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物是人非事事休 欲語淚先流 003 突變 殘廢 悲憤

趕在太陽消失前，子靈陸陸續續護送學生們安全回家，順便像模像樣的做起家訪；隨後踏著夕陽的影子，哼著小曲兒，懷著好心情回家吃飯；因為陳伯家的大黃牛今兒個賣出了好價錢，所以她沾著學生的光，提著一小布袋的米，特覺成就。雖然量不多，可也能供他們三人吃上幾天呢！

「惠惠，我回來了，你看——」跑到廚房，提著袋子的手懸在半空，原本打算小小炫耀一下，但空無一人的景象，她只好挫敗地撓撓頭發，放下小米袋，轉身回屋，「趙叔——」

咦？怎麼還沒回家？照理，父女倆應該比她先回的，難道路上遭遇不測？呸呸……子靈學著以前老人迷信的樣子，碎了幾口，右眼皮不合時宜的跳動增加了子靈內心不安的揣測。

大約站在門口翹首祈盼了半個時辰左右，村口傳來一陣小騷動；村子向來無事平和，子靈覺得好奇，便跟去瞧個究竟，沒跑幾步，就望見隔壁鄰居，屠夫洪師傅攙扶著一拐一瘸的趙叔！？惠惠則頭髮有些淩亂，雙眼紅腫，樣子略顯狼狽；下午出門都還好好的，怎麼從集市回來就搞成這般模樣？

「邱姑娘，別發呆！快把門打開——」好心村民焦急囑咐還沒緩過神傻站著的子靈；

「額……噢！來，慢點……」稍作調整，子靈迅速恢復清醒大腦，匆匆和一位村民外出去請大夫。

一路小跑，陪同的村民和子靈一樣，對於集市上發生的事情，也不太瞭解；只是聽說趙叔的傷貌似是被人打的。

被打？子靈心裡開始納悶，這村子幾乎住著的都是一些老實巴交的農民，趙叔更是村裡出了名的老好人，更何況他們只是單純趕集買米而已，何出此事！子靈決定等晚上惠惠情緒穩定再詳加詢問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四個月的相處，她已然融入了這個家庭，把自己當做家中的一份子；不敢說能為家裡奉獻多少光與熱，但無論遇到任何艱難險阻，她一定竭盡全力幫忙到底！畢竟，現今受傷的趙叔和盈弱的鄉村姑娘惠惠以外，家裡唯一有能力解決問題的只有她了……

「大夫，他的傷勢如何？」子靈悄悄領著郎中在外屋說話，就趙叔因疼痛扭曲的表情判斷，估計這傷一時半會兒是不容易康復的；甚至實際情況會比自己想像的更為嚴重。

「唉」郎中歎氣搖頭，合上藥箱，蹙眉掂量著怎麼說才能最低限度減輕家屬的悲傷；

眼銳的子靈瞅見郎中吞吞吐吐、面露難色，心中便有一二，反而釋然的對他說：「大夫，但說無妨，小女心裡已有准數，否則也不會拉您於此，回避他人。」

老郎中看著身前杏臉桃腮、明眸善睞，雖穿著樸素，簡單的粗布麻衣，卻擋不住那份妍姿豔質，行醫數十載，從未遇見過；心想這姑娘不簡單，拍了拍子靈肩膀，似在贊許，然後說道：「他的腿被硬物打中筋骨，使之完全斷裂粉碎，恐怕以後右腳……」郎中驀地嘎然而止；

「廢了麼？」子靈瞳孔不由放大，簡直難以置信，竟然有人出手那麼狠毒！

郎中默不作聲，點點頭，交給她一貼藥方子，隨同屋裡的幾位村民一同離開了……

子靈靠著門框，向屋裡放空著，緊握趙叔手的惠惠，跪在床邊頷首低泣，她單薄的身子骨，因過度的哭泣，正不住地在顫抖；

子靈也是一樣，不同的是她卻不是因為流淚，是從現代文明世界來的她，對如此野蠻行為不能容忍的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