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唐國 第七章 紫螫妖蠱

風涼涼,夜輕輕,水柔髮絲如瑩星,指若纖,身似萍,明眸善睞勝歡影。玄府大堂的青石板臺階上,幽幽青苔在月色下十分明亮,泛著星星點點的光芒,在這夏日裡,一襲青衣的簫兒,不施粉黛,沒有飾品,雖說沒有豔麗之色,但見夜風習習下,幾根飄然蕩起的柔順青絲貼住了她的清秀臉龐,微笑間卻也使人感覺涼爽清新。而此刻,簫兒一臉安詳的樣子,雙手將玄德抱住,纖細的手輕輕的拂過他的額頭,在他的眉間兩指停頓,稍稍用力緩緩一開。

「少爺,想什麼呢?」

玄德抬頭看去,裂開小嘴,對著簫兒微微一笑,順著長長的秀髮拿開了她為自己舒展眉頭的纖手,有意或無意的碰到了簫兒滑嫩緊致的臉頰,而後,玄德一臉無奈,卻是仰起頭去,看向了夜空,只見明月之下繁星點綴,時有流光劃過,而止于月明星稀處,一絲絲無奈,甚至悲涼的感覺緩緩湧上他的心頭。玄德目光有些呆呆的,口中喃喃念道:「簫兒啊!爺爺,他還是不喜歡我的。即便是」

一陣風聲再次從兩人背後響起,卻是繞過了簫兒,如同水流一樣的拐了個彎,而後慢慢流經玄德的身邊。簫兒似有所感,也是顰起了眉,說道:「少爺,你多心了。」

她的手很溫柔,滑過了玄德的背,緩緩而上,但只是停留在他的額頭,沒有向剛才那樣往下移去,輕輕說道:「我看老爺,他是近來身體微恙,加之平日裡對人有些冷漠的脾氣,今天對你冷言冷語也屬正常的。」

聞聽此言,玄德心頭卻是忽的一惱,像是在為了爺爺打抱不平的那般,他的小臉上驟然發燙,心裡還想,這簫兒以前無論是在人前人後,對爺爺可是非常尊重的,近乎言聽計從,但是今日怎麼說起了這樣的話,於是便緊皺了眉頭,轉身看去。

卻不料,看到的,在那絲絲風動間,背後的這個熟悉的女孩兒,髮絲飛舞而柔順如水,明眸如月而微笑不語,玄德竟是為之怔忪一刻,癡呆了起來,但也不知過了多久,這個美貌而溫柔的女孩兒,才吐氣若蘭的輕輕念出來一句:「少爺簫兒和你一樣,爺爺都不喜歡我們」

玄德聽來,忍不住笑了,只有簫兒一直對他最好!他的腦中忽然浮現起了,一位瘦骨嶙峋,面色枯黃的老人,他身著灰衣,左手拇指上套有一個碧綠扳指,這老人的樣貌竟是和爺爺有著多般相似,也就是這個人,當年把簫兒帶來玄府後,對著爺爺只是囑咐了一句,便連忙轉身離去,而七年之內,簫兒幾次向玄府家主詢問家人的情況,卻是查無可查,杳無音訊。也就拖到了今天。因此,簫兒在玄府才有了特殊的身份,她身為家主故友的孫女,也是少爺從小的玩伴,據說,當年少爺和簫兒姑娘不僅是世家之交,還是一對指腹為婚的金玉良緣。

說起這事,玄德忽的又想起了那個熱情如火的同學女孩兒,她是允兒,一個與簫兒,還有其他鄰家女孩兒完全不同的人,不知是誰任性妄為,將他打得多少次鼻青臉腫,多少次滿地找牙,還要多少次的遍體鱗傷

但每次被她傷了後,她居然也會一臉懊惱的帶著侯府裡的各式藥膏來玄府看望他,還每次將簫兒嚇退之後,將適合玄德傷口的藥膏重重的摳出來,從顏色看來不知是什麼的一坨東西,直接啪的一聲墜落到了玄德的後背,而後,兩隻小手極其用力的開始了揉搓敲扁,弄得受傷的玄德雪上加霜

而玄德模糊的記得,還是他兩歲的時候,允兒和父母,哥哥一起,第一次來到玄府的情形

「呵呵」

玄德突然的高興笑容,明朗而暢快,這自是引起了簫兒的注意,簫兒頓時感覺心裡一涼,背上一寒,便是冷哼了一聲,低下頭去,不再說話。

「簫兒你怎麼了?」

簫兒賭氣似的不說話。

「簫兒你到底怎麼了,剛剛還好好的!」

簫兒還是不說話,只見她的清秀臉龐開始發燙,而後慢慢泛起了紅暈,卻是一個男孩,探頭探腦的趴在了簫兒胸前的一處柔軟之上,玄德年僅還不過十歲,沒有男女之分,他的眼睛裡,冒出來的是新奇光芒,他還疑惑了一會兒,但也不知又是想到了什麼,隨即釋然,正要抬頭看去,卻是簫兒已經開口說話。

「少爺允兒小姐她很好麼」

玄德聽來,竟又是一愣,他在今天聽到這樣的話,已是不下兩次了,而年僅尚小的他,腦子還有些迷糊,鬧不懂什麼話外之音,弦外之情。他也就呆呆的搖搖頭,沒有繼續追問此刻甚是奇怪的簫兒。

「她很好管我什麼事啊」

砰!砰

砰!砰

簫兒撫了撫發燙的臉,抬頭看去,卻是看到了這時的少爺,他的眼裡,空洞無神。玄德也不知怎麼回事,突然就停下來。而此刻,他竟是沒有再說一句話,直接用力掰開了簫兒的雙臂,離開了那個溫暖的懷抱,眼神呆呆看向了遠處。

砰!砰

砰!砰

簫兒分明聽得仔細,這是從少爺身上傳出來的劇烈心跳聲,聽來竟是如此的洪亮有力,她的目光看向了微微顫抖的地面,但見地面上,被人為扯下的青葉,竟是隨著某人的心跳聲,節奏明顯的砰砰起浮。

突然,一陣大風驟然襲來,吹得這不大的院落裡的樹木,搖搖晃晃,不能自已。葉片紛紛落下,竟也是隨著那詭異的心跳聲,節奏明顯的砰砰起浮!

玄德也不知怎麼了,只見他這樣的小男孩兩眼依舊空洞,沒有生氣一樣的黯淡無光,他的腳步很緩,但也是朝著玄府大門的方向,慢慢的走去。

「少爺!你要去哪兒?」

玄德沒有回答,還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腳步依舊。簫兒大感奇怪,心想莫不是在今日,少爺受了那刁蠻小姐的氣,而老爺又沒有好好的和他說話,因此才突然這般的失魂落魄。

「少爺!早點回來」

簫兒沒有多想,她的心裡忽然悲切了起來,自從爺爺把她丟在玄家之後,就沒有了任何消息,也不知去了哪裡,自己雖是從小跟著少爺長大,但終究也只是一個小丫鬟而已,現在,少爺想去哪就讓他去吧。

金城的西街處,白天的刺目光華中的劇烈震盪,將這裡已是弄得遍地狼藉,破敗不堪,城門樓閣近乎全部毀壞,駐守的兵士也是死傷殆盡,城門外那顆百年有名的參天古木,也是被一股莫名的巨力生生連根拔起,又轟然倒地,見者無不為之惋惜。

這樣的消息,身為一方官吏的金城巡撫————李志,自是在第一時間就明確知曉。此刻,在金城東北部的一座寬大府邸中,一個閃爍著明亮燭火的大房間內,這裡書香怡人,芬芳四溢,遍佈的書籍字畫,有的打了卷,橫插在大瓷花瓶中,有的經過了裝裱,高掛於櫥窗內,還有的使人愛不釋手,陳列在目光所及的桌案上,以便於隨時再看。

那明亮燭光下,寬大桌案上,一卷宣紙被用力一甩,在桌面上直直鋪平,而後,一隻青筋凸起的大手,握住了一隻頂端濕潤的如椽大筆,深呼吸了一次,進而潑墨撒硯,大筆在紙張上,時而一筆劃過,時而輕輕點綴,時而繞繞花圈,時而平平寫寫

「成功了」

終於,那只青筋凸起的大手放下了已是乾涸的毛筆,李志的目光心無旁騖而專注無比,只見他緊緊的盯住了躍然於宣紙上那個嫋娜身影,白白的宣紙上,墨蹟所過之處,是一片只有樹樁的荒地,而荒地中,突兀的勾勒出來一個窈窕身影,這個身影雖只是一個背面,但還是能夠依稀看出,這應是一個身著輕質白沙的妙齡女子,體態輕盈而曼妙,髮絲如瀑,直直垂於腰際,而女子那半露的臉龐,定眼看來竟是沒有絲毫的生氣,說是沒有生氣,更不如說是沒有絲毫神韻,那淡淡的妝容,像是掩蓋了某些不為人知的東西,竟是如此的庸俗與粗鄙。

「相公!你怎麼了。還沒畫好嗎?」

已是坐在那裡許久的一個女子,身著華服,明媚光彩,長髮豎直油亮,披在腦後,她的臉色似嗔似怪,隱有不滿之色,只是定定的看向了那個還在出神的男子。

李志聞言,回神抬頭,正對上了妻子的薄怒目光而又滿載柔情,他心裡突然一陣莫名的空空蕩蕩,竟是在不自覺間,又回想起了那個如夢似幻的女子身影。她是誰!她到底是誰!

李志心緒大亂,他雙手成爪,摸上了腦袋,也是不顧淩亂的使勁撓了撓頭發。就在下午的時候,官差彙報金城西街的突如其來的慘況,李志在當時也只是應了一聲,這可讓手下的眾人面面相覷起來,但眾人也不敢說什麼。而後,李志只是草草的寫了封文書,叫人拿去,吩咐送去京都,再派了衙門裡的捕快頭子,領著一眾捕快前去救濟傷亡民眾。

「相公!你這畫的是誰?」

華服女子也不知何時,走到了李志的身旁,看到了他的作畫,一開始還不相信,拿起來仔細的看了看,畫上的女子全然不是自己的模樣,這還了得!肯定哪家的騷狐狸精,沒有絲毫廉恥之心的來勾引我家相公。

「相公!她是誰?」

「別問了」

「她是誰!」

「滾出去!」

突然的怒吼聲,使得華府女子措手不及,頓時心裡委屈到了極點,便是兩眼泛紅,竟是要哭出來,而又與李志的猙獰目光相對一眼,卻是強行忍住了心中的傷痛,華府女子捂住了臉,徑直跑出了門去。

那華府女子跑到門口時,忍不住就要一哭為快,卻是一道紅光映入眼簾,華服女子為之眼前一亮。

「嫂子!你怎麼了?」

來人正是允兒,她來找哥哥是有些事情想要請教,卻沒有料到,一向與哥哥感情很好的嫂子,竟是從哥哥的書房裡哭著跑了出來,她也是大為吃驚,便開口急問道。

華服女子輕聲的對著允兒說了什麼,而後頭也不回的跑開了去。允兒一臉無奈的看了看屋裡哥哥,他還在出神的看著自己的作畫,允兒心裡好奇,心裡想著,到底是什麼樣的畫作,讓灑脫自若的哥哥如此專注而又消沉,也就跑進了屋裡去,卻是看到那桌案上一張宣紙已是被一灘濃墨澆上,緩緩蔓延而去,浸透了紙張。

金城西城外,夜空中,皓月潔白,繁星依舊,亮白的光輝灑下,照得大地一襲銀裝素裹,清清淡淡,而地面一個巨大的坑洞中,滿載山石碎片,土地呈蛛網狀,向著四面八方湧去,天空中時有烏鴉飛過,嘎嘎叫聲不停,荒涼陰森的感覺觸目驚心。這個坑洞深不見底,寬有十丈,周圍原本存在的樹木早已被今日的一股天地巨力連根拔起,進而消滅殆盡,化為齏粉飛灰煙滅。

巨大的坑洞,早已絕滅了生命的跡象,卻是在坑洞的最深處,橫躺著一具無名乾屍,這具乾屍的身體上,碎肉遍佈,血跡清晰,破損的衣物在陣陣微風中,也是化為了粉末。只是很突兀的,這具乾屍身旁一星紫光陡然出現,紫光並不是多麼引人注目,反而是內斂其中,黯淡無華。

「嗡,嗡,嗡」

紫星慢慢從地面漂浮而起,但又隨著光亮以及‘嗡嗡聲’上下起浮不定,而後,紫星光芒驟然消失,突地一聲朝著天空射去,在原地留下了一陣久久不能消散的煙塵。

紫星飛躍而起,出了坑洞,它像是有著獨立思想的生命那般,在空中時而徘徊,時而跳躍,但其活動的範圍也只是在這坑洞破壞面積的方圓之內。

「呼」

一陣疾風呼過,只是見得黑暗中突然冒出來一個詭異而快速的身影,猛然伸手而出,破空一抓,那顆紫星避無可避,逃無可逃,被那人直接拽在了手裡。

「哈哈哈哈」

這人手握住細小的紫星,置於眼前細細打量,只見月華之下,紫星內部的絲絲紋路明顯而徹底,似有淡淡紫氣流轉與其中,他的眼神也是越發狂熱,像是滿足了貪食之念的惡獸那般,忍不住心裡的激動之情,大聲說道。

「這只不過是‘天玄奇隕’的一星半點啊!就蘊含如此神秘的力量,我若是將它拿去熔鑄兵器!必能成就一把曠世神兵!他日我獨步天下,擁霸一方!呃哈哈哈哈」

此人身著夜行衣,看不清容貌與年歲幾何,想來應是他在此地觀察待變,蟄伏已久,也不知白天的劇烈震盪以及狂暴氣旋怎會沒有傷到他。而今他終於得到,如獲至寶,心情自是大喜過望,仰起頭去朝著夜空,一口黑牙大笑不斷,話語中狂放不羈,似有圖霸一方的勃勃雄心。

可是,就在這時!那顆剛剛落入他手的紫星竟是爆發出一陣耀眼奪目的絢爛紫光,其撞擊手掌的力道也越來越大,大有衝破牢籠之態勢。

「不愧是天降靈物,果然不凡。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

說著,黑衣人便是雙手齊用,使勁握住了手掌,但奈何,紫芒絢麗無比,受到大力反而愈發燦爛,一時裡,照得這一片荒涼之地是清清楚楚。就連那空洞裡的無名乾屍,他那萎縮的雙目也是露出了淡淡慘綠色。

而後兩根尖刺直接刺破了碩大的眼球,倒長而出,絲絲紫色的液體自眼孔緩緩流出,腐臭的氣味頓時濃烈了起來,片刻之後,更為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這具乾屍的身體,一次從七竅部位生出長長尖刺,進而頭顱萎縮進入了脖頸,隨著‘茲茲’聲出現,如同腐蝕一般奇怪聲音頓時響徹了四野,震驚了上面的黑衣人。

黑衣人大驚,他小心翼翼的拿住手中紫星,慢慢挪步到了距離坑洞深處的不遠之地,定睛一看,卻是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那坑洞深處,緩緩站立的異常健碩而高大的身影,渾身長滿了倒生尖刺,還散發的濃烈的惡臭氣味,而後,‘噗’地一聲,一條長達兩米的尾巴驟然從身體一側鑽出,那條尾巴也不知是什麼東西,像是逃出生天的怪物那般,很是活躍,不停的亂動,而且竟然還是熱的,那飄揚而蒸騰的白氣慢慢散去,所過之處,竟是‘茲茲’溶解了幾乎所有的土層碎片。

「這這是!」

黑衣人大吃一驚,雖是手中力道不減,紫色光芒依舊炫目,但在下意識中,對這些近在眼前的白氣深深畏懼,他一步退後,卻不料身後有一高高土包,腳步一虛,便是失足絆倒,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砰!」

突然,一道慘綠色的光線直直射來!像是來自於幽冥地府的閻羅鬼差,遠處的那一隻綠色獨眼對著黑衣人掃視不停,而後黑衣人聽得一聲聲很是渾厚的腳步,朝他的方向緩緩而來,他已是看清楚了那只怪物的面貌。這怪物,有著獨眼無口的大腦袋,腦袋通體紫色,一眼看來應不是肉質的,因為在月光下還能見得發亮,而那渾身令人遍體生寒的倒生骨刺,如同天生的殺人利器,散發著駭人的森白光輝,長在肉裡,卻是堅不可摧,還有一條時時拍地的長及兩米的尾巴,長滿了綠色鱗片更是恐怖。

「啊別過來!別過來」

那怪物也不知是什麼,身高至少超過兩米,而全身生長而出的骨刺,還不斷滲出絲絲紫色的液體,在那炫目的紫光中,狀若星星點點,卻是散發噁心刺鼻的氣味。黑衣人已是被嚇得渾身酸軟,腿腳無力,剛才的豪言壯語在此刻化為烏有,蕩然無存。他的身子極力往後面縮去,臉上痛哭流涕,像是非常後悔今夜來取‘紫星’的這件事,但已是面臨生死大劫,腦中一時也空白一片,想無可想。

「你是誰!」

黑衣人大驚,剛才的那個聲音他聽來竟是非常熟悉,心中頓時翻起了驚濤駭浪:紫螫是紫螫妖蠱!妖蠱一朝成熟,便是身懷兩命,在性命垂危之際,可以憑藉體內的妖蠱種蟲爆發身體潛能,改造體質修為大進自不必說,而且人也會變成了徹頭徹尾的怪物!那麼眼前這人,莫不是少主!

「少主!我是章丘啊!少主別殺我」

黑衣人一邊大叫,一邊後退,他眼見著這變成怪物的少主,帶著渾厚的死亡氣息一步步朝他走來,他身為護衛少主的第三大護衛,平日殺人就跟吃飯一樣常見,但在這時,他卻是生不起半分傷害之心,只因心中的悲痛萬分,難明控制。

莫非!這也是紫螫妖蠱的效果之一麼!

傳聞中身死的人,若是在生前種下蠱蟲,便是懷有紫螫妖蠱,也就等同於懷有第二條命,在變成怪物之後,依然能夠保留原來的思想與記憶,但是會變得極其嗜血好殺,而全身上下自有一股悲愴萬分的氣息散發而出,便是像一陣陣不間斷的大風那般對人身心進行侵蝕,使人生不出絲毫戰意來!

「啊」

坑洞之中,絢爛紫色光芒像是生命的最後絕唱,而伴隨著一聲慘絕人寰的大叫聲逐漸收斂,黑衣人的身體被一隻四指大爪生生穿透,卻是沒有流出一滴血液,而他的身體還在慢慢的萎縮,骨骼碎裂的聲音響起,很是刺耳,就像是一身的精華都被眼前的這個怪物全部攝取。而到了最後,那怪物的四指大爪猛地一抽,一具只有嬰孩般大小的肉包骨,便是被丟棄在了地上。

「呼」

一陣清風再次呼過,那肉包骨竟又開始蠕動起來,仿佛剛才死去的人又活了過來,只是面貌大大被改變。只見,又是一排排倒生骨刺自肉包骨倒插而出,而後短小的四肢‘噗’地一聲長出,一條長有一米的尾巴‘啪’的一聲,也是從後面鑽出,又是一道慘綠色光芒閃掠而過,直欲射穿進入金城之中,只是這一道慘綠色光芒比之剛才怪物獨眼要窄上許多。

「吼」

那高達兩米的怪物對著夜空嘶嘯一吼,像是意識到到了什麼,而那只像是海膽一般,四腳著地,又有長尾的肉包骨直接皺緊身體猛然一跳,便是很自然的落到了怪物的肩頭。兩道慘綠色光芒,如同實質一般,自坑洞直射而出,掃視著四面八方。

「呼」

又是一陣冷風呼過了,只是這次更大,更急。一步步擲地有聲的腳步,一個高大的虛影在坑洞週邊的密林間徐徐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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