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懲罰

　　次日清晨，霧色裡，凡塵醫學科技公司的大樓如泰山巍峨。

　　雲妮妮辦理了手續就被帶到了新銳骨科醫院，剛到門前，雲妮妮就邁不動步子，「這家醫院是凡塵醫藥科技的？」

　　「是啊，BOSS看過了你的資料，覺得你比較適合這裡。」

　　聽著HR的話，雲妮妮想要掉頭走，卻見住院部門走出的高挑男人，他穿著白大褂，脖子上掛著聽診器，冷漠的氣質，讓許多人紛紛側目，卻不敢靠近。

　　蕭寒……

　　雲妮妮心底打鼓，當下一咬牙，邁開了腳。

　　逃避終究不是辦法，她回來了，當個縮頭烏龜，又能怎麼樣！

　　屏住一口氣，她腳步四平八穩， 與男人擦肩而過，隱隱嗅到空氣裡的清香，擦肩而過，整張臉紅潮蔓延到了耳根。

　　「雲小姐，你沒事吧？」HR沖蕭寒鞠了一躬，快步跟上雲妮妮，分明感覺萌妹在剛才那一刹那花高冷了許多。

　　「沒事啊，我能有什麼事？」雲妮妮笑著走進大樓。

　　心率卻能爆表，進了更衣室，她才喘上一口氣，換上白大褂，走進了住院部，稍作熟悉， 主任就分配了兩個病患。

　　「這個孩子，給她注射2mg的牛奶。」

　　牛奶？

　　雲妮妮愣了大半天，主人是個教導主任般的中年婦女，一推眼鏡框，「還愣著幹嘛？去開處方，取藥啊！」

　　「哦，哦。」雲妮妮後知後覺，轉身往辦公室走。

　　牛奶？

　　病人能注射牛奶嗎？

　　那個孩子是出了車禍，剛截肢不久，牛奶給他喝的吧？

　　雲妮妮滿腹疑惑辦公室裡拿出新的針筒，還真的就將針管紮進了牛奶裡，2mg很少，針管裡蕩漾著乳白的液體。

　　推了推，針尖溢出點如珠的牛奶來。

　　「雲大夫，你幹什麼呢？」

　　主任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板著臉，嚴肅問道。

　　「您……您不是讓我給病人注射牛奶嗎？」

　　雲妮妮自己心裡都沒底，眼見著主任的臉色越來越黑，心裡「咯噔」一下。

　　院長辦公室。

　　雲妮妮扭扭捏捏地站著，埋著腦袋，爪子因為緊張而不自主地攥緊了衣角。

　　「牛奶？」男人慵懶地坐在辦公椅上，修長的直接彈了彈針管，針筒裡的牛奶晃了晃。

　　她掀起眼皮瞧著男人冰冷的臉沒有任何情緒，壯著膽子嘀咕，「沒人告訴我……牛奶就是丙泊酚……」

　　丙泊酚是一種鎮靜藥劑，色澤和牛奶如出一撤。

　　男人挑眉，薄唇勾起一抹嘲弄來，「學醫這麼多年，連這點常識也沒有？沒人告訴你，你就打算把牛奶注射到病人靜脈裡？」

　　「我沒有！」雲妮妮忽然堅定說道。

　　她只是好奇，為什麼要注射牛奶而已，還沒傻到真的去做這種事，靜脈裡注射牛奶，跟投毒有什麼卻別？！

　　男人劍眉微蹙，眼眸裡浮過一絲不快，「做錯事還認？跟上司頂嘴？」

　　「我……」

　　雲妮妮驀然啞口無言，咬著唇瓣，滿臉得不服氣。

　　要是知道凡塵醫藥科技的掌舵人就是蕭寒，給她太平洋那麼大的舞臺，她都不一定會來！

　　「過來！」

　　蕭寒將她臉上的微表情盡收眼底，放下針筒，白皙的手指勾了勾。

　　「幹嘛？」雲妮妮眼眶泛著紅，雖是這麼問，腳下卻鬼使神差地靠了過去。

　　他的手很漂亮，修長，光潔，如同青蔥，又如羊脂玉，無數次，她想像過，他用這一雙手握著手術刀的場景。

　　他身邊，雲妮妮手心裡已經捏了一把冷汗。

　　「知道錯了嗎？」他問。

　　雲妮妮固執地咬緊牙關不開口，三年半，國內的醫學領域她早就脫節了，這種醫學黑話，不懂也不能怪她不是？

　　「還強？」

　　男人眸光一凝，忽然，雲妮妮被他拖拽進了懷裡。

　　「你幹什麼？」雲妮妮驚慌失措，在他懷裡掙扎起來，「放開我……」

　　「啪——」

　　一巴掌打在PP上，雲妮妮漲紅了臉。

　　「上學的時候，老師有沒有教過你，做錯事要立正挨打？」

　　說是說過……

　　雲妮妮安分了幾秒，白皙的臉像是浸了血般，聲音帶著哭腔，「那你也不能……不能打我啊……」

　　「打你怎麼了？」

　　「啪——」

　　又是一巴掌，雲妮妮吃疼地皺緊了眉頭，叫起來，「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和戰漸已經結婚了，你放過我好不好！」

　　結婚？

　　這兩個字像是一把淬毒的刀子紮在蕭寒心頭，下一秒，他掀起了她礙事的白大褂，緊接著扯開了她的衣服，大手隨意地遊走在她光滑後背，「你本來是我的，你要記住！是誰爬上了我的床，完事就溜走，當我是什麼！」

　　他的手像帶著火苗，灼燒著肌膚，滾燙熱烈。

　　雲妮妮咬著唇瓣也不嚎了，那些事，她憋在心裡，決心帶到棺材裡。

　　父親欠債，是蕭戰漸給家裡還清了債務，為了救她，折了一隻手。他是畫家啊，廢了手，廢的就是前途！

　　她不能，為了一己私欲而……

　　「小叔，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以前是我錯了，你要打要罵我都認！求求你，不要對我這樣……」

　　眼淚佈滿了眼眶，她忍得很辛苦，才讓它沒能落下來。

　　男人的手頓在她背後，沒了下一步動作，棱角分明的臉陰沉得能擠出水來。

　　「篤篤篤。」

　　這時，房門敲響，門外響起了清麗的聲音，「寒哥哥，你在嗎？」

　　寒哥哥？

　　雲妮妮愣了愣，這麼親昵的稱呼，她都沒叫出口過。

　　「起來。」他收了手，冷聲命令。

　　雲妮妮趕忙脫身，迅速地將衣服整理拉扯，蕭寒已經大步走到了門前。

　　「寒哥哥。」

　　房門剛打開，身穿連衣裙的嬌俏女人猝然撲進了蕭寒懷裡，自然而然地摟著他的腰，「都兩天沒連絡人家了，我都想死了！」

　　肉麻的情話，貼身擁抱，雲妮妮看在眼裡，震驚不已，蕭寒有女朋友了？什麼時候的事？

　　「有手術。」蕭寒低沉的聲線回答，兩手揣在白大褂口袋，沒有回應的跡象。

　　女人倒不覺得，挽著他的手，嬌嗔道，「做手術好歹回個消息啊，你這樣讓我很擔心的！」

　　說完，她這才注意到辦公室裡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目光觸及雲妮妮一瞬的呆愣，轉瞬從頭到尾的打量。

　　雲妮妮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生得一張娃娃臉，紮著馬尾辮，清新怡人。

　　「這是？」

　　「醫院新來的醫生。」蕭寒主動介紹，面無波瀾。

　　雲妮妮呆滯著不敢動彈，像是杵在捉姦現場的漩渦，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她全然沒有注意到，眼角還有未幹的淚痕，衣角不整齊的翹著。

　　這些細節被尤麗娜窺探得一清二楚，剛才進門的時候，她下意識地推過房門，門是從裡面鎖著的，結合現在的場景，一些貓膩呼之欲出。

　　「原來是這樣。」她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挽著蕭寒的手，「我們一起吃午餐吧？中午想吃點什麼？」

　　「隨意。」

　　兩人你一句我一言，雲妮妮完全被當做了空氣，尷尬地兀地自容，恨不得刨個地洞鑽進去！

　　她低著頭，注視著自己的腳尖，悄無聲息退場。

　　剛到門口，背後蕭寒的聲音冰冷淩厲，「下次再犯錯，就不止這點懲罰了。」

　　懲罰……

　　雲妮妮七竅冒煙，刹那間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得飛快，蕭寒是個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