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孟橋賣藝北曹賭錢

夜半三更，康熙收拾俐落，出離客棧奔大孟橋村西大寺而來。

到了大寺圍牆下，周圍寂靜無聲，康熙施展輕功，墊步擰腰竄上牆頭。

寺院內漆黑一片，沒有亮燈的地方，地理位置不熟，康熙只能暫回客棧，等明天再做計較。

一夜無話，第二天將近中午，康熙起床，梳洗完畢，出客棧來到大街上。街上還是熱熱鬧鬧。剛想吃點飯，有個打把勢賣藝的吸引了他。

只見賣藝人抱拳周圍觀的人群：「各位鄉親父老，小人乃景州吳橋人士，因訪友不著，困於此處。小的不才，從小練過幾招拳腳，給大家練練，我知道貴寶地藏龍臥虎，高人輩出。我只不過賣點力氣，求大家賞口飯吃，等我見到朋友，也就不打擾了。閒話不說了，我這就給你們練起來。」

再看他，長衫腰裡掖了掖，走形門，買闊步，用腳尖撿起地上的齊眉棍傳到手上，耍了一個悟空棍花。就要開始練。

突然有人喊了一聲：「等一下」。

收招定式順聲音觀看，只見一個二十左右歲年輕人擠了進來。

年輕人濃眉大眼四方臉，黝黑頭髮牛心籫，身高一米七十五，長衫布鞋到眼前。

年輕人拱手說道：「俗話說：光說不練假把式，光練不說瞎把式，也說也練才是真把式。單絲不成線，孤木難成林。你一人練不夠熱鬧，我和你一起練，練得好了你的飯我包了。」

說著話，他從腰間抽出一條軟藤鞭，拉開架勢說了聲：「請！」

賣藝人不敢動手：「這位小哥，我倆無冤無仇，這刀槍無眼，棍棒無情，萬一傷著小哥我吃罪不起。」

年輕人說：「沒關係，我們練武交友，點到為止。」

賣藝人無奈只好和小夥子打在一處。真好看，棍掄風聲起，鞭落鬼神愁，棍掃追人魄，鞭抽驚人膽。康熙在旁不住叫好，好功夫，好本領。同時又擔心相互傷及對方。

二人打罷多時，賣藝人喊了一聲：「停！」

年輕人跳出圈外，抱腕當胸：「領教領教，功夫了得，不知師傅哪裡人氏，到此作甚？」

賣藝人拱手答道：「我乃景州吳橋人，特地到此來找朋友，路上遇見一個賣身葬父女子，把盤纏給了她，所以落到了這般模樣。」

年輕人聽完朗聲大笑：「原來如此，收拾東西隨我來，你的忙我幫，你找的朋友我幫你找。」

賣藝人聽完喜出望外，收拾東西跟著年輕人擠出人群而去。

賣藝人和年輕人來到一家酒館，要了幾個菜，開始攀談起來。

原來賣藝人叫李桂清，家住景州吳橋，雜技世家。在吳橋城裡開了個雜技學館。

沒想到禍從天降，滄州知州黃友林的小舅子京巴落戶吳橋，他仗勢欺人，欺負良善，帶著一幫家奴在街上強搶民女，當場打傷前來阻擋的民女父親。被李桂清碰見，李桂清氣憤填膺，過來阻攔。

京巴大怒：「你是什麼人，敢壞你家大爺的好事？」

李桂清說：「路不平有人鏟，事不平有人管，你家有沒有姐妹，別人也和你一樣對待你家姐妹行不行？」

京巴氣急敗壞：「給我打！」

李桂清和眾家奴動起手來，眾家奴被李桂清打的屁滾尿流，東躲西竄。

京巴這才罷手逃離。可他並沒有就此甘休，仇恨轉到了李桂清的身上，他打聽到李桂清住址姓名，讓知縣封李桂清的學館，給李桂清按上莫虛有的罪名，查抄了他的家。還要捉拿他本人，李桂清無奈逃離家鄉。

有人告訴他，河間府管轄地大孟橋，有一個叫劉美鵬的人，此人黑白兩道，手眼通天，好交朋友，乃是俠義英雄。

聽說他和滄州知州說得上話。去找下他可能能恢復你的自由和學館。於是李桂清把學生暫時遣散，把老婆孩子打發到娘家，帶了點盤纏奔河間去找劉美鵬。

走到青縣地，看見被他救的民女在路邊賣身葬父，過來一問才知道，她的父親當天被打受傷，晚上就死了，民女把父親雇人拖回老家青縣，沒錢賣棺槨，只好賣身葬父。

李桂清把身上本來不多的錢給了民女，幫著民女埋葬了父親，然後告訴了自己老婆娘家的地址，讓她去找他老婆，將來幫她找個好婆家，民女千恩萬謝道別。

李桂清好不容易來到大孟橋，沒有見到劉美鵬，身上的錢花光了，才到街上賣藝賺錢。

年輕人聽完李桂清的經過，歎了口氣：「哎，還有這事兒？好吧，你遇見我就對了，劉美鵬不是別人，那是我師父，我叫李波。我們兩個還是一家子，找到我就找到我師父了。我師父被鐵邦請去了，明後天就回來了，我們先喝酒，然後住到我家，等我師父回來。」

劉美鵬，天生粗邁豪放，仗義彪悍，少讀詩文，好弄槍棒。結識官府，交友豪傑，人稱「光棍」。穿梭于天津，滄州，河間，保定，官府綠林之間，忙碌於酒場之內。他生性好動，智勇兼備。

出門離不開他的一頭毛驢，「這頭毛驢不一般，天生有走似騾仙，滿身雪白個頭大，敢比龍駒過山川。」

昨天北曹鐵幫幫主請他去赴宴，少不了酒罷賭錢，賭完再喝，喝完再賭。不過他賭錢輸少贏多，因為在他在賭場還沒人敢作弊抽老千，還要讓著他。

北曹鐵邦最近和天津靜海閑幫發生點衝突，北曹鐵幫吃了虧，現在鐵幫的兩個弟兄還壓在靜海閑幫，鐵棒幫主想和他們較量較量，但又怕傷了兩個弟兄。

鐵幫幫主知道劉美鵬與閑幫有交情，叫劉美鵬來出出主意，怎樣化解矛盾，消除誤會。

劉美鵬聽幫主說完情況後大手一揮：「沒事了，沒事了，我找個機會去趟靜海就好了。吃虧佔便宜都算了，我召集你們喝上一次和解酒就沒事了，打牌打牌。」

牌桌擺上，又開始賭博。

玩到半夜，劉美鵬出去房後小解，抬頭向孟橋方向看去，大吃一驚。只見孟橋大寺火光沖天，烈焰升騰。

他忘了解手，往院中就跑，鐵幫人看到劉美鵬的慌張樣子問：「劉爺，怎麼啦？」

劉美鵬答道：「大寺著火了！」

眾人出得院來，朝大寺方向望去說道：「那只不過是誰家柴火著了，不會是大寺吧？」

劉美鵬吼道：「胡說八道，你們看多大的火，天都燒紅了！」

他解開毛驢韁繩，拉出院外，飛身上驢，快驢加鞭直奔孟橋大寺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