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遊輪,主人套房。
落地窗外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夜空中的繁星在海面上照耀出粼粼波光。
隱約還能傳來人們在甲板上紙醉金迷的歡慶聲,此時卻更顯房間內的靜謐。
「脫吧,難道還要我親自動手?」
沙發上,一個矜貴俊美的男人慵懶地靠在沙發上,黑色襯衫的領口解開了幾顆釦子,露出他喉結凸出的完美線條。
他輕輕搖晃手中的香檳杯,漫不經心地說道:「既然決定出賣身體,那就別裝清純了。」
夏妍咬緊下唇,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一個小時前,遊輪經理忽然問她願不願意來主人套房服務。
要知道,只有經驗豐富且表現優異的員工才能勝任主人套房的服務工作。
而她才來這裡工作兩個月,去服務主人套房是對她能力的莫大認可,所以她毫不猶豫地點頭說了願意。
可沒想到,所謂的「服務」竟然是這種服務……
男人見她一動不動,將手中的香檳杯放到茶几上,嘲弄道:「怎麼,這麼快就已經不認識我了?」
怎麼可能不認識?
這可是她這輩子唯一愛過的男人。
在夏妍的記憶裡,她從小就跟在男人的身後「司城哥哥」、「司城哥哥」的叫著。
沈司城對她也是極盡寵愛,無論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第一個想到她。
二人漸漸長大,在情竇初開的年紀順理成章地在一起,得到了家人和朋友的祝福。
當年他們的愛情是人人稱羨的。
一個是沈氏企業的繼承人,一個是松宇集團董事長的獨生女,二人青梅竹馬,相戀多年,感情好到沒吵過一次架。
可現在……
記憶中那滿是愛意的溫柔目光與現實中嫌惡嘲弄的目光逐漸重合。
夏妍知道,他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沈司城的話始終沒有得到回應,他並沒有不耐煩,而是慢條斯理地站起來,步步逼近夏妍。
「你不是愛錢嗎?不是為了錢什麼都做得出來嗎?陪我一晚,價錢隨便你開。」
沈司城從錢包中抽出厚厚一沓鈔票,朝著夏妍的臉上甩過去:「這些夠不夠?」
夏妍的眼眶噙滿淚珠,隱忍著向後退了一步。
「不夠是吧。」沈司城嘲弄地笑,又從錢包中抽出一沓甩向夏妍,「再加這些呢?還是不夠?」
沈司城從沙發後面拎出一個黑色手提箱,打開,裡面滿滿的都是錢。
他抓著鈔票,一把一把朝夏妍丟過去。
鮮紅的鈔票漫天飄落,奢靡中帶著極盡羞辱的意味。
沈司城重新坐回沙發,冷冷看著鈔票雨中手足無措的夏妍。
「兩千萬,總該夠了吧。」
夏妍驚慌抬眸,對上沈司城那毫無溫度的目光。
兩千萬?那不就是她當初……
「和當初你為了離開我,跟沈家要的錢一樣多。」沈司城補充,「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墮落到這個地步的,但是這兩千萬是你當一輩子服務生都賺不來的錢,好好考慮考慮吧。」
夏妍的心裡泛出一絲苦澀。
果然,他還在恨她。
他們本應相愛一生,可三年前的一場變故毀了一切。
夏妍的親生父親夏廣斌不知什麼時候染上了賭博,幾年時間裡越玩越大,掏空了家底不說,還挪用了大量松宇集團的資金,導致集團陷入危機。
夏妍的爺爺眼看著夏廣斌輸光了他努力一生的成果,一時氣急攻心,心臟病發作,從此再也沒能從床上走下來,松宇集團也隨之宣佈破產了。
一夜之間,夏妍一無所有,從前嬌生慣養不諳世事的富家千金,此時也被迫承擔起父親的鉅額賭債和爺爺的鉅額醫藥費。
她不想讓沈司城擔心,就沒有告訴遠在海外求學的他這些事情,而是自己一個人努力打工賺錢,想要靠自己的力量擺平這一切。
可令她沒想到的是,夏廣斌竟然喪心病狂到去勒索沈司城的母親,又將勒索來的錢一夜間輸了精光。
這時她才意識到,她和沈司城再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到現在,夏妍都還記得沈司城母親趙利華的話。
「司城並不是唯一的繼承人,旁支那幾家更是對繼承人的位置虎視眈眈,所以他一定要娶一個家世好的妻子,否則他什麼都得不到,終究也會一無所有。」
「我知道他愛你,他哪怕放棄一切都要和你在一起……所以阿姨求你,你和司城分手吧,好嗎?」
夏妍同意了。
她知道自己只會成為沈司城的累贅。
夏妍和趙利華不斷配合,一次次演戲讓沈司城誤會自己是一個心思惡毒的、只知道要錢的女人。
甚至在沈司城出車禍意外進了醫院時,她也忍住了想要關心他的衝動,在病房門口對趙利華惡語相向。
「他就是個廢物!現在出了車禍,以後恐怕都站不起來了,我憑什麼和一個瘸子在一起?」
「我和他在一起十年,大好的青春都被浪費了,現在什麼都撈不到,你們必須賠償我精神損失費!」
「一年兩百萬,十年就是兩千萬,快點打錢!」
病房內的沈司城痛苦憤恨,翻身下床,一點點爬到門口,艱難打開房門,用盡全身力氣對夏妍吼出一句話。
「滾!我這輩子都不要再看見你!」
回憶到這,夏妍愧疚湧上心頭,艱難開口:「司城哥哥……」
沈司城不耐煩地打斷她:「閉嘴,你不配這麼叫我!」
夏妍鼻子一酸,深呼吸一口氣,把心裡的委屈都咽了回去:「抱歉先生,我不接受這種服務。如果沒有其他需要,那我就先離開了。」
說著,她向沈司城深深鞠了一躬,轉身就要離開套房。
就在夏妍的手剛碰上把手的一瞬間,身後傳來沈司城微涼的聲音:「站住。」
「要是敢出這個門,你那個賭鬼父親的手就別想要了。」
夏妍回頭,懷疑自己剛剛聽錯了。
「畢竟……」沈司城嘴角上揚,笑得和記憶中一樣好看,可他說出的話卻讓夏妍如臨冰窖,「他身上的意外險,保額剛好能還上他欠我的賭債。」