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聞傾禮貌性的問了一句,他的心裡有點浮躁,可是浮躁的原因,連他自己也不明白。只是那種浮躁他沒表現出來,畢竟他是鎮國將軍,沉著,冷靜對於他來說都是必要的。
「噢……你是來找我爹的啊?他已經逝世了。」
「那你是齊素芙嗎?」
「嗯,但齊素芙的名字已經被我爹該了,據說該了會對我以後有幫助,所以我現在叫齊小茶了。」
齊小茶露出了很爽朗的微笑。看到她的微笑,惟聞傾突然想起了漓妍,她也有著同樣的微笑呢,不知道她怎麼樣了。惟聞傾只是低頭想了一會,然後又以堅定的神情看著小茶。
「小茶,你爹是我的師傅,我奉他的遺願來娶你。」
惟聞傾從懷裡拿出了他師傅臨終前寄給他的信,給小茶看了之後,小茶便跟著惟聞傾去了京城,但這途中,惟聞傾卻很少跟小茶說話。
直到到了戰國將軍府,惟聞傾將小茶交給丫鬟之後,便不聞不問了,連什麼時候迎娶她,他也沒有說一聲。
小茶跟丫鬟們去洗了澡,丫鬟給她準備了上好絲綢製成的衣服,可是,她拿來穿的時候,穿不慣。相比起來,她比較喜歡丫鬟的衣服。事實上她也穿了丫鬟的衣服。丫鬟們在竊竊私語。可是,她們說的話,小茶不想去聽。因為她從她們眼裡看得出來,其實她們並不喜歡她。
但是不要緊,她相信,總會有一個對的人可以成為她的朋友的。其實她也覺得她跟惟聞傾不配,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她爹說,她可是惟聞傾命定的女子啊,那就是說,她是註定了只能呆在惟聞傾的身邊,雖然,她也看得出,其實,惟聞傾對她沒有男女的那種愛意,她其實也沒那麼喜歡惟聞傾,可是,一切都是命啊。
一年一度的賞花會開始了,每年只要到了這個時候,很多少年少女便到全城花最多的地方去賞花,借賞花的名字,實際是吊美男美女回家。在這之前,漓妍去找過薛蔚了,但是薛蔚沒在府裡,她也就沒有多呆,只是趁著賞花會和小溪去玩,不過當然,漓妍變了男裝,她一直認為,男裝比女裝方便多了。尤其,她與小溪走在大街上時,像及了新婚夫婦。讓很多看到她們的女的吃醋。
而在這街道的另一端,另一條街上,孤獨蒼溟,上官然,薛蔚三個美男正大搖大擺的走在大街上,很多未婚閨女看到他們,都在不斷的朝他們拋媚眼,希望得到他們的青睞,嫁給他們,但他們根本不為所動,旁若無人的往前走。特別是孤獨蒼溟,心情特別高興,尤其是看到街道上的繁榮,還有點驕傲,因為,這個繁榮富足的國家是他統治的,這一切的繁榮就是他賦予的。
但此時,突然前面沖出了一個醉漢,醉醺醺的樣子,並且一下子撲倒在了孤獨蒼溟的懷裡。
孤獨蒼溟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薛蔚和上官然跟在他身後也不敢說話,愣是死死的瞪著他懷裡的那個醉漢。但是,不想那醉漢根本沒反應。反而還將他的大手搭到了孤獨蒼溟背後,還四處亂摸起來,並且嘴裡還念叨著「敏兒,敏兒……」
然後薛蔚和上官然感覺到,孤獨蒼溟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
然後下一刻,他把那醉漢往上官然懷裡一扔,回頭愣愣說道,
「找個沒人的角落,狠狠教訓他一頓,切忌,不可多生事端,只要讓他媽都不認識就可以了。」
孤獨蒼溟往前一走,薛蔚趕緊拍拍上官然的肩膀,意思是這個重任就交給你了。然後跟上孤獨蒼溟時,上官然懷裡的醉漢又不舍的從他的懷裡掙脫,一下子又抱住了孤獨蒼溟,這次還帶著哭腔說著,
「敏兒,敏兒。你怎麼能這樣對待我呢?我對你可是癡心一片啊,你怎麼能把我推向別人懷裡呢?我是愛你的啊……」
他浩瀚大哭,他的大聲音,大動作引來了這條街上不少的回頭率,並且還指指點點的在說什麼。然後,上官然發現,孤獨蒼溟的臉更黑了。其實吧,他發現,孤獨蒼溟長得……比女子還要美,只是,他比女子多了一股霸氣和冷漠。
「還是殺了他吧。」
然後,孤獨蒼溟冷然的聲音響徹,讓上官然都不由得愣了一下。而一旁的薛蔚則是搖搖頭,表示不贊同。剛剛不是還說不想多生事端的嗎?可是,估計某個被氣昏頭的人應該已經忘了說過這句話了。
在花城,全部的花都在一瞬開了。或許,全世界,這一刻這裡最美麗。在這裡自稱書生的人都在這裡吟詩作對,博取某大家閨秀的歡心。而很多大家閨秀的女子也很用心的打扮自己,好讓自己最漂亮的一面被自己心儀的物件看到。有些婚齡已到的男子也在這裡尋找著配偶。因為是晚上,千家萬家的燈火通天,異常熱鬧。
惟聞傾和齊小茶兩個人也在花街漫步,其實小茶從跟他回來起就感覺得到,其實大家不是很喜歡她,鎮國將軍府裡的下人不是很喜歡她,連惟聞傾都不是很喜歡她,他只是為了完成她爹的遺願才會去茶州找她的。所以,她也很識相的在過了一會之後,說想自己一個人,便和惟聞傾分開了。惟聞傾只是點頭應允,沒有多說什麼。
在前面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地方是解答謎題的地方,據說解對了就有獎品。人有點多,因為據說通過考驗的,還有花魁陪度過春宵一夜。本來惟聞傾對這種東西是沒興趣的,但是,他卻走了上去。因為,他看到了當今的皇上孤獨蒼溟了,還有薛蔚和上官然。
「折戟沉沙鐵為銷……誰懂對下一句?」
一個上了年紀的老管家站在大廳中央,望向了他面前的書生們,,,個個都是搖頭晃腦的樣子,卻沒有人能上前對出來。
「聖上,這太簡單了,讓我來答吧!」
上官然在孤獨蒼溟旁邊行了一個簡單的禮,附在了他耳旁輕言。孤獨蒼溟回神,看到的是上官然自信的樣子,然後點點頭,表示應允。而旁邊的薛蔚只是狂汗,剛剛就因為發生了那些不愉快的事,現在他們都不太敢在街上露面,儘管大家都已經不記得那種事了,但是,街上的女子看孤獨蒼溟的眼神,真的是……太……曖昧了。所以他們此時才會躲到這裡來,也難怪,誰讓他們的聖上雖然有一個孤獨蒼溟這麼一個老化的名字,但人卻有著一種致命的吸引呢?總的來說,就是他那張臉太遭罪了。
「我會!」
上官然走向前一步,大聲叫了起來,坐在花魁位置上的女子注意到上官然,對他微微一笑,只是在看到他身後的孤獨蒼溟時,便移不開目光了。花魁此時帶著橙色的面紗,輕輕擺動是,上面的那張絕色的臉有著若隱若現,撩人心魂,讓在場的男子蠢蠢欲動。但偏偏她目光盯上的人——孤獨蒼溟就是不為所動。管家對上官然點了一下頭,示意他可以說出答案了。
「下一句是……干戈寥落四周星。」
上官然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但四周的人只是都安靜了下來。其實很多書生都是自學的,所以此時壓根沒人知道他答的對不對,就算不對也被大家當成了對的。
而旁邊的薛蔚則是一頭冷汗。
是這樣嗎?真的是這樣嗎?我怎麼記得好像不是這樣對的啊?從小他就沒認真聽夫子的話,聖上怎麼就信了他能對上詩這種鬼話?
「折戟沉沙鐵未銷的下一句應該是自將磨洗認前朝。」
一旁的一位很帥氣的公子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怎麼會有人這麼對啊?漓妍都忍不住笑了。美女花魁聽到聲音時,便把黏在孤獨蒼溟的目光移到了她身上。沒錯,在她眼裡,漓妍真的很帥,美男子,世間罕有。她就算是女扮男裝也掩不住她的美貌。
本來她是不愛獻的,但是,她本來只是路過,看到人多便停了下來,起初她沒注意到他們,只是覺得上官然對得太好笑了,唐詩三百首,她不會背,也會抄啊,抄多了就會背了。所以才忍不住糾正。只是這一糾正她就後悔了。因為上官然的後面,孤獨蒼溟,惟聞傾,薛蔚的目光都緊緊鎖定在了她身上,她才知道,她惹到誰了。
「這位公子答對了。」
那位管家的手伸向了漓妍,漓妍尷尬的對著面前的書生笑笑。然後看向薛蔚時,他眼裡是一種幸災樂禍的表情,一副「我幫你,你還不要,如今又自己送上門」的表情。漓妍只是移開目光,看向惟聞傾時,果然,他也在看著她。而此時的孤獨蒼溟,目光正冷冷的盯著上官然,臉色沒有任何變化。
「上官然,朕覺得你最近享用的俸祿高了點,所以,為了替國民著想,你三個月之內的俸祿全充到軍餉。」
依舊是很冷淡沒有絲毫感情的聲音,但陳述的內容卻讓上官然著實欲哭無淚。
「聖上開恩啊,沒有俸祿臣怎麼活啊?」
可惜,孤獨蒼溟對於上官然的抱怨沒有一點反應,就別說同情什麼之類的了。
只見那個管家靠近了坐在花魁位置上的女子,那女子似乎湊在他耳邊說了什麼後,那個管家點點頭,立刻又走到了大家的面前來。
「花魁姑娘提出要求了,她說,今晚若是誰能拿到那個紅繡球,她今晚就和此人春宵一夜。」
管家伸手指了指遠處高聳起來的架台,架台上面有用三根棍子圍成四角形,而它的中間掛著一個紅色的繡球,此時它的花邊正隨著風,微微飄揚。聽完管家的話,很多在書生中隱藏的高手便迅速發功,徑直往那裡飛了過去。惟聞傾是鎮國將軍,功夫自然在他們之上,只是,他對那個花魁實在沒興趣,所以便沒有動作。薛蔚也沒興趣,他之所以會在這裡出現都是某個突發奇想的白癡想過來躲。
「上官愛卿,如果你這次能搶到的話,朕只扣你一個月的俸祿。」
孤獨蒼溟又突然冷冷的說道,其實,他早就看出,上官然對那個花魁有意思了,或者說,大家都看得出來,只是他才是那個位高者,他才有資格允許手下的人做什麼。
上官然收到命令,緩了緩身,立刻用輕功飛了上去,跟上面的高手打成了一片。雖然有很多人被他打了下來,但比他上得更前的人可不少。
這就是古代的輕功啊?可以飛呀!漓妍在心裡感歎了一下下,卻也沒有繼續看下去,也沒打算加入那一片血腥,她只是找在人群的小溪,剛剛她突然覺得餓了,小溪被給她去買吃的了。
漓妍瞭望了一會,果然在人群中找到了小溪的身影,小溪抱著一大包東西在那裡打轉,她當然知道那是好吃的,她只是笑了笑,不顧花魁對她的垂愛,立刻走了出去,她其實還蠻想知道小溪買了什麼的。
孤獨蒼溟卻沒去注意花魁在看著誰,只是看著快要被人搶下來的繡球,然後又看看還在跟人對打的上官然,歎了口氣。然後走進正在看著漓妍的惟聞傾。
「你,去幫上官然。」
孤獨蒼溟的眼神陰冷的聲音傳來,惟聞傾回過神,然後點了點頭。他便走到一個守衛旁邊站住,一下子從那個守衛的腰間拔出了他的刀。因為今天是賞花會,他和小茶出來的,所以也沒有意識到要帶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