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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是雪晴有什麼麻煩吧,書雲惴惴不安的來到大堂。林威白氏早已在座,面色凝重看似心事重重,白氏更是紅腫著眼,彷佛瞬間蒼老的許多。
一見書雲進來林威便擺手示意近步說話:「書雲,小女已無大礙,不必多慮。方才令尊遣來書信一封,你先看看吧。」說完一聲歎息猶墜冰窖。
書雲接過才看,眼中便是潮濕連連,自別刑州已有多日,此時又見父親筆跡更是思念萬分。信中除些一切安好勿要牽掛外卻有認親一事?!父親要自己拜姑父為乾爹,這是為何?難不成有些事自己還蒙在鼓裡?一種不祥的預感滿上心頭,書雲越想越是不解。讀到最後滿紙竟是囑託之類話語,字字透著依戀不舍,這些蹊蹺讓書雲只覺氣悶心慌,憋屈萬分,一言未答竟跑了出去。
白氏望著侄兒漸遠的背影,只覺心中難過劈頭蓋臉的襲來,眼淚更像斷了線的珠子,直抱怨林威種種。可這就是命,林威又怎能奈何得了。
夜色深沉,一輪皎月素輝萬頃,涼風徐徐而來,卻只聞得蟲鳴淒切。書雲出了大堂漫無目的的跑著,只覺心中鬱結萬千,壓得喘不過氣來。為什麼?為什麼?他不住的問自己,是自己做錯了什麼,還是爹爹有難言之隱!腦海一片迷亂疼痛,書雲不顧一切的跑著,也許只有這樣身心疲憊才會好受一些。
平日風度翩翩舉止優雅的少年,此時卻像個瘋癲病人,手中拿一信稿念念有詞,癡癡呆呆瘋跑個不停,林府下人見狀不禁議論紛紛一片譁然——
望的燈火喧囂漸遠,書雲才有些冷靜。漫瞟一眼才知已到景園,這裡四處昏暗有些冷淨,縱有星月,也只顯的更加慘澹。止不住的悲傷像淚水一樣漫延,冰冷的晚風時時雕刻著那些無情字墨,是訣別的託付還是難言的割捨。究竟發生了什麼?!書雲再也不敢想下去了,無數紛雜猶如絲亂,只有肆意淚流才解心安。
也不知過了多久,聞得有腳步聲漸近,書雲才收住淚水。回頭一看,是雪墨。雪墨沒有言語,遞過一壺酒,先仰脖子喝了一口方才說道:
「爹爹跟我說了,你也不要太過悲傷,事情也非你想的那麼嚴重。」而後不再多說,神情卻有些捉摸不定。
書雲心一沉,頭轉過一邊,痛苦地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言語中滿是絕望。
原來不久前契丹大肆南侵,所到之處無不生靈塗炭,怨聲載道。不少邊關戰士更無男兒,不進反退,棄節倒戈,同遼叛國與外族狼狽為奸。恰逢白牧歸鄉探親,卻聞刑州告急,白牧自是當朝一品重丞更無退縮,危難之際便與守城將士苦戰遼軍幾萬大軍,終由寡不敵眾城池失守。見大勢已去,便書信一份差人送與林威,而後就欲引劍自殺,以身殉國,不料被遼人發現,押擄遼國,從此音信全無。
書雲聽罷半晌無語,臉上鐵青一片像欲雨的烏雲,身子不住的隨著抽噎哆嗦。雪墨見勸說無益,便也坐下斟了一杯酒遞去。
都說酒是穿腸的毒藥,可又怎能比得上痛不欲生的苦楚。有時倒想那酒真是毒藥,一杯下肚,萬事皆空,可有時候即使這點卑微的夢想都無法實現。唯有一杯一杯的麻醉,把悲傷留給忘卻;盞起盞落,把心碎交給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