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還沒準備好

　　雲妮妮抬起頭，對上小月牙純淨雙眸，心裡委屈瘋長，猛然將小傢伙擁入懷中。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終究是沒落下。

　　她不能哭！

　　成年人的世界哪有「容易」二字，況且，她還是一個三歲孩子的母親！

　　「妮妮，你怎麼了？」姍姍來遲的蕭戰漸進門就見雲妮妮把小傢伙壓在懷裡，小傢伙幾乎透不過氣，小手胡亂地揮舞著，差點沒捂死！

　　緩了緩心緒， 雲妮妮揉著粉紅鼻尖站起來，哂笑，「小月牙被爺爺照顧一星期都胖了，我高興。」

　　小月牙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喘氣，儼然如一條快要渴死的魚，「媽咪……我把你當媽咪，你居然要我小命……」

　　「噗——」蕭戰漸禁不住逗樂了，揉了揉小月牙的腦袋，「好了，叔叔給你吃冰激淩，乖。」

　　「已經不是叔叔了……」雲妮妮小聲糾正，畢竟，她和蕭戰漸是名正言順的合法夫妻。

　　「叫爹地？」小月牙挑起眉梢問，雲妮妮點了點頭，小月牙卻納悶了，「那剛才的……」

　　這個小人精！

　　雲妮妮腎上腺書飆升，不等他說漏嘴，架著小東西的腋窩抱起來就往外走，「飯點還在外面鬼混，是不是又去玩泥巴了？」

　　「哪有？我在書房，憲法背了一遍……」

　　目視著母女倆的背影，蕭戰漸臉上笑容漸漸趨於平靜，小叔進廚房做什麼了？這麼快就走，還黑著一張閻王臉。

　　蕭戰漸狐疑但沒深究，一頓晚餐，除了小月牙跟蕭老爺子貧嘴，其他人靜默得不像話，雲妮妮漫不經心扒著米飯，食之無味，形如爵蠟。

　　夜，深了。

　　小月牙在兒童房睡著，躺在汽車狀的小床上。

　　雲妮妮撫過他額頭，這小東西，五官出挑跟他爹一樣，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長大後是不是也是個禍禍少女心的傢伙？

　　俯下身，在小月牙額頭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雲妮妮這才退出兒童房回到臥室。

　　「洗澡吧，我把水給你熱好了。」男人穿著絲質睡衣，躺在床上，翻開著一本畫冊，微弱夜燈光影裡，笑容鍍著柔光，如冬陽溫暖。

　　「躺一會兒再洗吧！」雲妮妮掀開被子一角躺下，兩米寬的床，中間就有一米的間隙。

　　蕭戰漸餘光不自覺從畫冊裡抽離，向著身邊的人瞟了過去，她側身躺著，不知道在想什麼，一動也不動。

　　「妮妮，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太好？遇到不開心的事兒了？」

　　蕭戰漸徐徐地靠近，挪動到她身邊。

　　「嗯？沒有啊！」雲妮妮猛然坐起來，靠著床頭，一瞬間看蕭戰漸的眸光竟夾雜著戒備。

　　蕭戰漸心底微疼，雖然結了婚，同枕而眠，但卻仿佛隔著天埑。

　　空氣稍稍靜謐，雲妮妮束手束腳地的笑了笑，「哪能有什麼不開心的，你想太多。」

　　說完，她心虛地挪開了視線，生怕被看穿內心不安。

　　蕭戰漸看著她白皙的側臉，情不自禁抬起手，撥開了鬢角的一縷碎發。

　　氣氛似乎散發著曖昧的氣息。

　　蕭戰漸挪了挪，唇瓣湊了過去。

　　雲妮妮倒吸了一口涼氣，旋即掀開了被子，「我去洗澡！」

　　她跑得太快，像是一隻逃命的兔子，迅速消失在蕭戰漸的視線裡。

　　蕭戰漸擰了擰眉心，旋即又舒開，回到屬於自己床邊的一畝三分地，緩緩地攤開了畫冊，指尖收攏扣住了頁角。

　　她，只是還沒準備好而已……

　　溫熱的水漫過香肩， 雲妮妮沉在浴缸裡，氤氳模糊了小臉。

　　總這樣逃避下去沒有辦法，可是……在蕭戰漸靠過來的一瞬間，她確實心生抵觸了。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起來。

　　她摸索著毛巾擦乾了手，接起了陌生電話，「您好，是雲小姐嗎？」

　　「是我。」

　　「我這裡是凡塵醫學科技公司，接到您的簡歷，詢問您有沒有空？明天可以到公司面試。」

　　這麼迅速的嗎？

　　她回國之前才投遞的簡歷，這麼快就被聘用了，果然國外鍍金，在國內是個香餑餑。

　　「有的，明天幾點？」

　　她麻溜地打開備忘錄記下，據她所知，凡塵醫學科技是國內最頂尖的醫學領域，能被這種高大上的公司錄用，以後正好大展拳腳。

　　泡澡，查資料，一轉眼一個小時過去，水都變涼了，她才從浴室走出，蕭戰漸已經裹著被子安睡。

　　心裡泛起一絲愧疚，雲妮妮咬了咬唇，輕手輕腳地摸上了床，她必須克服心理障礙。

　　心理障礙？

　　到底是什麼樣的心理障礙，關掉了夜燈，黑暗中，她眼眸微微亮注視著天花板，眼前浮現出男人斯文俊逸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