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火車上的瘸腿大爺

　　一夜的秋風在早晨的時候終於停了。

　　靜靜的看著懷裡熟睡的美人，張自強不由得感概，男女的結合竟是如此，欲罷不能，酣暢淋漓。

　　想起昨夜自己在進入的時候，肖雪靜皺著眉，臉上掛著淚水，指甲深深地扣在自己後背的血肉裡，蚊子般呻吟著：「哥，慢點，疼。」

　　他就沒由來的感到疑惑和心疼。

　　「雪靜妹子為什麼會那麼痛苦呢？」

　　看著慢慢清醒的肖雪靜，他有些無所適從。

　　肖雪靜睜開眼，看見張自強直勾勾的看著自己，頓時滿面嬌羞，趕緊把頭埋在他的懷裡。嬌聲的說：「一晚上了，還沒看夠呀！」

　　張自強這才回過神來，撫摸著身旁溫潤的身體，說道：「妹子，你真美。」

　　「那，那我以後天天服侍你，你可不許把我丟了！」肖雪靜從被子裡伸出腦袋，認真的看著他。

　　「你以後就是我的親媳婦，愛都不夠愛的，怎麼捨得丟了你！」說著就把肖雪靜摟入懷中，一番溫存。

　　天漸漸亮了起來。路邊梧桐葉打著旋兒在空中飄零。昨晚街頭熱烈，糜爛的氣氛被提著大包小包，陸陸續續趕往火車站的人群所代替。

　　雲雨過後，兩人洗漱完，收拾好行裝，也加入了這熙熙攘攘的隊伍裡。

　　排隊，買票，檢票，站在月臺等待途徑西豐鎮的火車。

　　「嗚嗚——嗚嗚——」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夾雜著一陣凜冽的冷風，火車像一條吐著黑煙的鋼鐵長龍，停在月臺眾人的面前。

　　等進入車廂，張自強才發現，火車裡各個角落擠滿了橫七豎八的人。有座兒的坐著，沒座兒的站著，站久了蹲著，蹲不住的坐地上，更有甚者直接就躺在過道，打著呼嚕。

　　他拿著手裡捏著車票，好不容易擠到座位上，看見車票上指定的座位上，橫躺著一對正酣睡的情侶。

　　張自強上前，推了推那小夥的膀子，「喂！朋友，醒一醒！醒一醒！你們占了我們的坐兒！」

　　連叫幾聲，那小夥才揉了揉眼睛，。朝張自強賠笑著點了點頭。他叫醒身旁熟睡的女子，兩人拉著手，朝後車廂走去。

　　張自強和肖雪靜終於坐定，張自強不禁長舒一口氣。他從背包裡拿出餅乾，也給肖雪靜分了一塊。

　　看著車窗外飛馳而過廣袤的田野，聽著火車軋過鐵軌「咣哧——咣哧——」的響動，再看看靠在自己身旁的美人，張自強感覺愜意極了。

　　肩膀的女孩兒，眼睛半眯著，眉頭微動，嘴唇蠕動著，漸漸地沉睡過去。

　　張自強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他暗暗告訴自己，無論如何，自己一定不能負了這個女孩。

　　又到了一站，火車停下了。張自強想通通風。他打開窗子，看著月臺上人頭攢動，想起了剛才自己夾在人群中排隊時的情景。

　　突然，他注意到稠密的人群中出現三個另類。他們個頭高大，身穿緊身黑夾克，身上沒有任何行李，一隻手抓著夾克拉鍊，另一隻手揣進心口處。步伐匆匆，毫無表情的臉上戴著一副墨鏡，三步變兩步般朝著車尾方向走去。

　　正當張自強感到疑惑的時候，火車開動了，緩緩行進。

　　車廂裡越發的擁擠。他站起身，向車廂之間的廁所走去。

　　「讓開！快讓開！」

　　忽然，從後車廂沖出一個男子，大聲叫喊著。他跛著一條腿，衣著邋遢，蓬頭垢面，但雜亂的頭髮卻擋不住一雙堅毅，淩厲的眼睛。

　　他一邊扭頭向後車廂張望，一邊跛著腿，費力向前走著。回頭看到馬上就跟他進到同一車廂上的黑衣男子，他露出一絲絕望。

　　他咬著牙，跛著腿，用力的敲打車廂的廁所。

　　「開門！快開門！」

　　張自強剛剛提上褲子，被這急促的敲門聲嚇了一跳。心想這人這麼著急，莫非是拉了褲子。就上前打開門上的卡扣。

　　門剛一打開，門外的男子直接就倒了進來，撞得張自強一個趔趄。

　　「快！快把門關上！」男子抓著張自強的墨綠色棉襖，大叫著。

　　張自強站穩身子，快速把門扣緊。他轉過身子，疑惑的看了看趴在地上的男子。

　　男子身材臃腫，五十歲左右，滿臉的胡茬寫滿了滄桑。

　　「大爺，您這是怎麼了？」張自強上前，扶起男子，一臉關切的問道。

　　「有人追殺我。」男子用袖子抹掉剛才胡渣上沾染的污穢，冷靜的說。

　　張自強一愣，想起了剛才月臺上的三名黑衣男子。

　　「大爺別著急，別著急。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張自強有些懵，他走到水龍頭前，冰涼的水花讓他驚慌的情緒漸漸冷靜下來。

　　車廂外，急促的腳步聲在門口響起。兩人相互看著，屏住呼吸，等聽到腳步聲漸漸遠去，這才放下心來。

　　「大爺，您別著急，我有個辦法。」張自強看著面前落魄的男子，冷靜的拉開了棉襖。

　　「你們誰見過一個瘸子嗎！人不見了！有人看見了嗎！」

　　三個黑衣男不耐煩的在車廂裡叫嚷著。

　　「他剛從廁所出來，往後車廂去了！」三名男子轉過頭。剛剛路過的一截車廂裡，一個女人扯著嗓子回應著。

　　三名男子這才回過神來，加快腳步，氣急敗壞地朝著後車廂跑去。

　　他們每路過一截車廂，都會檢查每個廁所，都會叫嚷著問，有沒有見過一個跛著腳的老人。

　　突然，他們看見一個身穿黑色棉襖，走路一瘸一拐的身影。個子相對矮一點的黑衣男子手伸進夾克，迅速地掏出一把五四手槍，對著掠過的身影「啪啪啪」就是三槍。身影「嗖」地閃進下一截車廂。

　　整個車廂的人都驚恐的蹲下，手抱著頭，女人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啪啪啪！」另一黑衣男子對著車頂又是三槍。

　　「不許叫！」

　　車廂裡，男人捂住女人尖叫的嘴巴，瑟縮的躲在列車桌下，偷偷地看了看如同瘟神般的三個黑衣人。

　　就這樣，走著走著，到了最後一截車廂。這截車廂專門用作拉貨，巨大的集裝箱整齊的堆放著。

　　瘸子不見了。怎麼可能？上一截車廂的人說跑到了這兒。怎麼人說不見就不見了？

　　矮個男子環視四周，除了巨大的集裝箱之外，空無一物。他把手槍收起來，清了清嗓子，對著集裝箱，喊道：

　　「南老大，您別再躲了，弟兄們知道您就藏在箱子裡。您老老實實出來，弟兄們保證給您個痛快，等回去了，弟兄們讓倩倩見識一下，我們兄弟床上的厲害！哈哈哈！」

　　三個男子放聲大笑。

　　突然，只聽「哐啷」一聲巨響。整個車廂劇烈晃動，三人一個趔趄。高出的集裝箱搖晃不止，一一滑落。

　　高個男站穩身子，看到前門劇烈擺動，他頓時一驚：

　　「不好！我們中計了！」

　　說著，把槍揣進懷裡，用衝刺的速度向前車廂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