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打到愛（本傳之姐弟戀篇） 悲慘的開始（4）

十幾分鐘後，劉子檸跑進商店裡，帶走了蘇寒。她皺著眉，有些心疼的問道：「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蘇寒撇撇嘴，自嘲的說，「在夜市下班不久後，就被一幫混混找麻煩了。頂了幾句，呵呵，沒跑過人家的摩托車，就這樣嘍。」

「都成這樣了，還忘不了開玩笑。」劉子檸扶起蘇寒，「真不知道你是過分樂觀還是大腦缺根弦。」

「呵呵……」蘇寒仍是不緊不慢的笑出聲。

「別傻樂了，笨蛋，要不要緊？去醫院看一下？」劉子檸無奈的扯扯嘴角，扶她走出門，準備打車。

蘇寒搖搖頭，「不用了，我沒事。你那裡有紅藥水什麼的嗎？隨便處理一下就好。」

「嗯，好。」

劉子檸幫蘇寒倒了杯熱水，轉身去找醫藥箱。「說吧，蘇寒，坦白從寬，鬼才相信哪個不長眼的笨蛋會打劫你這種窮得不能再窮的傢伙？」

蘇寒挑挑眉，「劉子檸你在我肚子養蛔蟲了麼？」大概這世上，再沒有一個人能像劉子檸一樣這麼瞭解自己了。

劉子檸翻了翻白眼，「你腸子裡幾道彎我還不清楚……」

「明天是蘇軒的生日，下班之後我去取他的生日禮物，」蘇寒從口袋裡拿出一條精緻的手鏈，「這是我幫他定做的，子檸，你知道嗎？這一條和媽媽走之前那一條一模一樣……」她的眼神有些迷離，「可是我去取的時候，有幾個人過來點名要我這條手鏈，我很清楚，手鏈只是藉口而已。直到後來，嗯……我就跑了呀，呵呵，結果賽跑失敗，又沒有英雄相救……（咳，咳，某開車男反對，明明是我救了你）就被那群流氓打了一頓唄。」蘇寒斟酌著一字一句，到後來，語氣竟輕鬆的像將別人的故事。她話鋒一轉「然後，我看見了章晴雪……」

「是她指使的！」劉子檸訝異的喊道。

蘇寒點點頭。

「媽的，我就知道這事肯定和這個敗類脫不了干係。」她一邊幫蘇寒塗藥水，一邊忿忿不平。

「是我搶了他的工作，她生氣是應該的。」蘇寒一臉淡然，「以她的個性，做出這種事我一點也不奇怪。」

「什麼叫搶！她能力不如你，被當掉是理所當然，為什麼要算在你頭上。」

「哎呦！大小姐，你慢點，不知道會痛啊？」蘇寒咧著嘴，劉子檸太激動把她弄疼了。

「你啊，就是心眼太好，都被人欺負到頭上還……」劉子檸不停的嘟囔，好像挨打的是自己一樣。

「好啦，好啦，你不用管我了。」蘇寒溫和的笑著，打斷了劉子檸的嘮叨，「鋪床，我要睡覺。」

「豬頭。」劉子檸拍了一下蘇寒的頭，「就知道睡。」

「王八蛋，痛！」

劉子檸在心裡小小的歎了口氣，發生這種事情，還能笑出來的大概也就只此一人了吧？他們姐弟倆是一堆怪胎，無論多困苦的環境，兩個人的臉上卻從不會讓笑容退卻。蘇寒還算正常的，多少還算有點喜怒哀樂。蘇軒那傢伙簡直就是神人，恐怕除了蘇寒，還沒人見過他除了微笑以外的表情吧？如陽光一般的男子，不只是微笑，連一舉一動都會讓人覺得像被陽光包圍一樣溫暖，誰會知道他是個被惡疾纏身的孩子呢？

夜深，床前乳黃色的燈光柔和的籠罩了蘇寒清瘦的側臉，睫毛的剪影打在秀氣的鼻樑上，嘴角依然浮腫，她並未入睡。

爸爸去世之前的那一幕總會出現在眼前，十幾歲就背負了他的託付：「蘇寒，要好好照顧小軒。你們兩個，無論遇到怎樣的困難都要互相扶持，要快樂的活下去。上帝喜歡照顧微笑起來像他的孩子，小軒。爸爸要走了，有可能的話，尋回你們的媽媽，替爸爸說‘對不起’……」爸爸走了，蒼白的臉上——眼睛閉上了，卻依然帶著笑容。

照顧蘇軒……找回媽媽……

如今，她在哪？為什麼從不回來看她們一眼？

上帝喜歡照顧微笑起來像他的孩子。蘇軒，應該屬於那一個孩子吧？為什麼不多照顧他一點呢？還是，她已經要求的太多……

現在，這唯一的親人是蘇寒努力生活下去的動力，她們，會好好活。

可是，現在的生活壓得他現在想窒息。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結束，蘇軒什麼時候才能徹底康復，她還要背負多久的責任，是不是一輩子都要這樣下去，自己還能忍耐多久？

蘇軒遺傳了爸爸的β地中海貧血，需要定時到醫院輸血。當初爸爸放棄治療，把活下去的機會給了蘇軒。爸爸去世後，卻經常有一筆不知姓名的匯款寄到家裡，她試過查找對方是誰，卻無從下手。如果沒有對方的幫助，真不知道這些年憑自己的力量怎麼撐下來。子檸，貞揚……還有這些所剩無幾的朋友，給予她無法回報的幫助……

昏暗的燈光下，蘇寒自嘲的撇撇嘴角。哪輩子才能把這些人情債還完呢？

閉上眼睛，長長地睫毛斂住了滿眼的疲倦。讓痛苦，都淹沒在黑暗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