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作張曉的男生並沒有解釋他的意圖,冷哼一聲,徑直走近蘇寒,用腳在她身上戳了兩下蹲了下來,聲音冷冷清清,有些諷刺:「看來你還不清楚自己的處境啊……」他忽然用力扳過她的臉,讓她依然死瞪著另一個人的眼神轉向自己,看似溫柔的拂開她臉上的髮絲,嘴角的冷笑卻讓人不寒而慄。看清她的表情後,他愣了一下,盯著她的眼睛足足有十秒,修長的手指移過眼眸,撫上她的臉頰,金屬戒指冰涼的溫度讓蘇寒忍不住顫了一下。就在蘇寒被他盯的毛毛的,以為他要殺人滅口的時候,他卻開口喃喃道:「你這張熟悉的臉和與某人極其相似的眼睛,真想讓我放了你……」蘇寒一怔,頭皮一緊,他手上的力道已經轉移到了她的頭髮上,語調已經變冷,「可是你令人討厭的眼神和臉上那副不屑的表情——」他加大手上的力道,不讓她把目光移開,薄薄唇角吐出宣判,「真讓人忍不住想毀掉它……」
蘇寒身體一顫,張口罵出,「惡棍!」太變態了,簡直太變態了,蘇寒消失已久的恐懼心慢慢回到了身體裡,撐住身子的胳膊微微顫抖。她自嘲的彎彎嘴角,還以為,自己永遠不會知道恐懼是什麼了。
張曉像沒聽到她的謾駡一般,緩緩將手放到她的嘴角,拇指用力抹掉她嘴角的血絲,令人心寒的笑容又漫上了他的唇:「你的血還真是特別啊,讓人忍不住心情好起來,可惜就是吝嗇了點,才流這麼點……」
「瘋子!」一陣風吹過脊背,蘇寒不禁冷汗淋淋,感覺自己就像待宰的羔羊,軟弱無助。這人怎麼不去日本演鬼片?全身陰氣森森的,還嗜血的要死。沒說一句髒話,沒動一下手,自己卻覺得向被打到半身不遂。但倔強的個性卻讓她不能服軟:「我死也不會滿足你那變態的愛好,就算內臟出血,也不會再流一滴血在外面!」
「噢?」他挑眉,「呵……還真不是一般的吝嗇呢。」語調輕盈的向來自另一個空間,上秒鐘還微笑的俊顏已經變得冰冷,巴掌猛的甩在她臉上,「那就試試看哪!」
蘇寒的臉又是一偏,慣性差點讓她把湧上舌尖的的腥甜甩出口去,心裡罵道,靠,這是人使的力氣嗎?人家用拳頭還沒打出這麼多血呢。
「還是不肯流一滴血麼……」張曉突然歎了口氣,「我倒是很喜歡你這樣的個性,如果不是……,」他沉默了一下,「或許我會考慮下放過你。」
「張曉,你搞什麼?」旁觀的一個男生皺了皺眉。雖然她不恥這女人的行為,但總也沒有打女人的習慣,所以站在一旁沒有插手。可面前這個演戲的人卻時不時冒出一些奇怪的話,搞得他們莫名其妙。
「閉嘴!」張曉回頭瞪了男生一眼,卻掃到他身後的影子,愣了一下,聲音隨即冰冷,淡淡道:「你來做什麼?
蘇寒有些驚訝的喃喃道:「章晴雪……」聲音弱的只有離他最近的張曉能夠聽到,她苦笑了一下,「我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呵呵……」這樣還能笑的出來?微弱的笑聲把張曉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嘲諷的聲音,讓張曉沒由來的緊張,好像做了虧心事。
黑暗中的人影走出來,帶著莫名的恨意,「沒什麼,看看要你做的事情做完沒有。」她走到兩人面前,冷冷看著地上的人,「好像沒盡力呢……張曉打人好像沒有這樣與人糾纏過吧?」她狠狠吐出幾個字,「不應該是速戰速決嗎!」
張曉卻沒搭理她,轉過頭沖蘇寒小聲嘀咕,「喂,笨女人!」聲音沒了剛剛的冷酷,「不想死的話就快點服軟,你就這麼想挨打嗎?沒有別的事要做嗎?」
蘇寒一怔。對,她有一身的責任,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去做,還沒有把蘇軒的病治好,沒有好好照顧他……她不能受傷,更不能死。還沒等她有所動作,張曉的手就伸了過來,捏住她的下巴,一用力。吃痛的蘇寒便讓上齒解放了咬得發紫的下唇。血頓時又嘴角流了下來,經過下頜,鮮紅刺眼的滴在衣領上,地上,還有張曉的手指上。
耀眼的車燈由遠及近,路過這群人時來了個緊急刹車,便穩穩停在路邊。車窗落下來,探出一個腦袋。染成亞麻色的頭髮,右耳的耳鑽在黑夜中熠熠生輝,與張曉截然不同的優雅氣質,使得他在黑夜中格外醒目。
「晴雪,你怎麼在這?」程思慕和章晴雪打招呼,低頭看見蹲在蘇寒身邊的張曉,一愣,壞壞笑道:「我說張曉,男子漢是不會與女人一般見識的,」他搖搖頭,嘴中不忘調侃,「嘖嘖,你們竟然還搞群毆……」他聲音低磁溫和,即使話語輕佻,也依然給人一種沉穩的感覺。
「哥,你說什麼呢,我可是沒有動手。」那皺眉的男生立即跳出來為自己洗脫罪名。
「切~」眾人一致鄙視他,「韓哲銘,做人不可以這麼不仗義!」
車裡的男子並不介意,只帶著淡淡笑意,「走吧,不要為了女人掃了興致。」他們好像熟識許久了,程思慕看向章晴雪,「上車,我載你。」老好人,他是還是很樂意當的,尤其對方是美女不說,關係還很不錯。
張曉站起身來,瞪了蘇寒一眼,嘀咕著:「下次注意點。」然後突然指著她,大吼一聲,「沒打死你算你便宜,別讓我再碰見你!」嚇了單手撐地的蘇寒一跳之後,轉身騎上摩托,一溜煙飛了出去。
章晴雪打開副駕駛坐了進去,黑色跑車如暗夜的精靈無聲的駛入夜色。
剩下的人也騎上摩托,揚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