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暴起跪下

「娘，你可不能慣著她，誰知道她會不會趁機逃走，要我說，還是看著點，讓她每日跟著我們下地吧，也免得提心吊膽的。」盧氏看了一眼院子外面的月雲兮，壓低聲音說道，想當初石頭家的童養媳跑了可不止一次兩次。

「夠了！」楊氏加重語氣，「她是我們洛家的一員，不是犯人，用不著看著管著！當初你來我們家，我們也是這般待你，今日你怎麼反而對一個孩子這般苛刻，你太讓我失望了！」

楊氏呵斥了盧氏，盧氏覺得委屈，便帶著女兒早早歇下了。

楊氏在月雲兮還坐在院子裡，便拿了凳子在她身邊坐下：「你大嫂心眼不壞，她也是為了這個家，你別往心裡去。」

月雲兮側過頭，臉上依然帶著淺淺的笑容：「伯母，我沒有，我只是在想，如何能多賺點錢，這樣，大嫂也不用擔心家裡斷糧了。」

「你這孩子。」楊氏將沒舍得吃的果子塞進月雲兮的手中，「快吃了。」

「伯母，我吃過了……」

「吃過了也吃掉。」楊氏嗔怪道，「你這身子太瘦弱了，要多吃點，一日三餐也好，不過是辛苦些，明日小凡就要回學堂了，你一個人就不要上山去採藥材了，免得迷了路。」

「好。」月雲兮當即應下，「明日我便幫著下地幹活吧。」

「不用了，你身子才剛剛好，沾不得生水，這樣吧，明日你跟凝兒去把土裡的雜草給拔了，你看如何？」

「好。」

次日一早，楊氏跟盧氏就下地幹活去了，月雲兮給凝兒梳頭扎了小辮子，這才牽著凝兒往自家土裡而去，這段時間，楊氏種了一些菜，一株株還是嫩綠的秧苗，看著十分喜人，兩人小心翼翼的將土裡的雜草一點一點的拔掉。

突然有什麼東西砸到月雲兮的身上，月雲兮回過頭，就見有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子，手中還握著一塊泥巴，往月雲兮的身上砸。

「喂，小媳婦兒，你真的不逃嗎？」

「臭旺財，你為什麼扔阿九姑姑？」洛凝雙手叉腰，怒不可遏的問道，這旺財真是太討厭了，不但用泥巴扔阿九姑姑，還讓阿九姑姑逃走。

月雲兮淡淡的看了一眼旺財，繼續拔野草，旺財見月雲兮不理他，圍著月雲兮轉：「喂，小媳婦兒，我娘說那洛清絕回來，一定會打死你的，你真的不逃嗎？」

「他為什麼要打死我？」月雲兮一臉疑惑的問道。

旺財撓撓頭，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打她，可是娘說了，洛清絕那冷酷的性子，指不定這小媳婦兒熬不過三天就得被打死。

「我娘說，洛清絕會打人，當初把秦有才都打了。」

「那是秦有才欺負我三叔，我二叔才動手打他的！」洛凝鼓起腮幫子憤憤的說道，「臭旺財，你再欺負我阿九姑姑，等到我二叔回來，一定讓我二叔擰掉你的耳朵！」

旺財伸手就揪住洛凝的小辮子：「臭丫頭，別拿你二叔嚇唬我，你二叔可不在……哎喲……」

旺財尖叫一聲，松了手，拿著自己的手看了又看，沒有看到一點傷痕，可是剛才月雲兮往他手上一點，他痛得眼淚都出來，當即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

「娘，小媳婦兒打我，娘……」旺財哭著跑開了，月雲兮翻了個白眼，就這點本事，也敢出來橫，當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月雲兮將洛凝的頭髮弄亂，洛凝有些疑惑的看著月雲兮，不明白為何要將好好的辮子弄亂。

旺財娘向來是個護短的，加上快三十歲了才得了這麼個兒子，平日都當成眼珠子一樣護著，如今見自家兒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被洛家的小媳婦兒欺負了，這還了得，一個外鄉人，來清河村才幾日，就敢欺負她的兒子，當即領著自己兒子雄赳赳氣昂昂的打算去找月雲兮的麻煩。

「洛家小媳婦兒，你為何打我家旺財？」旺財娘的手指頭都快戳到月雲兮的臉上去了。

月雲兮退後一步：「我沒有打他，是他打了我家洛凝。」

月雲兮將洛凝往前推了推，讓旺財娘看看洛凝亂糟糟的頭髮，跟臉上的指頭印，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再看看自家兒子，除了乾嚎，似乎也沒有受傷，但是既然來找麻煩了，自然是不能空手而歸。

「我不管，你弄哭了我兒子，我就不會放過你！」說著揚起手就往月雲兮的臉上打去，她在清河村橫慣了，誰都不怕。

洛凝見旺財娘要打月雲兮，嚇得臉都白了，衝上去就推了旺財娘一把，只是她太小了，這一把推了，旺財娘一點感覺都沒有，相反，一腳就將洛凝給踢開了。

月雲兮雙目微眯，伸手就握住了旺財娘的手，輕輕一擰，就聽到旺財娘叫得跟殺豬一樣：「殺人了，洛家小媳婦兒殺人了。」

月雲兮不動聲色的擰斷了旺財娘的手，護著洛凝不住後退，周圍人聽到旺財娘的喊叫聲，紛紛趕來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楊氏他們也被驚動了，紛紛趕來。

「娘，奶奶。」洛凝看到兩人趕過來，眼淚譁啦啦的流，再加上狼狽的模樣，擺明了是被人欺負了。

而月雲兮的臉上也是泥巴，還有拇指印，兩個人抱在一塊瑟瑟發抖，楊氏一看，這還了得，趕緊衝過去，如同護犢子的母雞一般，將兩人護在身後。

旺財娘見楊氏過來了，頓時怒不可遏，朝著楊氏兇狠得吼道：「楊大嫂，你看看你買的這個小賤人，簡直是心狠手辣，竟然敢捏斷我的手！」

「旺財娘，說話過過腦子，你說阿九擰斷了你的手，可能嗎？她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孩子，捏斷你個老孃們的手，莫要笑掉別人的大牙！」

「你說誰是老孃們！」旺財娘暴跳如雷，伸手就要去打楊氏，月雲兮彈出一顆小石子，打在旺財娘的腿上，旺財娘直接一下跪在了楊氏的面前，原本來拉架的人都愣住了，這不是暴起要打人麼，怎麼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