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冥血玉佩

「那是什麼東西？」

　　蘇銘身後的幾個跟班小弟,望著蘇寒頭頂突如其來的異像,不禁驚聲問道。

　　「這是？囚龍印記！」

　　幾個小弟中,一個年齡稍大,有十七歲模樣的少年,眼神驚異,望向蘇寒頭頂的黑龍,嘴中不自主的嘀咕出聲。

　　「囚龍印記？你是說那個傳聞中才有的禁術？」

那少年話語一出,其他小弟話語中雖有些猜疑,但他們相信林佐是不會騙他們的。

　　對！

　　名叫林佐的少年,下意識的點頭,他家境比較富裕,接觸的層次較高,所以也見過不少的世面,雖然沒有親眼看過,但那黑龍和鐵鍊的模樣於書上相差不大。他敢肯定蘇寒頭頂所出現的異像,就是中了囚龍印記的緣故。

　　「多嘴。」

　　蘇銘聽見自己的小弟中竟然有認得,囚龍印記,急忙出聲呵止。雖然他現在已成為蘇家分家其中一位少主,權利雖大,但是關於禁術一事,家族中還是有明確國定的,不得在外人面前使用。

　　方才被蘇寒打的急火了,氣怒之下,一心想殺死蘇寒,但他又不是蘇寒的對手,這才催動了咒語。

　　林佐被蘇銘的一聲呵斥,嚇得話到嘴邊都咽了下去。蘇銘脾氣暴躁,身為跟班小弟不若聽他的話,除非是活膩味了。

雖然林佐也是位富家少爺,但跟蘇家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不足掛齒,要不然他在不會放棄富家少爺的身份,來給蘇銘低聲下氣的當跟班,因為能學到東西啊。

　　今天能親眼看見囚龍印記,這證明他的選擇是對的。他心中揣摩：「原來外面的傳聞都是真的,蘇家果然有這種禁術。」

　　囚龍印記,霸道至極,傳聞是為了降服上古荒獸龍皇,由蘇家百位強者合力創成。中了囚龍印記,便永遠失去了自由,成為施法者的奴隸,只有一死才能解脫,不然終為施法者的傀儡。

　　「怪不得,曾經蘇家主家少主,一夜一之間淪為階下囚奴,還那麼的聽話,原來是中了禁術,成為了傀儡。」

林佐恍然大悟,他來蘇家也有好些年頭,他見證了蘇家的變故,見證了曾經風光無限的蘇寒如何成為階下囚。

　　囚龍印記平時都是印刻在被施法者的身上的,只有催動的時候,才會顯形,而被施法者的囚龍印記只會顯形兩次,一個是開始,另一個便是結束。很顯然蘇寒身上的囚龍印記顯形便是結束,這就意味著蘇寒離死不遠了。

　　「七階武者,可惜了！」

林佐暗中歎息,一代少年天才,沒有發光就要隕落,太可惜了。他知道七階武者是總樣的存在,任其磨煉成長幾年完全可以和一城之主匹敵,那是他們這些四階,五階武者能相比的,蘇寒真是個變態！

　　蘇寒的面容扭曲到了極致,眼睛看向蘇銘瞪的極大,後者心中則是被瞪的咯噔一下。

　　「我的心願都還沒有完成, 就要這樣死了麼？」

身體無法動彈,蘇寒感覺到自己已油盡燈枯,他知道囚龍印記的厲害,由蘇家百位強者血肉熔煉而成的禁術,中了此術之物,永遠逃脫不掉施法者的操控。

　　但是他不甘心,老天對他不公,蘇寒五歲時父親便拋棄他而去,不知生死。他從小和母親相依為命,雖然身為蘇家少主,但一直被同齡嘲諷是個有娘生,沒爹教的野孩子。八歲時武脈覺醒時,卻被診斷為天生無脈,不能成為武者。

　　身為武者世家的少主,卻是個廢物只能成為凡人,他哪裡甘心,他受盡嘲諷,終於憑藉自己的不屑努力,終於小有成就，重鑄武脈，成為武者。

　　但是四年前家族突發變故,蘇家分家聯合外敵,合力吞併蘇家主家,他相依為命的母親為了保護他身亡,他也淪為階下囚。四年來蘇寒一心修煉,就是有朝一日能手刃仇敵。然而今天他就要死在這裡了？

　　「是自己太過於的魯莽,隱忍了四年,卻因為……父親！」想到這裡蘇寒頓了頓,若不是他拋棄自己和母親而去,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他可是位強者！

「墨城的信仰,呵呵,今天我卻又一次因為你……」

父子之情,血溶于水,雖然蘇寒非常憎恨他的父親,但是聽到別人侮辱他的父親,心中卻是莫名的氣憤。只能等來世了,蘇寒閉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最後一刻。

　　蘇銘,嘴角翹起,他終於等到了這一天。那天起,他就發誓要把蘇寒碾壓在腳下,雖然還想玩虐蘇寒幾年,但是今天蘇寒找死成全也好,畢竟他後面還要忙著完成其他的事情。

　　住手！

　　就在蘇銘準備收手,蘇寒將死的千鈞一髮之際,一聲粗獷的呵止聲,突然在這地下牢籠中響起。一道白光閃現,蘇銘感覺腹前一陣痛疼,整個人瞬間飛了出去。

　　「蘇銘少主…」

　　這次,蘇銘的幾個小弟反應的還算及時,急忙跑過去扶起飛出去的蘇銘。

　　噗！

　　坐起來的蘇銘覺得嗓中腥甜,一口鮮血便吐了出來,一天被打吐血兩次,還都是當著自己小弟的面,丟人不說,傳出去他還怎麼跟那群人攀比。頓時怒火又起,惱凶成怒：「誰他媽偷襲我,是不是想死,我他媽成全你。」

　　「孽畜,還不住嘴！」

　　蘇銘話音剛落,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從不遠處傳過來,父親？蘇銘心中咯噔一下,但又靜心細想：「父親從小對我痛愛有加,從來都沒打過我一下,剛才怎麼會是父親,不可能。」

　　果不其然,順著話音望去,黑暗中出現兩個中年人,左邊的一個身穿黃白金絲錦緞衣袍,蘇銘一眼便認出那人來,正是他的父親,現蘇家分家主,蘇候。

　　另一個中年男子,身上透著厲氣,蘇銘知道方才出手打他的肯定就是這個人,因為氣息很像。

　　待那中年男子靠近,方才還怒火正盛的蘇銘,一下便沒有了脾氣,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現蘇家主家家主,統領蘇家上下萬人的強者,蘇戶,可以說在墨城是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蘇銘還那敢有造次的心,心中為剛才說的怒話後悔,若是蘇戶計較,他肯定沒有好日子過。

　　「拜見家主！」

　　蘇銘的幾個小弟看見家主,急忙過來拜見,蘇家家主可不是那麼容易見的,他們也只見過幾次而已,畢竟這樣的大人物那是他們這些墨城小民輕易見到的。

　　「拜見家主,拜見……」

　　啪！

　　蘇銘也過來拜見,剛想說拜見父親時,就覺得左邊一陣疼痛,方才被蘇寒打的還沒好,這下又被打。

　　「孽畜，你可知錯？」打他的不是別人正是蘇銘的父親,蘇候。

　　「孩兒知錯！」面對蘇戶,蘇銘只能認慫。長這麼打第一次被父親打,今天當著小弟的面被打了三次,這一切都歸根于蘇寒的身上,蘇銘緊要牙關,忍住心中怒火：「蘇寒我早晚要弄死你。」

　　嘿嘿！

　　「家主,這是我家小兒,是我教育不才,剛才小兒出言不遜還請你不要入心。」

　　見蘇銘認錯,蘇候急忙笑嘻嘻的望著蘇戶,說道。他雖為分家家主,但跟蘇戶相比資格遠遠不夠,只能低聲下氣的求情。

　　但看見蘇銘身邊的幾個下人,蘇候瞬間覺得頭的大了。他在自己的地盤從來都是霸主,哪裡有這般低聲下氣的時候,今天這樣還是幾個下人看見了,這要傳出去……下意識望向蘇寒,真是個禍害！

　　「下去吧！」

蘇戶平氣說道，顯然他根本沒在意蘇銘的話。順手揮了揮手,讓蘇候等著退下。

　　是……！

　　蘇候不敢多言,他本來就是充當帶路的角色,自己的任務完成了,蘇戶自然不需要他了,蘇候急忙招手,讓蘇銘退下,他生怕蘇戶反悔。

　　這邊,蘇寒頭頂的黑龍散去,全身沒有了力氣,跌坐在地,腦袋恍恍惚惚的,他知道自己被救了。

　　蘇銘並沒有立即聽蘇候的指示,而是朝蘇寒的位置走了過去,當著幾人的面扶起蘇寒,伏在蘇寒耳邊小聲嘀咕道：

　　「今天算你走運,下回你可就沒這麼走運了, 哦！對了,既然你沒死還有一事我要告訴你,我跟蘇馨訂婚了,下個月我便去天欒府找她,到那時她的玉體就要臣服在我的身下了。」

　　哈哈哈哈！說罷,蘇銘眼神中閃現色光,非常賤的低笑兩聲,隨後朝蘇戶行了禮節,尾隨蘇候消失在黑暗中。

　　「蘇馨！訂婚？」

　　蘇銘的話就如晴天霹靂般,一下驚醒方才還有些恍惚的蘇寒。「不可能！蘇馨怎麼會拋棄我,這一定不是真的！」

　　腦海中,一位少女甜美的笑容迅速的閃現而出,從小生活在一起,蘇寒早已經深深愛上了天生愛笑的蘇馨,若不是家族的變故,四年前硬生生的拆散了他們,他們一定會是眾多人羡慕的情侶。

　　寒兒！

　　就在蘇寒內心情緒激動,不知蘇銘的話是真是假的時候,一聲非常熟悉的聲音傳入他的腦海中。這是……二叔的聲音！方才因為囚龍印記顯現,將死之時被救下,腦海中恍惚,蘇寒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蘇寒緩緩抬起俊逸泛著稚氣的臉龐,尋聲音望去,熟悉的面容,熟悉的氣息,和藹的眼神,只是莫名中卻多了一絲霸氣。

　　沒錯！眼前的這位中年男子正是蘇寒的親二叔。一年多沒見了,看見蘇戶,蘇寒心中驚了一下,有一絲的欣喜,但卻並沒有出聲,只是有些生冷的楞楞看著蘇戶。

雖然蘇戶可以說是蘇寒在這個世上的唯一親人,但是物是人非,四年前的那次偶然回眸,蘇寒看見了他至今不敢相信的畫面,他最相信的二叔,跟那次蘇家變故,卻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寒兒！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左右的。

　　見蘇寒的眼神如此的冰冷,蘇戶下意識的解釋道,然後他的話並沒有改變什麼。蘇寒冷冷的尊稱蘇戶一聲,二叔,問道：「二叔,今天為的何事,還要勞煩你親自過來,這讓寒兒有些受驚了。」蘇寒話中帶刺,他們現在地位相差如天地一方,蘇戶親自過來豈不貶低了他。

　　咳！

　　蘇戶並沒有因此生氣,只見他清了清嗓子,從兜裡拿出一塊小物件,遞到蘇寒的面前,有些猶豫的說道：

「這是你父親臨走的時候,託付我給你的,我……一直幫你保管著,今天我過來給你,」蘇戶話語中有些尷尬,這個理由他可是想了好久了。

　　時過十年,才把東西拿出來,這是保管？分明就是想要占為己有,蘇寒內心有些心寒,沒想到這位親二叔,十年前就心存歹意,虧當時那麼的信任他，雖然心中是這麼想的,但蘇寒能說出來？不能。

　　沖蘇戶客氣的笑了笑,毫不客氣的伸手拿回蘇戶遞過來的小物品,客氣道：

「這些年,有勞二叔好意了,我替父親謝過你。」

說完蘇寒低頭仔細打量那小物件,他發現那是塊玉佩,黑色的玉佩。

　　後者沒有立即回答,尷尬的笑了笑,蘇戶沒想到蘇寒年紀輕輕,嘴角功夫卻是這般了得。是我辜負了大哥的心意,但是時代不同,人是會變的。許久,蘇戶微聲笑道：「寒兒,你太客氣了,我們本就是一家人,大哥交代的事不足掛齒。」

　　呵呵！聽了蘇戶的回答,蘇寒陪笑兩聲表示客氣,旋即臉色一沉,冷聲說道：「那寒兒就不多陪二叔了,寒兒還有事在身就此別過。」

語罷蘇寒便轉身離去，四年前的那次變故,他們之前的叔侄關係,就已經名存實亡了。蘇寒也早已經習慣跟這位曾經的長輩開門見山直表心意，更重要的是,蘇寒發現蘇戶手中拿過來的玉佩,竟是那麼的眼熟。

　　蘇戶望著蘇寒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並沒叫住他,他已經習慣蘇寒這般對待他。但若是家族中的族人敢這麼對他,恐怕那人早就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

　　「父親,就這麼把東西給他了？」

　　蘇戶剛出了地下牢獄,就見一位十八九歲的少年,上前恭敬的問道。

　　嗯！

　　蘇戶意味深長的歎了一口氣,點頭示意,隨即說道：

「十年了,一點發現都沒有,不如把東西歸還于原主,或許還能有新發現。」 說話間蘇戶眼神有些黯然,腦海中回憶十年前的那天夜晚：

「蘇屠大哥啊,蘇屠大哥,十年前你不顧家族勸誡,拋妻棄子,放棄蘇家偌大的家業不管,執意要離去,現在你生死未蔔,下落不明,卻留下半塊冥血玉佩,到底居心何意？」

　　「冥血玉佩出,天下大亂,得玉佩者得天下。但這都十年了過去了,難道傳言就真的只是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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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家地下牢籠中。

　　蘇寒急忙跑向自己的房間,路途中不顧夥伴們的歡呼聲,他們都擔心今天蘇寒打不過那猛獸,誰知蘇寒原來這麼的厲害,七階武者！不虧是他們的老大,就是厲害。

　　關上房門,蘇寒沖向那破爛的茅草床,從枕頭下取出一個很精美的小盒子。

　　吱！

　　盒子被打開,只見裡面有一塊樣子很奇特的白色玉佩,這時蘇寒從兜裡拿出蘇戶送來的黑色玉佩,只見那小玉佩樣子竟于盒子中玉佩的樣子相差不大。

　　小心翼翼的取出盒子中的白色玉佩,玉佩上有明顯的斷痕,果然！

　　蘇寒內心一驚！兩塊玉佩雖一白一黑,樣子雖有差異,但卻能竟嚴絲合縫的拼接在了一起。

　　四年前,蘇寒母親臨死時,把白色的玉佩託付給他,讓他好生保管,他一直不知這玉佩代表著什麼。今天,他又從蘇戶手中得到了父親留下的另一塊黑色玉佩。

　　這玉佩到底代表了什麼, 為什麼！曾經一聲不吭就能狠心拋妻棄子的一家之主,臨走之時,卻不忘記囑託別人把玉佩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