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打到愛（本傳之姐弟戀篇） 悲慘的開始（5）

微涼的晨光喚醒了蘇寒，睜開眼，眸子裡是湛清晶瑩的倔強。似乎，昨晚的痛苦從不存在過。她，又是那個快樂堅強的人。

劉子檸被蘇寒從被窩裡拖起來，「豬，起來啦，還睡。」

「死人，不要弄我，我們今天上午又沒課！」打掉蘇寒的手，劉子檸翻了個身繼續和周公約會。

「可是……」蘇寒頓了一下，「宋貞揚在外等你，要不要起隨你。」她隨口胡謅。

「什麼！」劉子檸一下坐起來，「他明明說過不會來的」轉過頭，隨即明白過來某人在涮她，一個枕頭飛過去，「鳥人，打你的工去，少來折騰我。」

「那本鳥人走了，餓了的話可不要想我啊。」蘇寒輕笑出聲，走出屋去帶上了門。

聽到關門聲，劉子檸「騰」的從床上爬起來指著門一頓臭駡：「笨蛋，給我做完飯再走啊，你個豬！忘恩負義的！死蘇寒！臭烏龜！老鱉殼……」不過，所有的聲音因為桌上一碗冒著熱氣的荷包面便停止了。劉子檸會心的笑了，她怎麼會忘記，蘇寒，也是最瞭解他的人呢。

工作完，蘇寒換下工作服準備回家。她答應過蘇軒的，今天會回家。但是，她撫了撫嘴角，那裡的浮腫還沒有下去，而且還出現了青紫……

「蘇寒，過來一下。」小老闆叫住了她。那是一個二十七八的男子，分明是斯文的五官，全身卻是格外硬朗的氣質。他叫霍青燁，馬上就到而立之年，至今還仍是單身一人。玩笑間卻依然掩不住眉眼中內斂的成熟，那是建立在歲月歷練之上的。這種熟悉的感覺，蘇寒在第一次見他時便有了。

不知是自己對未來過於敏銳的預感，還是對氣場不對勁的察覺。她微微彎起了嘴角，因為，突然明白了什麼……

「小老闆，有事嗎？」還是用起一貫對他的稱呼，這是她對於已知事物的做法——順其自然。怨天尤人，不是她的風格。

「臉上的傷，沒大礙吧？晴雪找你麻煩？」霍青燁笑咪咪的問道，乾淨的面容沒有一絲歲月留下的痕跡，只有愈見成熟的氣質。

雖是奇怪他對章晴雪的稱呼。念頭卻只是一閃而過，她沒空計較這麼多。愣了一下，料是沒想到他會先關心自己臉上的傷，點頭說：「沒事。」她挑挑眉，「你，沒有別的話要對我說？」忽然間，她有點厭惡這種感覺，就像一個知道自己死期的人，惶恐的數著自己寥寥無幾的天數過日子。她討厭預言自己的死期，雖然她並不惶恐。

霍青燁又露出平常玩世不恭的笑容：「哈哈，蘇寒，我開始有點不喜歡你的小聰明了。」他站起身來點了點自己的額頭，「呵呵，還有，不要用你那麼犀利的眼神盯著我，總讓人感覺無所遁形，像是自己幹什麼虧心事。一個大男人卻會有被你脫光了拷打一樣的感覺。」

「小老闆過獎了呀。我只是在別人籬下努力想生存的螻蟻，又怎麼敢拷打小老闆你呢。」

「呵呵。」霍青燁正了正臉色，「蘇寒，我知道你很不容易，你本身也是個很難得的員工。我們這行有這行的規矩，不是我不近人情。但我確實不得不為自己的利益著想。」其實對於是蘇寒，他一向很坦白，蘇寒也瞭解他的脾氣。所以這個時候，兩個人並未劍拔弩張，反而像往常一樣開起了玩笑。霍青燁拿出一個信封推到她面前，修長的手指敲著桌面，「雖然我知道有些事不能用錢衡量，但這件事發展成這個樣子也不能說與我沒有一絲關係，所以……」他並未說下去，蘇寒也明白，「我知道，若不是選擇留下我，也不會惹來麻煩。她是富人之家，縱是不缺錢。想讓我這個一無所有的人不好過下去，我便不會好過下去呢……」但是，她從沒有畏懼過她！

「有些事並不是你想的那樣。」霍青燁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他只是個外人，更不會有閒情插手別人的事，許多事情只是按照自己覺得與利益沒有衝突時順便給「小朋友」送了些人情而已。但這次他卻猶豫了，第一次考慮道了對與不對，卻最終忍住沒有說出口。

但蘇寒並不理解也沒在意他的話，「其實，小老闆已經對我很好了啊，我很感謝。」儘管話題非常沉重，她仍未抹掉嘴角的弧度，拿起信封轉身欲走。

「等一下，蘇寒。」霍青燁沉默了一下，天平終是向這個清貧的女大學生傾斜了一下，「如果，你能把問題解決，我還會歡迎你回來。」他相信蘇寒的能力，這女子如此忍辱負重，不知是什麼力量支撐著她。能屈能伸，卻絲毫不遮她一身傲骨，她可以為了一件事放下任何尊嚴，也可以為一件事寧死不屈。

「如果找不到更好的工作，我就回來。」門口僵住的背影有些倔強，稍刻就消失門前。腦中閃過十年前的身影，傲氣，倔強。磕磕絆絆五年多，那日也是如此，她站在門口等他一句話。他終是沒有勇氣留下她，從此，便咫尺天涯。霍青燁瞳孔的沒了焦距，散了開去，似散開了十年光陰。薄毅的唇角吐出深情，喃喃道：「天天，我最終還是放棄了你……」

呵呵，又被辭退了，慣性似的，蘇寒仍帶著笑容。但眼神裡卻沒有一絲暖意，冷冷的寒氣彌漫了嘴角，上升至眼眸。是，那是冷笑，然而她卻無力怪罪什麼，要生存便是如此，這是她早早就明白的。

信封裡的錢，超出了她所應得的工資，這讓蘇寒不知該如何評價。憎恨嗎？她沒那個資格。感謝嗎？她絕對說不出口。諷刺嗎？她確實需要錢，沒必要裝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