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公然詆毀

　　面上遮一面紗，神色清冷，隨著她起飛的動作，身後緊跟著出來的一眾伴舞少女也走了出來，樂音重新響起，台下一眾使者看著高臺上的歌舞，掌聲如雷，拍手叫好。

　　更有甚者看的眼睛都直了，臺上少女淩空翻飛，仿若九天仙子，台下白顧城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對勁，下意識看向身邊的司徒辰，對方也正好回頭看他。

　　二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視線中看出端倪。

　　涼輕雲一手輕遮腹部，一手揚天而舞，將整支舞的精髓發揮的淋漓盡致。看似天衣無縫，實則漏洞百出，首先，這支名為'驚鴻，的舞不單需要個人的舞技，還需要周圍伴舞的配合。

　　可眼前的涼輕雲，卻好像獨自一個人就完成了全部動作，四周的伴舞根本就是擺設，但即便如此，依然不影響她發揮。

　　一舞'驚鴻'，最終以涼輕雲的俯身圓滿結束。

　　台下的響聲如雷貫耳，走出後臺，涼輕雲總算長出口氣，剛才要不是她一直按著腹部上的口子，估計一上臺就曝光了。

　　拉開身上的舞衣，涼輕雲徑直走到流雲面前，見涼輕雲終於下臺，流雲原本擔憂的心總算落了下來。跑過來將宮裝給涼輕雲換上，經過剛才的大幅度動作，舞衣上的口子明顯比之前大了很多。

　　突然，流雲的視線被口子上的黃色粉末吸引，她垂頭嗅了一下，眉頭一瞬皺緊「是海棠……！」

　　「嗯，先別聲張，今日是朝聖大宴會，不宜節外生枝。」安撫好氣憤的流雲後，涼輕雲不動聲色繞回自己的位置上，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

　　大廳內，隨著涼輕雲的退下，其餘歌舞魚貫而入，成帝心情大好，使臣一個接一個上前敬酒，成帝面色微紅，明顯已經醉了。

　　站在邊角的宮女一直都在注意涼輕雲，看她從後臺回來，臉上依然一如既往的安靜，不覺有些疑惑。

　　司徒辰坐在下首，喝著杯中的液體，涼輕雲的處事不驚讓他詫異，好看的眸子裡不覺劃過幾抹異樣。

　　宴會以成帝的離開落幕，涼輕雲從宴會上起身，剛走出大廳，就被白顧城一手攔下。

　　看向她的神色裡滿是玩味「早就聽說長公主容貌驚人，一段'驚鴻'更是無人能比，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只是……。

　　小的聽說這大成門衛禁嚴，竟不知長公主也有半夜出宮的癖好。」

　　白顧城鞠了鞠身繼續一臉無害道:「臣竟不知，大成的民風竟然如此'淳樸'。」

　　明顯是在拐著彎的罵大成，一時間周遭停下的大成臣子皆倒吸一口涼氣，憋屈著說不出話。

　　白顧城看似無心，卻簡單幾句話就驚起上層浪。

　　涼輕雲怎麼說都是大成公主，白顧城一句'無心'，卻是直接把涼輕雲推進了火坑。關乎女子名節問題，以後誰還敢娶。

　　流雲氣急，上前就準備開罵「你……。」被涼輕雲一把拽住。

　　她好心情的勾了勾唇角，並未因白顧城的話懊惱，而是轉言用疑問的語氣道:「白公子確定你之前見過本公主？還是說，你在之前，就已經入京了？本公主記得，這朝會的時間，可是父皇一手下令的。」

　　「本公主一介女兒身，自然說不過白公子，只是身為五皇子身邊的謀士，還望白公子口下留德，畢竟，關乎于本公主的名節，本公主便是再不濟，也終究是大成的長公主。」

　　說到最後，涼輕雲的語氣明顯冷了幾分。看似神情淡漠，卻對白顧城'無端給人戴帽子'的事發出了質疑，北國近年雖在軍事上超越其他幾國。

　　但終究是匍匐在大成腳下的，涼輕雲簡單幾句話，卻將兩國都套了進來，白顧城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小小謀士。

　　關乎兩國外交，他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白顧城第一次在除了司徒辰外被人堵的說不出話來，一時間站在原地異常尷尬，一張俊臉憋的通紅，半響說不出應對的話。

　　但即便如此，作為北國數一數二被人搶的謀士，白顧城還是一下子轉回了思緒，換以另一種語氣訕笑。

　　「呵呵，長公主嚴重了，白某不過是看長公主面熟，更何況有關兩國外交，白某又是在成帝允許的時間下進出紫禁城的，還請長公主放過。」

　　說完，白顧城還不忘朝涼輕雲鞠了一躬。

　　對於白顧城，涼輕雲根本不放在眼裡，只是坐在輪椅上被白顧城推在前面的司徒辰卻讓她很不自在。

　　這個男人從剛一開始就一直坐在那裡，看似沒有任何反應，實則一雙眼睛早已洞察一切，尤其是在對方盯著她打量的時候，如毛在喉，一下子就能被看穿的感覺，很不舒服。

　　「既然是誤會，本公主也想繼續追究，只請白先生往後不要仗著自己的頭腦四處'懷疑'，本公主一介女子，若不是有關名節，也無傷大雅，若是他日白公子這話平白傷了其他人，那就得不償失了，畢竟，白公子是五皇子的人。」

　　一句話，直接將司徒辰拉進來，被觸及到的司徒辰黯然坐在椅子上，眸底的神色卻對涼輕雲有了新的看法，突然覺得，娶這樣一個女子回宮，也不錯。

　　涼輕雲說完，再不停留，徑直轉身離開，獨留白顧城司徒辰二人站在原地滿臉尷尬。

　　回去的路上，一直到看不見大廳的宮燈了，涼輕雲才輕拍著胸口長出口氣，流雲緊跟在身後，對之前白顧城故意揣測涼輕雲的事越想越氣。

　　嘴裡不停地罵罵咧咧「之前聽小穗子說那這個北國趣事，奴婢還以為是個跟我們大成差不多的國家呢，竟不知北國的人竟這般無禮，竟然在那麼多人面前公然詆毀公主。」

　　流雲不過十五歲的年紀，心思沒有那麼細膩，此時一張小臉氣鼓鼓的，說不出的憤怒。

　　涼輕雲看她覺得好氣，故意用手戳了戳流雲鼓起來的兩個臉頰「好啦，事情已經過去了，接下來還是想想，怎麼處理那件舞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