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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這是要往何處?」船夫一邊搖著槳一邊回頭問道。
書雲淡淡一笑;「四海漂泊吧」,望著漫無邊際的江面,一葉輕舟靜靜地遊蕩,幾隻飛鳥時來時去,落下幾聲悠鳴,書雲突然有種如釋重負的輕鬆,雖然自己這只飛鳥已無一安身之所,可即使浪跡天涯也算自由。白書雲,行雲流水醉詩書,呵呵,不枉這個名了。
人總是善變的,即使當初如何信誓旦旦,一朝得意,無所謂明天,正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吧。浮生若夢,現在卻更好像白日夢了。
「船家,你說人生在世一場,什麼最為重要?」書雲深深吸了一口氣,有些愜意的閉上了眼睛,清風款款拂過,溫柔似夢;新升旭日暖暖,閑淡安然。
「老叟才疏學淺,不足一二,見笑了。細細想來,不過這漂泊風雨也有數十載,唯獨奇人怪事聞著甚多,說道人世到也有些感慨。這人活著有為名利的,有為情意,還有僅僅為活著的,這些都是為自己,不必多言。然而有一種人,活著,卻不為自己。」說到這裡倒賣起了關子,回頭笑笑。書雲有些驚詫,但還是紅著臉故作不以為然:
「噢?願聞其詳。」說吧,正襟危坐,向前側了側。
「哈哈哈哈……公子自是才高八斗,一支秀筆寫盡亂世江山,定為一代風流人物,何必在意老叟愚言陋語。有志者成大事,不拘小節胸懷天下,才是公子最重要的,時勢造英雄啊,豈是活著為自己?唉,只可惜……唉。」
那邊船翁說的滔滔不絕,這邊書雲聽得如癡如醉,正在精彩之際,卻聽一聲哀歎,直驚了書雲一聲冷汗。回回神,書雲有些木訥,這瘋言瘋語的說些什麼,可腦海要如翻江倒浪般潮湧,不會中魔了吧。
老翁見書雲聽著發呆,淡然一笑,停了下來,回到船艙拿來一壺酒邊笑道:「呵呵,老叟胡言亂語,不必當真。人各有命,順其自然,隨遇而安求個順心罷了。未來總會到來,與其悶悶不樂想個煩心,不如過好現在。來,公子飲酒不?斗膽求飲一杯,也算緣份一場。」
書雲臉上寫滿疑惑,心中更是七上八下,料想與這位船翁素未平生,可怎麼竟這般看透自己,不由對他身份有些懷疑。況且這臨近中秋人人歸故里,不是省親就是團圓,他倒好,一副來去自由毫無牽掛的樣子,難不成居心叵測?又見他滿面堆笑舉著一壺酒?這酒有問題?
船家見書雲怔怔的看著自己,卻沒有接酒,忽然哈哈一笑,高舉酒壺,喝了個酣暢淋漓。過了激流,有些波瀾不驚的江水泂泂流深,經這老翁一笑,頓覺的盪氣迴腸。清風徐徐,萬頃煙波浩渺,一葉扁舟順水閒遊,遠遠望去,好似仙境。又加上空氣中彌漫著淳淳酒香,一老一少悠然臨水席坐,一笑一籌,如畫江天,更是美不勝收。
書雲見狀有些慚愧,這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嘛,當下不再猶豫,接過酒壺,臨風飲個痛快。
「老先生,你方才一席話不是說我吧?小生實在擔當不起。」想到自己現在這處境,書雲不禁一番唏噓。
「唉,不必過謙。船到橋頭自然直,天將英才,自有其過人之處。老叟方才多嘴,只是希公子勿為凡塵拖累,謹記謹記。公子活著不是為自己,是為別人!」
言罷,一壺小酒入腸,扣舷歌曰:「亂世兮英雄,墜遺世兮恨寂寞;江山兮掠馬,胭脂殤兮美人淚……」一曲終了,又自言自語道;「可悲,可歎。命中註定,強求也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