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人不欺我

「還真是可憐，」雲九裳呢喃，「嬤嬤，你把他叫進來吧。」

雲九裳看著他的眼神，她能感到他的心中有火，他有欲望，他在院外已經站了一炷香的時間，就為了等自己這個十二歲的少女，雲九裳對他起了興趣。

少年素衣白袍，洗得有些發白了，卻仍是一塵不染，倒是頗有些「除卻君身三重雪，天下誰人配白衣」的風采。

不卑不亢的神態，朝著雲九裳輕輕一揖，「恭賀郡主，成為我雲氏一族第五代族長，也是我雲氏最年輕的女族長。」

「呵呵，」雲九裳倒是有些意外這個開場白，「這話聽起來可不太像是在真心誇我呢。」

「不過是說者無意聽者罷了，端看族長想怎麼看。」白衣少年說道。

雲九裳挑眉，注意到這個少年，對自己的稱呼，微微一笑，「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他人不再輕賤我，要讓我的名字響徹南陵。」少年理所當然地沉聲說道。

「我給不了你，」雲九裳搖搖頭。

少年看向雲九裳，眼神有些失落。

「若想贏得世人的尊重，靠的只能是你自己，只有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才是最牢靠的。」雲九裳笑著說。

「世間像你這般的人，多如牛毛，可是，最後能讓人記住的寥寥可數，那是因為他們缺少機會，」雲九裳繼續，「不過，既然你找到了我，我願意給你一個機會。」

白衣少年咧嘴笑了，少了些少年老成，「族長果然知我，我要的，不過也只是一個機會。」

「承蒙王爺照拂，這些年的學問一直沒有落下，今年的鄉試，我考中瞭解元，只想等著來年開了春，就參加會試，殿試，本想告知王爺，多謝他這些年的照拂，他日在朝堂之上，定能成為王爺的助力，誰曾想。」白衣少年嘴角苦笑，歎了口氣。

「你看起來年紀不大，竟已經是解元了，還真是了不得。」雲九裳讚歎，這京城權貴雲集，最不缺的就是做學問之人，他能在這些學子中脫穎而出，當真不簡單，爹爹還真是慧眼識珠，想到雲弈，雲九裳也是微微一笑。

「族長過獎，不過是比旁人多花些心力罷了。」白衣少年自謙。

「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你的會試，殿試，入仕，我通通都幫不上忙。」雲九裳有些遺憾，朝堂之事，憑藉如今的自己，真是無計可施，

白衣少年坦然，「族長，今年的會試，我並沒有參加，雲王爺身故，不出一月，封號便賜給了雲庭，這樣的朝廷，我也開始懷疑自己能不能走的下去。」

「看起來，你並不喜歡雲庭？」雲九裳反問。

「鼠目寸光的跳樑小丑罷了，」白衣少年撇嘴。

「我本想去當個私塾先生，可終究是心有戚戚焉，今日的你，讓我想起了雲王爺，蒼天終有道，雲王爺後繼有人了。」白衣少年看著十二歲的雲九裳，「也不知為何，你明明才十二歲，我就想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