來,白妃苦笑看著自己的衣服。
丫鬟見惹了大禍,慌張跪下去,陶瓷碎片紮入肉裡,她不顧疼痛,磕頭謝罪「娘娘饒命。奴婢,奴婢一時慣性才會放此大錯!!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娘娘饒命!!」
露妃張口,豔妃想說什麼,都沒有嬤嬤來得快「慣性?好大膽的奴才!!你這是把過錯加在娘娘的身上咯!!」
丫鬟急的快要哭泣出來「不是,不是!!」然後自己狠狠掌嘴「是奴婢的錯,是奴婢的錯!!」
‘啪啪~’
每巴掌都像用盡全力。嘴角的血絲流了出來。
嬤嬤重重一哼「你身為高級丫鬟,居然連怎麼重要的事都會忘記?嬤嬤我可以懷疑你考試時候賄賂考員!」
賄賂考員。這個罪名灌子身上,就如同官員受賄一般——誅九族的!
丫鬟更顯慌張無措「不,不……」她抬頭見嬤嬤一臉冷酷,不近人情,她跪走過去,血拖曳在地上形成兩條血條。她抱住豔妃的腿「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真的……娘娘……」
「大膽丫鬟!未經過娘娘允許,竟敢觸碰娘娘金軀!!你……」
「大膽!!」豔妃呵斥。嬤嬤嚇一跳,後話就被吞進肚子裡面。豔妃冷笑「笑顏,是本宮的貼身丫鬟,要訓也是本宮來訓,及時輪到你這個奴才!」
嬤嬤‘咚’一聲跪在地上。白妃慌了,無措看著豔妃。
「說不過,你也只是一個嬤嬤!本宮的笑顏與你平起平坐,何時輪到你這個奴才罵!」
「娘娘饒命!」嬤嬤說這句話一點沒有奴才該有的哀求。淡然的讓人懷疑是否她們聽錯了。
「好大膽子的!!你……」
白妃慌張的站起來,打斷了豔妃的話語。柔著聲,小心翼翼替嬤嬤說好話「姐姐莫生氣,嚴嬤嬤她沒有那個意思。」
豔妃冷哼「哼!她不過是個奴才!占著有妹妹撐腰就耀虎揚威,現在不給她一個教訓,她就不知道誰是主人,誰才是奴才!」
白妃抱住嚴嬤嬤「她不是奴才,她不是奴才!她是本宮很重要的人。是,是,是本宮的母親。本宮從小就沒有了母親,在本宮有記憶時,嬤嬤她就伴在本宮的左右……」她抬眸,靈眸閃動,楚楚可憐「所以,她有資格耀虎揚威!」
嚴嬤嬤毫無領情「娘娘,請您記住自己的身份。莫要貶低自己。不要跟奴才這種人扯上關係。」
白妃的眼眶流出淚水,梨花帶淚,讓人看了於心不忍。
豔妃擺擺手「算了。都算了。大典之日,你我也不要爭執了。若被太后知曉,定會一頓懲罰!」
既然豔妃找臺階下,好讓嬤嬤與白妃容易下臺。
在亭中一頓飯時間,露妃從頭到腳沒有說過幾句話。心中很是憤怒隨便找個藉口離開了。離開時若有所思瞄了一眼豔妃。翩然離去。白妃扶起嚴嬤嬤也找個藉口閃人。
亭子一下安靜起來。
豔妃扶起笑顏,笑顏受寵若驚「多謝娘娘。」
豔妃額首「笑盈。」
不出一會兒,另外一個丫鬟走出來,行禮「娘娘。」自然的接過笑顏。
「娘娘您覺得?」
豔妃冷笑「你說一個能爬到貴妃這個位置人會有多清純呢?」
笑盈蹙眉「奴才剛才觀察了這麼久,她沒有露出一絲破綻來。」豔妃向自己的行宮走去,笑盈扶著笑顏跟隨其後。
「白妃,這人不簡單!笑顏端上點心時候,露妃明顯是看戲,雖然她裝作不知情。露妃眼中的幸災樂禍,本宮看的一清二楚,露妃這人不可怕。至於白妃能提醒夠提醒本宮。可見她的心機不是一般人能夠端測的。此人才可怕!」
笑盈贊道「可是娘娘都能猜得到白妃是一個不簡單的人,說明娘娘心細如塵,聰慧無比。」
豔妃笑道「你這丫頭。嘴巴就你最甜了。笑顏,本宮行宮還有點金瘡藥,你先抹點,等到大典過後,及時要找太醫治療。」
「多謝娘娘關心。」
「娘娘,這次有沒有收穫呀?」笑盈問道。
豔妃笑開了,神情嫵媚閃亮,不自覺讓周圍的人感覺一頓曖昧「你說呢?」
笑盈笑顏相視一笑。了然。
一回到行宮,嚴嬤嬤就冷笑「那個豔妃,我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東西。」
白妃挽著嚴嬤嬤的說「嚴嬤嬤,不要這樣說姐姐,本宮看姐姐很不錯呀!」她毫無心機。
嚴嬤嬤重重一哼「娘娘,不要輕易相信別人,這裡是皇宮,不是白府。」
白妃撒嬌,嘟嘴「嚴嬤嬤最疼就是本宮了。可是嚴嬤嬤這裡是本宮的行宮,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娘娘。」
嚴嬤嬤拉下白妃的手「娘娘呀~!您不要這麼天真。您認真想想一個高級丫鬟,怎麼可能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事!哼,分明擺個局,探探虛實!您再想想看,她若是真的有心袒護那個丫鬟,會讓我這個賤奴才罵這麼久。我看過了,她在我罵那個奴才時候,在觀察您的表情,表現。哼,沒有一個安好心的!」
白妃安撫「本宮知道了。」
嚴嬤嬤瞪了她一眼。
「娘娘,皇宮內,各個都是豺狼虎豹。稍不留神,會死無全屍!!」嚴嬤嬤再次苦口婆心。
白妃心裡歎息,嘴裡敷衍「本宮會注意的!本宮會注意的!」
……
露妃怒氣衝衝的回到行宮,身後的丫鬟急忙忙跟上前,露妃雙手握緊拳頭,坐在床邊一言不發。
今日的事,她不是傻瓜。豔妃分明不把她放在眼裡。她視白妃為敵人,才會對她擺局的。而今天豔妃忽略她。也就瞧不起她咯!是她以前是公主丫鬟,那又如何?畢竟她爬到這個位置,就說明,她才是真正的贏家!!遲早有一天,她會讓豔妃知道。她才是讓她面臨最大危機的敵人。而不是白妃那個傻瓜!
……
眼前的路,沒完沒了的,秦夢若心中微微歎息,路還是要走下去,太陽照得秦夢若有點暈。兒時的記憶,湧了上來。那是多久以前了?她依稀記得……
那天父親又是遍體鱗傷回來,大較到家門口,轎簾被掀了起來,父親顫抖扶住轎沿,踉蹌下轎。
母親雙眼泛淚,熟悉的把父親扶出了轎。接著按照慣例都會聽見轎夫罵聲。轎夫狠狠吐了口水「呸!老子以為會有什麼好差事?居然抬個貧民窟裡面的下賤人!倒什麼黴!」
另一個轎夫拍拍那抱怨轎夫肩膀:「回去用柚子葉洗洗,去去晦氣。」
秦夢若小手死死拽著哥哥的手,她的手被哥哥緊握著痛了起來。她濛濛抬眸,眼裡充滿迷茫。
那轎夫抬起轎來,哥哥的怨恨的目光盯在他身上。轎夫被直視很不舒服,狹小猥瑣眼睛瞄向秦丕泰罵道「狗娘養的,這小兔崽子還不服氣呀~咳~呸~!」口水向秦丕泰吐了過來,秦夢若回過神來,她的臉上口水沫噁心的黏在臉上,她無意識的擋在秦丕泰的面前,秦丕泰握緊拳頭,正欲沖上前,秦夫人的聲音從房內及時傳了出來「丕泰,你到哪裡去了?」
轎夫們鄙夷看了他們一眼,嘲笑離開。
秦夢若擦掉臉上的口水,轉過身對著哥哥咧嘴一笑,笑臉上的酒窩陷了下去,紅暈映在臉上,煞是可愛,但也很礙眼。
「丕泰~?」秦夫人的聲音再一次從房內傳來。
秦丕泰轉過身背對秦夢若,猛然開心上前牽住丕泰的手,丕泰渾身一怔,轉首,憤怒推開夢若。
秦丕泰嫌惡「髒!」他說完拋下秦夢若,直徑走進去。
秦夢若狼狽的趴在地上,緊抿著唇瓣。她爬起來,肥肥的手掌擦破皮,她微微一笑,對著自己的手吹吹氣「呼呼,不痛,不痛。不怪哥哥。若若髒髒,不怪哥哥。」
隨後拍拍手,一蹦一跳進了屋內。開心大叫「爹爹,娘娘。」
秦夢若沖進去小臉笑的跟花兒一樣,秦夫再多的病痛也消失的無影無蹤。慈祥的張開手「我的小心肝呀~!」捏著秦夢若的小肥臉
秦夢若跪在床邊,雙手撐著床沿,笑嘻嘻看著秦夫「爹爹呀。痛痛麼?」
秦夫摸摸秦夢若的頭「不痛,不痛。看到若若就不痛了。」
秦夢若撅著嘴,拉過秦夫的手,吹吹「若若呼呼,就不痛了。」
秦母又好氣又好笑,隨後歎了一口氣。秦夫擔憂的問「怎麼啦?」
秦母苦笑「金瘡藥用完了。」
秦夫驚訝「不是上個月才買幾十罐呀?怎麼快?」
秦母聞言,惹不住背過身去默默擦拭眼角的淚水,耳邊的一個醜陋的紋印,很明顯的看到。秦夫自己也背過去。秦丕泰怒氣衝衝的沖了出去,那個房間他是呆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